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鐵人的秘密（一）

在離開指揮中心之後，伊萊恩帶著卡恩直奔著機械高塔而去。

在他們趕到現場時，所見到的情節與他們剛來的時候差不了太多，這也是駐守在此的懷言者戰士們已經目睹了接近半個月的景象——

爆矢的咆哮與鐳射的雨滴彼此交織著，不斷撕碎任何企圖衝出火力網的鐵人活屍，也令周圍的沙漠地形逐漸改變為充斥著高溫結晶與鐵人遺骸的可怕模樣，硝煙所匯聚成的濃厚烏雲甚至久久不散。

一場沉默的戰爭，一場漫長的持久戰，也是一場面對未知的挑戰。

時至如今，由鐵人活屍所組成的龐大軍勢仍舊不停地在衝向懷言者的火力網，彷彿高塔內真的有著永不枯竭的能源能夠源源不斷地生產出這些機械活屍一樣——而與其相對的，則是人類帝國這邊在日漸被消耗的彈藥儲備，以及戰場上那寫近乎堆疊成山的鐵人遺骸，甚至逐漸改變了周圍的地形。

沒人知曉這場戰爭要持續多久，就如同沒人知曉那座該死的機械巨塔裡究竟還會湧出多少鐵人活屍一樣，懷言者的阿斯塔特與凡人輔助軍們所能做的事就只有晝夜不停地對它們開火，對抗著疲憊和逐漸發熱的槍膛。

縱使幾乎沒有任何士兵死於那些破銅爛鐵過於落後的武器手中，但他們卻也不得不時刻檢查自己手中的武器的狀態，檢視它的耐久度是否已經瀕臨極限，以免被突如其來爆裂開來的槍支碎片刺瞎。

不過，即便是這種詭異的局面，在人類帝國面對群星中各種各樣的異形時的戰況裡也不算太過稀奇古怪，甚至還算比較好的。

絕大多數情況下，要比這種難以理解的程度要遭得多得多。

雖說混沌的觸鬚難以透過亞空間的帷幕輕易觸及現實，但在這個銀河裡實在有太多因靈能者的愚昧、異形帝國的殘暴而瀕臨摧毀的世界，漫長的舊夜幾乎令這些世界上的人類們都忘卻了自己的種族曾經有著何種的超然地位，以至於令想要將他們從異形、靈能者手中拯救出來的人類帝國感到相當的困擾。

其中，尤其以凡人輔助軍們的感受最為深刻，作為隨同著阿斯塔特軍團一線作戰計程車兵們，他們常常要面對幾乎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殘酷戰爭。

摧毀意志、擊穿理智，這些都是絕大多數凡人輔助軍所要面對危機的常態，在這場大遠征中所收復的無數危險的失落世界上，無一不流淌過這些英勇的凡人戰士們的鮮血，而其中各種各樣的危機更是幾乎數不過來。

現如今，懷言者與其凡人輔助軍就面臨著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在這種高強度消耗彈藥的情況下的補給問題。

儘管科爾奇斯先前在緊急時期臨時進行了全面工業化，在暗黑天使的幫助下將現有的數個大型城邦改造為了工業都市，但過於短暫的轉型還遠遠不夠建立起能夠餵飽一場高強度消耗戰的軍事工廠，雖然這場戰鬥的烈度並不算高，但資源的消耗也是實打實地在進行中的。

更何況，先前的科爾奇斯只是一個偏僻、落後的宗教世界，它完全不具備如同薩勒姆那種鑄造世界般快速投入生產的基底，無論是原材料還是人口都遠遠無法彌補戰爭的需求缺口，更不用提及像是伊萊恩那樣立刻進行一場龐大遠征的動員，儘管它可以作為懷言者軍團的募兵母星，但卻無法作為一個軍團的後勤世界。

雖然體制龐大的懷言者的確擁有著數量頗豐的後勤世界與鑄造世界，但對大規模戰爭一向不感興趣的懷言者實際上並沒有怎麼發展那些世界，就連上繳給泰拉的什一稅也只是處於中下游水平、並且堪堪維持運作的程度，就不用提及支援母星的事情了。

更何況，由於基因原體母星所處地帶的特殊性，就連最近的鑄造世界也在數百光年外的星區，而並不算太發達的太平星域裡也沒有如同極限星域那錯綜複雜的商路可供補給。

如果懷言者們的補給徹底告罄的話，那麼他們就得選擇和這些永遠都殺不完的鐵人們進行危險的白刃戰了。

所以，莊森一開始的擔憂其實不無道理。

依照這些鐵人們幾乎殺不完的特性，導致哪怕他們的科技只是稍微再進步一些，就已經可以對科爾奇斯這樣一個落後且偏僻的宗教世界造成極高的威脅——甚至只是現如今這樣的拉鋸消耗戰，就足矣拖垮這個歷經拆分重組後極其虛弱的懷言者母團了。

當然，可能也有科爾奇斯星系現如今正在被一場莫名其妙的亞空間風暴所籠罩的緣故，這個恆星系已經幾乎無法從內部與外部取得有效的聯絡。

而即便取得了聯絡，前來援助的運輸艦船也會被天塹般的亞空間風暴所阻攔在外，無法進入其中。

如果說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這些鐵人並沒有如同莊森猜測的一樣開始進化。

當然，可能也只是因為它們現如今的活動都在一直被覆蓋性的火力所壓制，才沒能呈現出屬於智械生命的學習能力——否則，懷言者現在所要面對的可能不只是一個從廢墟中復甦的鐵人遺蹟，而是一個蓬勃發展中的鐵人文明。

現如今呈現在伊萊恩眼前的，就是這樣一個難以處理的爛攤子——未知的、卻無窮無盡的鐵人軍勢，日漸減少的後勤補給，以及自己所攜帶的只有一個戰術小隊的兵力。

“…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一個標準的突擊任務啊。”

仰望著眼前那高聳入雲的機械巨塔，伊萊恩嘆了一口氣，招招手示意卡恩及一眾阿斯塔特們做好準備。

“在五分鐘後，懷言者們會短暫地停火，為我們創造一個可以突入進這座高塔的空檔期——很簡單，那個「出口」、就是唯一的「入口」。”

“注意了，雖然這些鐵人們的戰鬥力在大體上不構成任何威脅，但每個人都要謹慎行事，我不希望回來時看到你們其中少了一個。”

“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去一探究竟了。”

“跟緊了，我的戰士們。”

……

……

鐵人副本，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