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取捨，何處不相逢

龍破天想了想，看著他回道：“這一上一下，最多也得十天半月吧？”

因為有姜靈兒的緣故，再加上姜海燕一路跟在她的身後，四人一路往上倒也不會顯得寂寞。

四人爬了二百丈的高度，已經能隱隱感受到天山那無邊的靈壓了。

如此想來，眼前這座大山，怕是不會讓四人輕易地登頂。

“也好，能行多遠便算多遠。”

看著陰暗的天穹，李修元突然感覺到心情有些糟糕。

他能感覺到平碟殘片就在眼前這座大山之中存在，找到不到具體的方向，而他顯然無法將這件事情跟龍破天打聽。

因為，這是他自己的秘密。

收回望天空的目光，看著龍破天感慨說道：“看來當年那些傢伙不是死的死，就是得到機緣離開了這個世界，你的運氣倒不錯。”

跟在姜靈兒身後的龍破天一愣，回頭看著他笑了起來。

說道：“主人離去之前，應該在這山裡留下機緣等著我們去尋找，只是我轉了這些天，也沒有發現一絲的蹤跡。”

走在前面的姜靈兒二女不明白二人在討論什麼，而是不時扭頭催促龍破天道：“龍破天，你早上沒吃飯麼？”

龍破天一愣，看著她笑了起來：“這後面還有一個更慢的，你為啥不罵他？”

姜靈兒咯咯一笑：“他是小靈兒的大哥哥，不可以罵的。”

李修元看著二人無語地搖搖頭，輕聲說道：“趕緊的，今天爭取多爬幾里地，找一個山洞過夜。”

站在山道上，想著隔了無數時空的一幫親人、朋友，李修元覺得自己的胸腹間湧出無盡豪情，隨後這些滾滾的豪情變化了一道呼嘯而來的山風。

不知不覺中，一行四人已經爬到了四百丈的高度。

遠遠望著，自己曾經生活過的石坪上的竹棚已經變成了比豆腐還小的方塊。

而攔著姜靈兒的姜洚燕已經開始喘息了起來。

還沒等四人仔細地感覺天山的靈壓，清晨的那一道朝陽已經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

突如其來的天山威壓激起了姜靈兒征服的野心，抬頭望著天空那漸漸消失的霞光。

看著姜海燕問道：“海燕姐姐，你沒事吧。”

姜海燕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這山人怎麼突然就吸不了氣呢？”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她淡淡地說道：“地勢越高，靈氣越稀薄，這是自然現象。”

先生當年在天山上為他解釋的那些道理，他還歷歷在目，卻也沒有心思為眼前的少女解釋。

卻是越說越糊塗。

天空有一隻鷹兒在盤旋低鳴，不知是為了那將要消失的霞光，還是為了眼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李修元的目光望著呼吸困難的姜海燕，並不感覺到奇怪。

跟姜靈兒招了招手說道：“小靈兒過來拉住我的手，龍破天你去幫海燕姑娘。”

姜靈兒絲毫沒有呼吸困難的模樣，哦了一聲便跑過來牽著李修元的手往上繼續攀登。

姜海燕無奈之下只能扯著龍破天的衣袖，繼續跟在二人的身後。

四人感受到了天山的威壓漸漸變強，想必是當年大巫留下來的守護力量，在考驗登山眾人的意志。

隨著一道山風颳過，秋日的天山突然有寒意襲來，不一會，漫天遍野的雪花便飄飄揚揚地灑落下來。

“啾！”的一聲，等四人抬頭望去，先生盤旋在四人頭上的那隻鷹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茫茫的雪花不一會就將崎嶇的山道遮掩起來，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遍。

“大哥哥，我們晚上能找到過夜的地方嗎？”仿見慣了天地間的異相，姜靈兒漫不經心地說道。

而感受到天山威壓的姜海燕，拉著龍破天的手，彷彿整座天山都在往她身上壓來。

心裡暗自思量，早知道自己就留在竹棚裡等著三人回去了。

看著李修元和龍破天，姜海燕輕聲說道：“這股威壓之下，以我的境界，怕是沒什麼希望走上去了。”

拉著李修元的姜靈兒顯得行走吃力的姜海燕，又往天山上望去，在她看來自己的海燕姐姐，怕是無力征服這座大山了。

要知道四人才剛剛爬了二個時辰，三龍破天的話說說爬到山巔差不多要花十天的功夫。

誰也沒有料到天山的情況竟然如此兇險，還沒走到半山腰，威壓便突然襲來。

這種意境彷彿在考驗登山之人的修為，境界越高的人，將要承受的壓力就越大。

只有李修元和龍破天這種修煉肉身之力的少年，以及姜靈兒這樣神秘的體質，才不會受天山威壓的影響。

只是少女倔強，沒有在三人面前提出要往山下而去，於是四人只好一路往上攀登。

又往上爬了一個時辰，一條分岔路口出現在四人面前。

通往山頂不止眼前這一條路，據龍破天說當年大巫帝江帶著手下之以，以驚天之力在天山上開闢出無數的登頂之路。

只是千萬年過去，很多山路不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消失，便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山崩毀掉。

只有龍破天知道，眼前絕非只有這一處山路通往山頂。

在他看來，先爬上眼前這座山峰，再看看姜海燕的情況，然後跟李修元說說要不要去征服那更高、更神秘的地方。

天山顯然不想給弱小的姜海燕征服它的機會，還不待李修元人堅持到申時，整個天山突然黑雲壓頂，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

