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後,才到了真正的紅葉莊。

紅葉莊是一處小樓,周圍圍了一圈的圍牆,將小樓牢牢圈在其中。

從外表看是紅色的,等到漫山遍野都是紅楓的季節時,這座小樓應該不會多顯眼,但現在來看還是很突兀的。

進去後才發現內部的空間還是挺大的,住下他們綽綽有餘。

最先見到的是間寬闊的大廳,一張長桌子,周圍擺放好了坐的椅子。中間有一道向上而去的樓梯,大約三十多階臺階就是盡頭,之後分左右向上,將二樓上面分做了左右涇渭分明的兩個空間。

在二樓的走廊上也有通向三樓的樓梯,仍然和之前的一樣,是分左右兩邊。

也就是說上左邊的三樓必然要經過二樓左邊的樓梯,同理,右邊也一樣。

樓梯將整座樓分做了左右兩個部分,雖然在大廳能將整個佈局看在眼裡,但左右之間彼此不能互通。

莊內已經有兩個女子等在這兒了,為首的自稱是這紅葉莊的主人,看樣子應該有三四十歲,看著年輕,只有笑起來時眼旁的皺紋才表明了年紀已不輕了。

另外一個年輕的應該是她身邊比較親近的人,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側。

女主人笑道:“幾位就是預訂的客人了吧!有兩位客人已經先到了,已經在這邊等著了。”

女主人的話音剛落,就有另外一道十分囂張的聲音從屋內另一端響起。

“你們也太慢了吧?我們兩個可是早就到了。”

有兩個年輕男人從陰影處走了過來,一個穿著件棕色的衣服,尖嘴猴腮,瘦猴一般。

另外一個身著白衣的模樣就端正多了,剛剛的話顯然也是出自他之後,他接著道:“我們是不是有近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了?”

沈青林臉色一變,轉頭質問陳維,“是你說他們不會來,我才來的。”

他質問了這一句後,竟然轉身就拉過沈青瑜,就要離開。

沈青瑜個子小,被拉得一個趔趄幾乎跌倒,被旁邊的範秋華扶了一下才站住。

這麼一耽擱,陳維已經三步並做兩步,攔在了沈青林面前,“大家好歹同窗一場,別這樣。”

沈青林臉色都氣白了,咬牙道:“早知道,我可不會來。”

沈青瑜還是第一次見沈青林對著除她以外的人冷臉,就是不知道這三人之間有什麼樣的過節了。

之前的白衣男子又說話了,“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的一個小官之子如今已經是堂堂工部尚書的貴公子,自然不願意與咱們這些人混在一起。”

這話可謂是誅心至及,沈青瑜聽溫氏說過當年沈青林進去礬山書院時,沈仲文才是一名小官,短短八年,已經連越幾級,可謂是風光無限。

他這話就差指著沈青林直說,他是仗著身份改變瞧不起以前的同窗了。

沈青林冷笑,並不說話,仍是執意要走,陳維上前一步,抓住了沈青林的手臂,勸道:“看我的面子,啊?”

白衣公子笑道:“對了,看陳大公子的面子也不能走啊!誰有他面子大。”

陳維臉上扭曲了一瞬,強笑道:“大家同窗一場,別這樣了。”

沈青林被拉著重新回到原地。

原本和和氣氣的氣氛因為這兩個新來的年輕人僵硬了不少,遲鈍如沈青瑜也感覺出不同來。

一個年紀看起來比沈青林大點的男子為了緩和氣氛,開口對著那兩個男子道:“怎麼你們不在外面那等等我們,我們沒見到你們倆,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沈青瑜記得這人叫雷西州,家裡是世代皇商,很是有錢。

這次說話倒不是那名白衣男子,而是棕色衣服的瘦猴,他咧開嘴笑道:“怎麼?我們如今落魄了,倒是需要等你們了?”

雷西州尷尬一笑,便將頭扭去一邊,不再說話。

一時間沒人開口,沈青瑜的目光偷偷在這些人臉上轉了轉,發現除了沈青林臉上猶帶怒氣,其他六名男子的臉上或是尷尬,或是不自在,竟然沒有一個表情自然。

兩個姑娘家應該是聽兄長說起過這兩人,也都沒有說話。

沈青瑜決定了,回去一定要把這些溫氏口中“品行端正”的學生的樣子細細描述給她知道。

就在氣氛就要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時,女主人開了口,“今天天色晚了,不去我先帶各位上樓休息,明日我再帶各位到紅葉莊四處轉轉。”

她的話也算是打破了屋內僵硬如冰的氣氛,眾人都隨著她的話站起身來。

女主人領著沈青瑜一行人上樓,安排房間,上樓時身子一歪一歪的,應該是腿部有疾。

她將男女按照左右分開,左面住男子,右面住女子。

她讓同行的年輕女子帶著男子往左邊的樓梯走,自己帶著沈青瑜幾人上了右邊的樓梯。

從她的話中,沈青瑜也瞭解到她是靠著將莊子租給這些出來遊玩的人生活的。

紅葉莊不僅包含著這座小樓,還包括了橋對面的那幾處房屋,莊內的下人都留在了那邊,只有客人需要的情況下,才會在小樓這邊安排下人。

沈青瑜一行人雖然說是要自己住在紅葉莊這邊,但女主人考慮周到已經帶了一個人在這邊,有什麼事也會幫忙,總不會讓這般少爺小姐們真的有被餓到的可能性。

右邊二樓四個房間,沈青瑜三個女孩子帶著丫頭也夠用了。

另一邊,吵吵鬧鬧的,聽聲音是因為分配房間吵了起來。

從沈青瑜這邊可以把對方的情形全部看得清楚。

主要是白衣男子和棕衣男子在吵,明明住哪一間都差不多,那兩個卻非要將二樓三樓每個房間看過了之後再做選擇。

錢正嫌麻煩,說大家隨便住就好,而那兩個不依不饒硬是不肯。

沈青瑜聽到白衣男子提高了聲音道:“嫌麻煩?這可是真是稀奇了,有的人不是為著一張卷子可以改十幾遍,甚至幾十遍的嗎?怎麼現在卻突然嫌麻煩了起來。”

錢正不再出聲,白衣男子冷笑著推開錢正,大步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