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生強人

三年的幼兒園生活對白羽來說有些乏味，丸子老師所教的生活常識，他早就明白，

稍微自由點的課外活動，他基本是被韓瑩瑩，或者其他小朋友纏著難以脫身，最後他還要參加各類無聊的競賽。

周玉蘭對此倒是很開心，在家裡收拾了一個書櫃用來擺放他獲得的各種獎牌、獎盃：

藍天幼兒園聰明之星、藍天幼兒園自理標兵、天海市幼兒混合組800米跑亞軍、天海市幼兒百科知識問答冠軍.....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經歷讓他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轉變，他從一個旁觀者，開始真正融入這個世界。

【姓名：白羽】

【階段：學齡期Lv5（15811/16000）】

【體質：6（14）；精神：10（15）；】

【天賦：

遠古覺醒Lv2：大腦記憶能力強化、洞察能力強化，下一等級：食物轉化能量效率強化。】

微笑殺手Lv1：微笑時，魅力提升，下一等級：微笑時，戰鬥本能提升。】

【當前卡牌目標：

天生強人（體質潛能+3），每日完成100次深蹲、100次俯臥撐、100次仰臥起坐，一次10千米，累計1500天，當前進度50%】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望著遠處掛在牆上的“夢想起航，畢業快樂”，作為藍天幼兒園畢業生代表的白羽結束髮言，鞠躬走向臺下。

期間掌聲不斷，觀禮席上的眾多家長頻頻側目，驚豔於一個小孩的演講。

“期待再一次相遇，結束也是開始，我家寶貝說得真好。”

白羽屁股剛沾上凳子，周玉蘭就在他額頭上“mua”了一下，旁邊韓瑩瑩的媽媽王馨也是適時道：

“瑩瑩，你也要向白羽學習知道嗎？”

“哦。”

韓瑩瑩被迫穿著小裙子渾身不自在，懸空的兩條腿晃來晃去，

“我要和白羽一樣是男生就好了，這樣我們兩個就能一起去廁所。”

同桌的家長聽著哈哈大笑起來，王馨也在笑，只是嘴角的苦澀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整個幼兒園最出名的兩個小朋友，一個是白羽，另一個就是韓瑩瑩，前者是因為聰明伶俐，而後者是因為笨蛋傻瓜，恰好相反。

她已經預想到了，韓瑩瑩上小學後整日被老師批評，被同學嘲笑的情形，但萬幸的是韓瑩瑩不會失去僅有的朋友。

她感激的看向周玉蘭，周玉蘭朝她點點頭，兩個好閨蜜、好母親已經約定好了.......

藍天幼兒園的畢業典禮即將步入尾聲，大螢幕上播放著紀念vlog，丸子老師最後含淚告別，

面臨人生第一次分別的小朋友哭的稀里嘩啦，不少家長也是動容，為之落淚。

此時反應遲鈍的韓瑩瑩，才忽然意識到她要和白羽分開了，她拉住與一群小朋友合影留念的白羽，認真道：

“白羽，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感受到指尖的強大握力，白羽無奈點點頭，“應該吧。”

這話其他小朋友也在一直問，他都是這樣回答，但事實上，至少有一半人都不會再見。

藍天小區附近的曙光小學口碑很一般，設施也已經陳舊，因此只要有想法，有資源的父母，都會千方百計將他們的孩子送入天海市的其他學校，而不是就近入學。

由此他們這些小孩也會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然後逐漸遺忘這段記憶，直到在某日翻開相簿會心一笑。

“我們拉鉤，一直是朋友。”韓瑩瑩天真的伸出小拇指。

“你真是麻煩。”白羽勉強勾了上去。

如果是之前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但現在他也習慣了自己的小朋友角色。

兩指相接，溫熱的觸感傳來，還沉溺在約定中的韓瑩瑩，被幾個小女孩合力擠到了邊緣。

“白羽，我們兩個也能拉鉤嗎？”

“白羽，可以給我的留言本寫句祝福嗎？”

“白羽，你媽媽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

不遠處，周玉蘭和一眾家長交流著，很多人都在問她育兒經驗，

這次她沒有像以往那樣將功勞全部推到白羽頭上，而是隨口說了幾條她從書上看來的建議，家長們聽了都很高興，

就如丸子老師所說：“小孩的優秀與父母的教導息息相關才能得到認同，不然得到的評價就是，白羽的媽媽有點高傲啊。”

“對了，白羽媽媽，你打算讓白羽去哪所小學？”

打扮時尚的女人摸著腿邊小女孩的腦袋，“我打算讓我家齊雨去龍耀私立小學，如果有機會，我是希望他們能繼續做同學。”

“是啊，白羽媽媽，白羽去哪上小學？”周圍家長同樣問。

周玉蘭瞄了一眼被一群小女生糾纏的白羽，笑道：“就在附近的曙光小學。”

“不會吧，那裡恐怕有點浪費白羽的天賦。”

