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欽菁從雪山回來後變得有些嗜睡。

無論是沙發、吊椅還是陽臺,甚至連吃飯她都能睡著。

阮欽菁右手拿勺,左手端碗,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許奕見她實在困的厲害,輕聲叫醒她,“卿卿,卿卿,再吃點去床上睡。”

阮欽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搖了搖腦袋,有氣無力的問,“我怎麼又睡著了?還覺得手腳發軟,渾身一點勁都沒有。”

許奕揉了揉她蓬鬆的發頂,寬慰道,“估計是前段時間太累了,等休息一段時間精力恢復過來就好了。”

阮欽菁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由他抱著自己進屋。

許奕等她睡著後,有些不安的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

阮欽菁是被他們的交談聲吵醒的。

私人醫生把儀器裝進醫療箱,滿臉喜色的說,“恭喜先生,你要當爸爸了。”

許奕激動的無以言表,怕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你的意思是,我和卿卿,我們有孩子了?”

醫生肯定的點頭,“寶寶很健康,已經有兩個月了。”

許奕虛心請教道,“可是她為什麼沒有噁心想吐?”

醫生笑了笑說,“妊娠反應有很多種,噁心、嘔吐、乏力、嗜睡、食慾不振等,每個人體質不同表現出來也都不一樣,不用過於擔心。”

許奕認真聽完,意識到自己這方面知識還有所欠缺,準備找時間系統學習一下。

醫生走後,阮欽菁手輕輕搭在自己腹部,靜靜的感覺了一下,她這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很神奇,也很驚喜。

許奕的手和她交疊在一起,耳朵貼在她小腹上,“卿卿,我聽見寶寶的聲音了。”

阮欽菁被他逗笑了,“笨蛋,那是我肚子餓了的聲音。”

許奕連忙起身,“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做。”

阮欽菁想了想,“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煮鹹鴨、醬雞、臘肉,很多很多,都想吃怎麼辦?”

許奕說,“每樣都做,保證天天不重樣。”

過了幾個月,阮欽菁開始顯懷了。

家裡請了阿姨,阮父阮母和許父許母也時常過來照料,可是許奕每天訓練完的第一件事還是回家做飯。

他還抽空給自己報了個孕產知識培訓班,每次路過樓下的母嬰店都忍不住進去買好些東西。

後來,阮欽菁月份逐漸大了,分娩恐懼帶來的焦慮使她情緒變得格外敏感脆弱,易哭易怒。

許奕總是格外耐心的包容她所有負面情緒,給她按摩,陪她遛彎、產檢、拍孕婦照,只要她喜歡的都陪她去做。

日子一天天的過,不知不覺秋天到了。

阮欽菁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許奕買了她喜歡的酸葡萄,當然也沒忘記給她帶花回來。

阮欽菁想起預產期快到了,問他,“你想好寶寶的名字了嗎?”

許奕剝了顆葡萄餵給她,“如果是男孩就叫許慕欽,如果是女孩就叫許慕卿,這樣我每叫寶寶一次,就像是我在說喜歡你。”

阮欽菁笑得一臉甜蜜,忽然肚子一陣絞痛,“老公,我羊水好像破了。”

許奕連忙把她抱上車,直奔醫院。

幸好,分娩過程很順利,是個六斤一兩的男寶寶,母子平安。

阮欽菁被推出來的時候,阮爺爺、阮家父母、許家父母、柳圓圓阮欽瑜、黎陽戈銳全都跑過去圍著她。

許奕更是直接紅了眼眶,握著她的手哽咽著半天說不出來話,“卿卿,我不能幫你承擔生育的痛苦,但是以後我會照顧好你跟寶寶。”

阮欽菁溫柔的笑著,那一刻的她充滿了母性光輝,比任何時候都要美,“寶寶呢?讓我看一眼。”

她第一個把小小的許慕欽抱在懷裡,以至於小蘿蔔頭長大後自己學會的第一首兒歌是《世上只有媽媽好》。

三年後。

小蘿蔔頭坐在地上一邊用水彩筆在阮欽菁白色禮服上塗鴉,一邊問許奕,“爸爸,我們倆把媽媽的裙子弄壞了,媽媽回來生氣怎麼辦?”

許奕立馬跟他撇開關係,“注意用詞,是你,不是我們,跟我沒關係。”

小蘿蔔頭搖頭晃腦的一點兒也不害怕,“媽媽說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黃色畫完了,現在我們該畫綠色。”

許奕撿起地上的水彩筆給他扔過去,“少跟我來這套,你是個男子漢,要學會一人做事一人當。”

阮欽菁回來正好看見許奕給他扔水彩筆這一幕,“許奕,許慕欽,你們倆在幹嘛?”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同時叫她。

“媽媽。”

“老婆。”

阮欽菁撿起地上的裙子,先問許奕,“這是誰幹的?”

許奕毫不猶豫的指向許慕欽。

阮欽菁又問小蘿蔔頭,“水彩筆是誰給你的?”

許慕欽毫不猶豫的指向許奕。

結果父子倆雙雙站在牆角面壁思過。

這時門鈴響了,小蘿蔔頭看見阮欽瑜和柳圓圓從外面進來,立馬求救,“小舅舅,小舅媽,救救我。”

阮欽瑜幸災樂禍的‘嘿’了一聲,“這是咋了?這裙子是我大侄子畫的?很有創意嘛。”

阮欽菁橫了他一眼,“你也站著去。”

“憑什麼?”

“憑我是你姐。”

阮欽瑜捏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算你狠。”

柳圓圓走過去挽著阮欽菁的胳膊坐在沙發上,“小太陽他們怎麼還沒來,我們不是約好今天一起回學校的嗎?”

黎陽和戈銳正好從門口進來,“誰說我們沒來呀!”

小蘿蔔頭趕緊朝她招手,“小乾媽,救救我。”

黎陽這才注意到牆角站了一排Wifi,還以為是專門為男士安排的活動,對戈銳說,“你應該過去那邊。”

人到齊,阮欽菁就拉著柳圓圓和黎陽上樓。

柳圓圓這才問,“為什麼讓他們站牆角呀?”

阮欽菁狡黠一笑,“我們要選衣服,還要化妝,他們等不了一會就要催,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

柳圓圓和黎陽紛紛對她豎起大拇指。

校園裡的綠蔭小道,許慕欽騎在許奕脖子上,許奕牽著阮欽菁的手慢慢走著。

小蘿蔔頭忽然說,“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意思,是爸爸愛媽媽,爸爸媽媽都愛我。”

幾年來,京大一直沒有什麼變化,青春的主角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故事卻是週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