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因為是紅酒,幾人也只是臉紅了些,並沒有多少醉意。

“小霜到這個公司不久吧?”梅安喝了酒後,漸漸斜靠在後面的椅背上。她整個人放鬆下來,迷離的眼神看著嚴霜問道。

將嘴裡蛋糕吞下後,嚴霜回道:“差不多半年多了吧!”

“和同事相處怎麼樣?如果被欺負了,記是下樓找我。”郝炘也接著問她。

還沒等嚴霜回答,他又自顧自繼續道:“你就把我當你的哥哥,要是誰敢欺負你,我第一個衝上去幫你揍他們!”

一邊說還一邊捏緊拳頭,氣得坐在他身旁的梅安捶了他一拳,“你喝多了吧?”然後怒瞪他一眼。

“我才沒喝多了,一點紅酒而已。我是說真的,小霜!”他突然坐直身體,湊近嚴霜。語氣格外認真。

應該是喝多了,嚴霜在心裡下結論。誰會對著自己客戶亂認妹妹啊,這多尷尬...

雖然,但是嚴霜還是耐心回答他,“沒有人欺負我,同事們人都挺好的。”

“哼,他們哪裡好了?”本來在不停捏郝炘的梅安聽見嚴霜這樣說,突然氣憤地說了這麼一句。好像特別不喜歡她的那些同事。

然後又馬上住嘴,隨後掄起胳膊打郝炘,“都是你,都是你...”喝了酒的她,倒是有些像小女生了。

估計是公司的人來買東西時,給他們氣受了。一旁偷笑的嚴霜,轉過頭想看寧姨是不是和她一樣覺得好笑。

卻看見她拿著原本擺在桌面上的那串玉石,不停用手轉動著。

兩頰酡紅,眼睛不聚焦地看著店裡的某一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嚴霜瞬間就收起了笑容。今天晚上雖然一切都很溫馨,三個人也都很照顧她。

但她自進店,就總感覺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現在,她好似有些明白了。

“你們那位朋友...”嚴霜輕輕出聲。

還在打鬧的梅安和郝炘,停下了動作,看了過來。

寧姨也彷彿被這嚴霜的聲音喚回了神,同樣看向她。

“是不是不在了?”這句話一說出口,嚴霜立刻就後悔了。

萬一是自己想多了,這樣說人家朋友,她會不會捱罵?

“你怎麼...”

梅安表情驟變,不可思議地看向她。郝炘也立刻坐直了身體,眼神帶著探究。

如果說,這二人的表情過於誇張,那寧姨的反應則更為激動。

她猛地轉過身子,動作大到面前的酒杯都被撞倒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杯子碎裂的聲音。

被他們的反應嚇到,嚴霜連連道歉。

“對不起,我亂猜的。如果冒犯了你們朋友,我願意當面跟她道歉!”她急得直接站起身。

見她都準備鞠躬道歉了,梅安連連將她拉著重新坐了下來。

她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嗨!我以為你會什麼讀心術呢,原來是猜到的!”

郝炘也慢慢收回探究的眼神。寧姨聽完她的話,又重新倒回座椅靠背上,手上仍然在不停轉動那串玉石。

“是的,你猜得沒錯。她過世了...”梅安很直白地解答了嚴霜的疑惑。

見嚴霜還是很歉疚。郝炘遞給她一杯飲料,安慰道:“沒事的,我們這位朋友去世很久了,每年的這一天是她的生日,我們都會相約聚一聚,表達一下對她的思念。”

“本來是個開心的日子,所以就沒有對你說明。是我們該抱歉才是。”

“不不,不用抱歉...”是她太魯莽了。

嚴霜接過了飲料,還是很不好意思。

突然,身上一沉。是旁邊的梅安趴到了她的身上。

她臉上紅暈比方才更深了,嚴霜已經她喝醉了,忙轉過身托住她的身體。

“小霜,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嗝...很開心你能過來!”

她雙手抓著嚴霜的一雙手,頂著那張紅彤彤的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盯著她說道。

一旁的郝炘見嚴霜快要被梅安壓到地上去了,忙過來扶起梅安,哄她坐好。

他倆肯定是一對!

但這次,嚴霜不敢再亂問了,剛才的事情已經夠她窘迫好一陣子了。

不知不覺中,梅安在大家不知道的時候,用紅酒將自己給灌醉了

郝炘拉住梅安亂抓的手,不好意思地朝嚴霜笑笑,說道“小霜,我得送她回去了。”

“你先送她回去吧,我一會兒鎖門。”寧姨一邊幫郝炘控制梅安,一邊催促他們早些離開。

嚴霜看著已經漸漸控制不住的梅安,問郝炘,“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你也早些回去吧。這麼晚了開車小心點。”他拖著梅安歪歪扭扭的身體,還不忘回頭對她說道。

“是啊,天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要注意一些。”寧姨也在一旁對嚴霜叮囑道。

“那寧姨,我送你...”嚴霜不放心寧姨一個人回去。

寧姨摸摸她的腦袋,看著她的眼睛裡,有嚴霜看不懂的東西,“我家就在旁邊,很近的。你快些回去吧!”

“那好吧,那寧姨我先走了。”嚴霜看著郝炘和梅安越走越遠,也開始對寧姨道別。

“嗯,注意安全!”寧姨站在她的身後目送她離開。

第二天上班,嚴霜暈著頭走進辦公室。

原本樂潔的位置上突然坐了個人,她頓了一下,方才想起昨天這個崗位上新來了一位同事。

“霜姐,早呀。”易輕輕站起身,對她打招呼。

“早呀。”嚴霜微微頷首,朝她笑笑,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誰知,易輕輕直接跟了進來。她靠在嚴霜的桌子旁,似有話要說的表情,但又一直不出聲。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嚴霜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的。

“那個...霜姐。雖然昨天舅舅批評我了。但我不問清楚,心裡總是不舒服。”易輕輕見她問起,眨眨眼說道。

“你是想問,你那個崗位上一任的同事嗎?”嚴霜單刀直入。

“嗯嗯。”易輕輕聽了她的問話,連連點頭,“我實在忍不住了。霜姐,我來報道的那一天,在休息室聽到一些八卦來著...”

她見嚴霜這麼直接,咬咬唇也很乾脆地問了出來。

“霜姐你說,我們公司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