首先是姜海燕堅持不住，接著姜靈兒也嚷嚷道不行了。

姜海燕是受不了天山的威壓，而姜靈兒顯然是不想在黑暗裡趕路。

李修元皺著眉頭，看著龍破天問道：“我們已經爬了多久？前面有沒有可以過夜的地方？”

龍破天看著二女搖搖頭，說道：“除去喝水歇息，我們只是爬了四個時辰，離山頂遠著呢！”

龍破天這會也後悔帶著兩女出門了。

若是按他跟李修元二人的肉身，只怕是要不了幾天就能登頂。

現在好了，帶著姜靈兒和姜海燕，估計姜海燕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攀上天山之巔。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自己得留下來陪著二女，讓李修元獨自前往天山之巔，反正還有歐陽漫雪和澹臺明月等人。

以李修元的肉身，攀上天山之巔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自己的任務是保護好姜靈兒的安全，並不是來征服這座大山。

自己的主人指不定就在天上看著自己，或許下一刻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可不想被那主人再懲罰一回。

李修元望著黑如墨汁的天空，搖搖頭說道：“龍破天找個山洞過夜，明天等著風雪小些再走。”

龍破天似乎早就知道李修元會問這事，看著三人笑道：“這裡曾經是我的地盤，前面不遠就有一處山洞，若是還沒有被毀掉的話......”

沒等他把話說完，李修元拉著姜靈兒往前走去。

一邊走一邊跟姜海燕說道：“拉緊了龍破天，可別被風吹落山谷！”

姜海燕看著三人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龍破天看著姜靈兒說道：“小靈兒走快些，我肚子餓了。”

四人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憑著龍破天強大的神識，終於找到龍破天說的山洞。

李修元一眼望去，眼前的山洞藏在一處石壁之後，路過的修士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裡還藏著一處山洞。

“先燒水煮一壺茶，這天說變就變，這還是秋天呢。”

李修元望著山洞裡堆得整整齊齊的枯枝，看著龍破天問道：“這些劈柴也是你當年準備的？”

龍破天搖搖頭“你想多了，這裡的一切都是那些採藥人留下的，我當年哪在這個心思？”

一揮手，李修元點了一堆火煮水，隨著漸漸燃燒起來的火苗，洞裡漸漸溫暖起來。

姜海燕看著李修元苦笑道：“沒想到我跟妹妹拖累了你們，若是明天還在下雪，我跟小靈兒就留在這裡等著你們回來。”

姜靈兒想了想，看著李修元說道:“大哥哥，小靈兒摘了許多的靈藥......明天讓龍破天眼我回去......我們在山下等著你回來。”

李修元一邊洗壺落入靈茶，一邊看著龍破天說道:“如此，你便陪著小靈兒下山吧，若是找到萬年神藥，我再分給你們。”

龍破天看著二女搖搖頭，無右奈何地說道：“按眼前的情形看來，只好我陪你們先回去了，我們在山下地方寬敞，也自在。”

姜靈兒看著龍破天嚷嚷道：“下山後你要陪小靈兒去摘靈果，再不摘往後就爛掉了。”

“我要一起去！”姜海燕看著二人忍不住輕聲說道。

......

一行四人只是爬了一天的工夫，李修元便不得不目送姜靈兒三人往山下而去。

心裡雖然是濃濃的不捨，也無可奈何。

看著將要離開的姜靈兒，李修元突然喊道:“小靈兒，酒麴的製作方法你記住沒有？”

姜靈兒扭頭看著他咯咯笑道：“大哥哥放心，小靈兒和龍破天都記住了，你可要早些回來哦，小靈兒在山下等著你。”

龍破天卻是心有所感，看著李修地說道：“天山有雪，路不好走，不行就回來吧。”

李修元抬頭看了一眼天山，今日雪霧太重，整座天山已經融入了風雪之中。

回頭看著龍破天我姜靈兒微笑道：“酒已經釀好，不要喝完了，留些到明年。”

龍破天點了點頭，咧嘴笑道：“放心，我跟小靈兒差不多學會了，以後我們自己動手釀。”

姜海燕望著繼續往上的李修元，想了想說道：“保重，一路小心。”

揮揮手，李修元目送三人緩緩往下，直到隱於漫天的風雪之中。

李修元沒直到一行人只是攀登了一天，姜海燕便受不了天山的威壓得不得不往山下而去。

或許，等到自己從天山歸來之時，便是四人分手之日。

而分手便是天上地下，再見面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忘記自己來到天山的目的。

傳說中的天山雪蓮還沒見到蹤影，而隱隱約約覺得玉碟的殘片倒是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還能在天山之上尋找到玉碟殘片？

一路往上，終於遇到了來自玄武大陸的散修。

不僅有跟自己一樣，往山上去探險的，也有不少跟姜海燕一樣因為天山威壓不得不掉頭往山下而去。

跟傳說中的機緣比起來，自然是自己的生命重要一些。

看在李修元的眼裡，這些下山的修士跟姜海燕一樣，都作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前面那少年，請讓開一條路，我們要上去！”

正在李修元遲疑之下，在他身後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回頭望著剛剛爬上山來的一行人，李修元跟最前面青年修士說道：“世界何其大，真是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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