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透了,他爸秦慶有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他到家,秦家才開始吃晚飯。

秦慶有是個標準的北方漢子,個頭兒有一米八幾,濃眉大眼的,不過大寶繼承了他的身高,長相卻完全遺傳了母親,就連二寶和妞妞也隨了陸秀娥的秀氣。

秦慶有的長相和性格成了正比,雄糾糾的漢子卻老實的過分,不過秦大寶瞭解他爹,喝酒前一聲不吭,喝完酒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就沒有他不敢吹的牛逼,張牙舞爪的,秦大寶自打看過卡梅倫.韋斯特所著的《24重人格》以後,一直懷疑他爹是雙重人格,喝完酒就變身。

秦慶有懷裡抱著妞妞,聽著媳婦兒的抱怨,笑眯眯地接過來窩窩頭,掰開一小塊塞進女兒的嘴裡。

陸秀娥把一盆玉米糊糊粥放在桌上,嘴裡一個勁兒的嘟囔:"這菜店半個月就來二百斤大蘿蔔,我和馬嬸剛到那就沒了,我還尋思去的早能買兩個回來包包子呢,這下只能喝粥吃鹹菜了。"

秦大寶接過他媽給他盛的粥,他知道,媽媽是心疼他和妹妹,本來想給孩子做頓好的,結果高興而去,失望而歸,她覺著對不住兒子女兒,這才叼咕個沒完。

秦慶有沒搭理秦大寶,他加完班剛回家,陸秀娥就把他兒子的壯舉告訴他了,不過他沒有在意,哪個男孩子小時候不幹點狗屁倒灶的事?但是不在意歸不在意,他也不會去鼓勵支援。

這個時代的家長沒有幾個寵孩子慣孩子的,生太多了,寵的過來嘛?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是放養,每天知道回家吃飯睡覺就中。

秦大寶吸溜了一口玉米麵糊糊,該說不說,裡面的玉米麵放的還是挺厚的,就是喇嗓子,這秦家五口人,都是城市戶口,每個人都有定量,所以還餓不著肚子。

這都得歸功於秦慶有,秦慶有之所以能從一個農村娃到城裡參加工作,完全是因為解放前他是地下交通員,解放後論功行賞成了一名光榮的工人,也因此帶著全家進了城。

要不是因為沒有文化,他早成幹部了,也不致於現在還是一名六級鉗工,每個月基本工資72塊5。

"媳婦兒,我聽主任說,過了年咱們個人的糧食定量還得下調。"

"啊?"陸秀娥愣了愣,手中的碗放下了,愁容滿面:"這可咋整?上個禮拜你從鄉下回來,不是說咱村的食堂解散了麼?老二老三也沒啥吃的了,我本來想咱們再省省,接濟一把,咋也不能讓他們餓死吧?"

"這回糧食定量一降,咱們也吃不飽肚子了,慶有,你說這可咋辦?"

秦慶有嘆了口氣,把半拉窩頭放在女兒手裡,讓她自己啃:"要是不行,我晩上多跑兩趟黑市唄,要不咋整?總不能讓咱爸媽餓肚子吧?"

陸秀娥沒吃窩頭,她想省一點,兒子女兒就能吃飽一點,這就是偉大的母愛。

"大寶,明兒你回老家,把那二十斤棒子麵全拿上,二寶一天到晚沒個老實氣,你爺你奶寧可自己不吃,也不能餓著他,你都拿回去吧。"

"嗯吶。"秦大寶放下手中的粥碗,他真吃不下去了,太喇嗓子了,玉米麵這東西,喇嗓子不說,吃多了還燒心。

"吃飽啦?"

"飽了。"

秦慶有抬眼看了一眼兒子,見他蔫巴的,以為是今天被水淹著了,還沒緩過來,他哪知道秦大寶是惦記著心裡的那個秘密呀。

"行了,你回屋睡覺吧,別看書了,燈那麼暗,眼睛還要不要了?"