“白羽媽媽，我老公認識好幾家小學的校長，要我讓他幫白羽問問嗎？”

“我也可以幫忙，我家有個親戚在教育局。”

“不了，謝謝大家，曙光小學挺好的，離家近。”周玉蘭禮貌拒絕。

“這樣啊，那好吧。”幾個家長相視一笑。

繼續閒聊一會後，小朋友們也拍完照，一眾家長陸續準備回家，這時，陽光幼兒園的吳園長領著一個身穿西裝的女人走了過來。

“白羽媽媽，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新月大學的孫雪，孫老師，她聽說了白羽的事情，想過來了解白羽的情況。”

“周女士，你好，現在有時間嗎？我想給白羽做個測試，如果測試合格，我會考慮推薦白羽進入新月大學少兒班。”孫雪直截了當道。

聽到“新月大學”四個字，家長們都看了過來。

新月大學在龍州是排名前五的高校，平均錄取率只有0.8%，能進入其中的學生都是人中龍鳳，而少兒班的招收物件，比正常錄取的條件更為苛刻，可謂萬里挑一。

許多家長羨慕看著周玉蘭，周玉蘭卻是一臉歉意。

“麻煩孫老師您跑一趟了，我已經決定讓白羽在附近的曙光小學就讀，所以測試還是算了。”

頓時，孫雪皺起眉頭，其他家長也是非常意外，有些不理解的周玉蘭的想法。

“白羽媽媽，你可能不太清楚少兒班的情況，那裡有整個第一區最好的教育資源，白羽的才能在那可以得到最大的發揮。”吳園長道。

“白羽媽媽，我知道你捨不得，但孩子的前途更重要。”齊雨媽媽也在勸說。

周玉蘭苦笑下，依舊搖搖頭。

關於白羽去哪上學這個問題，一開始她和其他家長們一樣，想讓自己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有些知名小學也發來了邀請，她一度答應。

但前不久，與丸子老師的談心徹底改變了她的想法。

“三年了，羽毛給我的感覺一直就像是一個被追趕的人，他為了跑得更快，不自覺將成長路上獲取的包袱一個接一個甩掉。

同學、老師、玩具、遊戲，這些小孩身上彌足珍貴的情感，都只是在羽毛身上曇花一現，就連笑容，我只見過一次。

有時候，我不禁會想，除了你，羽毛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喜歡的人嗎？或者說，他還有在乎的事物嗎？

我不擔心羽毛未來在某項領域上的成就，我擔憂他會形成不健全的人格，失去愛人的能力。”

聽到丸子老師這些話，她失眠了一個月。

作為朝夕相處的母親，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孩子的反常，

但大多時間，她都是從自己視角看到了白羽自律向上這一面，反倒是忽略了背後的壓抑，

人是動物，特別是小朋友，如果感受到自身的生存受到威脅時，才會努力掙扎，白羽明顯就是身處其中。

她有嘗試瞭解其中緣由，但母子二人中間始終隔了一層薄紗，無法走入內心，就像大多數成年人對家裡人，都是報喜不報憂。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於安穩的環境，可以讓白羽不要有太多壓力，能夠快樂成長。

“抱歉了孫老師。”她更加堅定。

“或許你應該問問白羽的意見，我想他已經厭倦和普通小朋友待在一起了。”

孫雪遞給周玉蘭一張名片，“問好了，儘快打給我，我不會在天海市待太久。”

“好吧。”周玉蘭勉強收下。

畢業典禮結束，白羽回到家，擺弄起丸子老師偷偷送給他的魔裝玩具，

這件魔裝玩具在晶石內有同樣的進化卡牌，不過，它至少需要三張成長卡牌才能融合，現在他只有一張。

幾分鐘後，周玉蘭湊了過來。

她看著白羽將價值五千聯邦幣的模擬魔裝拆成一堆零件，然後兩人一起重新組裝。

“今天有新月大學的老師過來，你想去他們的少兒班嗎？”

周玉蘭擰著螺絲隨口道，“那裡的條件比曙光小學好很多，也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但可能需要寄宿......或者我們搬家去新月市。”

白羽沉默一會，將周玉蘭裝反的變形元件糾正，然後說出從周玉蘭臉上看到的答案：

“我不想去太遠的地方。”

“那好吧，媽媽待會幫你拒絕，”周玉蘭佯裝失望，“我知道你離不開媽媽。”

白羽沒有理會，拿上玩具回房間，

他已經習慣周玉蘭的樣子，比他幼稚，偶爾說話還茶茶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他真的很好，值得他去守護。

“這就不玩嗎？”周玉蘭看著白羽逃之夭夭。

“我要去樓下跑步。”白羽道。

“媽媽陪你一起。”周玉蘭舉手。

“一萬米。”

“今天媽媽很累了，就在樓上看著你吧。”周玉蘭拿起玩具望遠鏡，朝白羽擺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