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旌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他冷冷地道:“有什麼事情,等一下再說。”

葉荷冷笑一聲,旋即嘲諷道:“陸先生,這件事,是有關南煙姐的。”

這話一出口,陸淮旌的脊背,明顯僵硬住了。

南煙見狀,淡淡一笑道:“看來,陸先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說完,藺晉遲也站起了身。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地上的扣子,才道:“那陸總,我們改天再約吧!”

話落,南煙便極其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兩人徑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陸淮旌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眯起眸子,眼底明顯染上了一層冰冷。

質問的聲音都冷得像冰碴:“所以,究竟是什麼事情?”

葉荷深吸一口氣,從口袋中將一份牛皮紙袋拿了出來。

放到了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他看了葉荷一眼,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只見那白紙黑字的報告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出生證明】

下一張,便是【死亡證明】。

而簽字那一欄,寫的卻是南煙的名字。

骨節分明的大手驟然收緊,緊接著,整張紙都在跟著顫抖。

男人的瞳孔驟然放大,聲音裡都帶著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

葉荷嘲諷地笑了笑:“還能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南煙姐,當時懷孕了,孩子生出來沒多久,就死了,現在聽明白了嗎?”

陸淮旌渾身一震,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可能!”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猛地站起身來,挺拔傲岸的身影都在微微顫抖。

“你胡說!”

陸淮旌的聲音都在顫抖。

明明,他之前都沒有見到過。

甚至,他一直以為,她早就把他們的孩子打掉了。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南煙曾經懷過他們的孩子,甚至還生了下來?

“呵……”

葉荷冷笑著,但是她的淚水已經決堤,一字一句地,將殘忍的事實說出來:

“南煙姐,應該是早產了,她想帶林阿姨走,卻遇到了火災,當時你在哪裡?陸淮旌,你是不敢相信嗎?還是你覺得,我會用跟一個已經死了五年的朋友,來騙取你的同情?這就是事實,事實就是,她生了一個孩子,但是很快,就死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只有你一個。”

“陸淮旌,說不定,是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聽著這些話,陸淮旌的臉色,更是一寸一寸的蒼白下去,逐漸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他身形晃動了一下,旋即就好像喪失了所有力氣一般,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覺得很傷心是嗎?陸淮旌,這五年來,你一直都不肯讓人提起南煙姐,甚至還固執地認為,就是她害的陸老爺子出車禍,她後來和孩子一起去了,兩條命,你又怎麼賠呢?”

宛如珠璣的話,彷彿千萬把刀,不斷地凌遲著陸淮旌的心。

他將頭低下,將俊容隱匿在陰影當中。

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葉荷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東西,但是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卻猛地一把摁到了上面。

“你要幹什麼?”他陰沉著聲音問。

葉荷冷怒地盯著他:“我要帶南煙姐的東西走,你不配留著她的任何東西!”

陸淮旌猛地抬頭,墨眸一片赤紅:“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

葉荷的語氣滿是嗤嘲,“當年的火災,你們不是已經下了定論,是意外嗎?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巧,巧到南煙姐去接林阿姨的時候,療養院就發生了火災,巧到那麼貴的療養院,連煙感系統都是在一瞬間失靈?”

她說到這裡,臉上更是悲憤交加的神色:“陸淮旌,你到現在都不覺得,宋怡歡有問題?”

男人渾身一震,薄唇緊緊抿在一起,頓了頓,最後才開口道:

“她那天,是預產期,在生孩子……”

“呵!”

葉荷明目張膽的笑出聲:“很是好巧啊,同一天就在生孩子了,是嗎?那我再告訴陸先生一件事,更巧的是,他們那天,在同一家醫院。”

這話一出口,就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直接讓陸淮旌緊繃的神色龜裂。

“你確定?”

“是或不是,對於陸總來說,並不是很難確定吧?”

葉荷說完,再次想要將桌子上的東西拿走,但是這一次,陸淮旌卻直接率先開了口。

“等一下,我要去調查,這些東西……我要用。”

葉荷冷剮地掃了他一眼,才寒聲道:“希望你能有個好結果。”

說完,也不再爭搶,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陸淮旌顫抖著手拿起檔案,有透明的液體滑落,滴在紙上,很快就模糊了一片。

“季禮!”

喑啞的聲音吼出,季禮立刻進門。

他剛剛,在外面,已經全部都聽到了。

陸淮旌抬頭,俊容上,已然看不出悲喜,只有冰寒的眼神,赤紅如血。

“去把宋怡歡找來!”

“是!”

……

彼時的宋怡歡,正在積極地做復健。

而接到季禮電話的時候,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說……阿旌要找我?”

季禮那邊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先生說,要單獨見您。”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所以宋怡歡一時也分辨不出。

難道,是阿旌回心轉意了?

宋怡歡不敢確定,但還是朝宋菲看了過去。

後者朝她點了點頭。

她立刻信心十足的答應下來:“好,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去。”

結束通話電話,宋怡歡欣喜若狂。

“五年了,阿旌終於找我了,宋菲,你說,他是不是想明白了?”

宋菲不敢掃興,連忙順著她的話說道:“您對陸總痴心一片,他肯定也是知道您的心意的,只是,要是當時馬上就跟您結婚了,說不定會被人非議……”

宋怡歡被恭維的飄飄欲仙,很是受用。

忍不住感嘆道:“那你趕緊給我化個妝,我一定要以最好的狀態去見阿旌!”

“好!”

一番忙碌下來,等到了陸氏,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宋怡歡被宋菲推著進了辦公室,滿臉笑意的女人才剛準備開口,就對上了男人凜寒如刀的眼神。

“阿旌……?”宋怡歡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