一刻鐘後,韓素素被五花大綁的困在木椅上,頭髮亂糟糟,衣服破了,臉上又紅又腫,一副被撕扯蹂躪後的樣子。

“唔唔唔!”

你是誰?

“唔唔唔?唔唔唔唔!”

敢動我?不想活了!

韓素素這般慘狀,囂張氣焰仍是不減,怒目瞪著秋姨。

秋姨手給打麻了,一邊甩手一邊咬牙笑著。

“想知道我是誰?好回頭教訓我?呵,不怕告訴你,老孃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唔!”

柳雲湘趕忙捂住秋姨的嘴,小聲道:“您就別給自己惹麻煩了!”

秋姨拍開柳雲湘的手,“你覺得老孃怕她?怕她爹?”

“您不怕,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個平頭老百姓跟權傾朝野的大將軍鬥,不能光憑著一股子膽氣吧,這可是要吃大虧的。

柳雲湘到門口看了一眼,見外面沒人,回頭拉著秋姨趕緊走。

“人也教訓過了,您氣也出了,咱趕緊走吧。”

秋姨回頭瞅了韓素素一眼,“便宜她了!”

二人趁著夜色溜出這院子,剛走到前院就被一隊巡邏的侍衛發現了。

“什麼人在那兒?”

當下,秋姨拉著她趕緊朝西牆那邊跑,只要翻出去就沒事了。可那些侍衛也不是吃素的,提著長矛就追了上來。

秋姨一邊護著她一邊跟那些侍衛打,以一敵五六個,先開始還遊刃有餘,但這時又從後院衝出來七八個侍衛。

“大小姐死了!快抓住這兩個刺客!”

死了?

柳雲湘和秋姨對視一眼,她們離開的時候,韓素素分明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二人稍這麼一愣神兒便被這群侍衛圍住了,想脫身幾乎不可能。

二人被綁了起來,帶回到韓素素房間,進門見她連人帶椅子栽到了地上,也因為這姿勢勒住了脖子,活活給勒死了。

意外確實是意外,但不能說秋姨沒有責任。

“先將她們關進刑室,等大將軍和大公子來了再行處置!”領頭的侍衛道。

秋姨皺眉,“既出了人命案,你們應當報官才是!”

“報官?”那侍衛呵了一聲,“你們殺害了我們大小姐,報官可就太便宜你們了,等我們公子來了,必定要扒你們的肉,剔你們的骨頭,要你們生不如死!”

“你們濫用私刑,這可是違法的!”

“在我們大將軍和公子面前,他們就是法!帶下去!”

柳雲湘和秋姨被推進刑室,這裡牆上掛著很多刑具,上面還沾著血跡,看得人毛骨悚然。秋姨還想跟那些侍衛講理,結果被甩了一鞭子,甩到臉上了。

秋姨火氣騰地一下上來,徒手跟那侍衛打,但對付到底人多,很快將她制服。

“不老實是吧,先伺候她一頓鞭刑!”

見侍衛要帶走秋姨,柳雲湘忙跑上去攔著,但被秋姨推開了。

“離遠點,這是老孃和他們韓家的恩怨,他們有本事打死我,只要打不死,他們就完了!”

柳雲湘急得要哭,“都這時候了,您還嘴硬!”

“老孃可不止嘴硬,你瞧好了!”

眼看著秋姨被帶走,柳雲湘急也沒法。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秋姨被拖回來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爛了,衣服下一道道鞭傷,血將衣服染紅,流到地上,拖了一道嚐嚐的血跡。

刑室門開啟,秋姨被扔了進來。

“這才剛開始,咬牙挺著吧!”

柳雲湘見秋姨這副模樣,一下紅了眼,上前將她扶著做起來。

“秋姨,您這……”

“哭什麼?”秋姨扯了一下嘴角,“老孃現在覺得那韓素素死得好,她就該死!他們韓家殺了我兩個孩子,我殺了他家女兒,這樑子算是結下了!可老孃不怕,老孃要那老匹夫血債血償!”

柳雲湘擦了一把眼淚,想起身上還帶著參丸,忙拿出一顆餵給秋姨。

“可咱們被關押在這兒,只能任韓家人折磨了。”

“他們不敢!”

柳雲湘苦笑,“秋姨,您怎麼還不認栽?”

“不認!”

這時刑室外面的門開了,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大將軍,公子,殺害大小姐的刺客就在裡面,已經對其中一個用過刑了,據她交代沒有同夥。”

“他們為何殺大小姐?”

這一聲低沉,咬牙切齒一般說出來的。

“其中一女人是稚園的人。”

“稚園?”

這時另一年輕的聲音說道:“昨兒撞死那兩個孩子就是這個稚園的。”

“原是來尋仇的!”

“應該是!”

“本將軍倒要看看,她長了三頭還是六臂,竟敢動我韓凜的女兒!”

隨著這一聲,一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領頭的穿著玄色暗紋長袍,身材高大結實,虯髯滿面,此時怒目圓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他身邊跟著一年輕的男子,帶著半邊金面,正是韓兆。

及至走到牢門前,這人看向裡面,因為光線暗,一時還看不清。

“誰殺了我女兒?有沒有膽站出來!”韓凜眯著眼,陰惻惻的說道。

這時一人慢慢站起來,原本滯住的光線,隨著她動作流動了起來。她站直身子,光在她身上流轉了一遍,而後慢慢照亮了那張臉。

看到這張臉,韓凜愣了一愣,忙貼近兩步,再仔細一看,繼而倒抽一口涼氣。

“你……”

秋姨一步一步走過去,走到韓凜跟前,嘴角扯了一下,小聲道:“本宮常年居於後宮,嫌少露面,即便出宮也是帶著面紗,下面小輩們不知本宮長什麼樣,但韓凜,你應該還能認出來吧?”

韓凜身子晃了一晃,下一刻撲通跪到了地上。

“父親,您這是……”韓兆見父親竟然給了囚室裡面的女人跪下了,一時不明所以。

柳雲湘也震驚不已,這男人就是韓凜吧,在北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他居然給秋姨跪下了?

這是怎麼回事?

秋姨冷哼:“韓凜,你要撕破臉嗎?”

“不,不敢!”

“可我殺了你女兒。”

“她的罪過。”

“你韓家人殺了我稚園的兩個孩子,這又怎麼說?”

韓凜低下頭,“微臣教女無方,還請貴人責罰。”

秋姨呵了一聲,“權勢果然是好東西,原講不清的理兒,討不回的公道,一下就講清了,討回了。”

韓凜忙讓侍衛開啟牢房的門,待秋姨出來,藉著火光看到她身上的傷,只覺氣都短了。

“誰傷了夫人?”

他一聲暴喝,一個侍衛戰戰兢兢走了出來。

這韓凜當即提劍,竟要殺死這侍衛。

“罷了,他不過是你手裡的一把刀而已,他有什麼錯呢!”

秋姨讓柳雲湘扶著她,朝外走的時候經過韓凜,轉頭對他道:“韓凜,你立過大功,可將功贖罪,卻也贖不清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