秦大寶高興地應了一聲,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秦慶有默默地把手裡的窩頭掰了一大半塞給陸秀娥,這個糙漢子寧可自己餓著,也不委屈媳婦兒。

.....

夜深人靜,秦大寶躺在炕上,他想進那個空間裡去,可他不知道進去是不是需要什麼口令啊密碼之類的東西,只能是瞎蒙。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

"不對啊,那,那來個東北的,天王蓋地虎?寶塔震河妖?"

"啥玩意兒?東北的也不行?非得整外國的?我想想…"

"芝麻開門?"

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急得秦大寶抓耳撓腮的。

"不是到底是啥呀?讓我進去唄。"話音剛落,他倏地一下消失了,

秦大寶一恍神兒的功夫,已經站在了那個神秘的地方,望著四合院和黑土地,他試探著叫了聲:"出去…"

倏地一下,他又躺在了炕上,位置一點都沒變。

秦大寶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傻鳥,這麼簡單的事情,讓他給整複雜了。

他一動念,身子又在空間裡了,來回試了幾次,來去自如,雖然還不大明白這個空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前世看書挺雜的,也看過幾本網文實體書,知道基本的空間的使用方法,

秦大寶看著炕琴,小聲地叫道:"收!"

炕琴一下子消失了,他把意念沉進空間一看,四合院耳房的地上,放著炕琴,他一轉念,炕琴又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不妥了嗎?秦大寶樂的差點背過氣去,好一會兒才把氣喘勻了,此時的他只想大喊一聲:還有誰?

這人生太圓滿了,不光是家人都好好的,自己還有了外掛,這日子太美了,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美個錘子!自己的兜比臉都乾淨,爬起來翻了翻,才找到一塊二毛錢,太給重生人氏丟臉了。

忍不住又試了試,秦大寶發現,只要是兩米之內,自己想收東西,就可以憑意念收進去,

收進去的東西會分門別類出現在四合院的各個房間裡,比如炕琴,只會出現在耳房和臥房,絕對不會出現在正房之中,這就很講道理了。

他又尋思了一番,心裡有了決定,這才沉沉睡去。

....

早上起來,他洗漱完,收拾了一下自己,到正房親了妹妹一口,這才揹著一口袋棒子麵出了門,

臨出門,他媽又塞了五塊錢給他,還有二斤糧票。

這票據是55年以後實行的,憑票購物,限量供應,一張張小小的票據覆蓋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

據統計,當時在京城發行的票據有三百多種,全國發行的是六百多種。

這時候院裡的人都起床了,水池子旁邊站滿了人,打招呼的聲音不絕於耳,

秦大寶對這些鄰居都很熟悉,只是都變得年輕了,有些不適應而已,對這些老鄰居,秦大寶感情挺深,上輩子人家沒少幫他照顧老爸和妹妹。

"牛大爺,吃了嗎您?"

"許叔兒,您工作忙不忙?沒事我找您下棋去?"

"趙嬸,洗被裡呢?三娃子昨晚又畫地圖了?"

鄰居們都有點驚訝,這孩子平時不太願意說話,今兒怎麼這麼熱情呢?但是又不能不回答。

"大寶啊,這麼早嘛去?"

"爺們兒,我忙完這兩天,咱爺倆再殺上三盤。"

"這死孩崽子,還畫地圖?尿炕就尿炕唄,你還笑?你小時候不尿炕啊?"

這鄰里鄰居的感情,就從這一聲聲問候中加深了起來。

秦大寶走出了院門,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這二十斤棒子麵扔進了空間,開玩笑,拎著這麼重的東西,走二十里地?秦大寶才不幹這傻事呢。

你也別小瞧這二十斤棒子麵,現在已經是59年了,三年特殊時期已經來臨了,全國上下沒幾個人能吃飽肚子,

就這二十斤棒子麵,在農村能換兩個黃花大閨女當媳婦兒,你還別不信,到了60年,娶媳婦的聘禮才五斤棒子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