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的執法長老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還沒有輝煌兩年,轉眼就要變成天玄大陸一個無名之輩。

就算他的一身修為還在,只怕從此不能使劍了。

就算要繼續用劍,也得重新開始修煉左手劍,畢竟能讓斷臂重生的藥少之又少,

至少,華生從來沒有聽自己的師父了塵大師說起過,問天峰上也沒有能讓斷臂重生的神藥。

就算以後會慢慢長出來,那也是百年以後的事情了。

於剎那間倒飛而出的吳名,跟倒下的大樹,以及呼呼而來的斷枝落葉糾纏在一起。

怒吼之下拍出一掌,雙腳一跺,瞬間,華生感覺到大地都顫抖起來了。

只是,華生依舊握著已經恢復成三尺模樣的長劍,冷冷地看著他。

此時,剛剛兩流星撞大地的風波才停了下來,席捲一切的颶風,將長街上還殘存落葉樹枝捲到了兩旁。

戰馬的鮮血,跟吳名濺落的一灘鮮血混在一起,看上去異常的恐怖。

「噗!」的一聲。吳名一口血噴出,再次染紅了胸前的衣衫。

華生冷冷地看著這個被自己打得半殘的崑崙長老,並沒有急著往南城門發起正面的衝擊。

同樣,守在南城門的禁軍也嚇壞了,他們似‎‏​‏‏​‏​‎‏​‏‎‏‏‏乎知道崑崙長老的修為。

面對如此一個高手,竟然被對手一招廢去一隻握劍的手臂,這隻怕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任誰,也不敢對華生髮起衝鋒。

長街兩邊鋪子裡看熱鬧的人都是嚇得半死,天神一樣的崑崙長老,竟然敗了。

還斷了一隻手臂,以後,要用左手吃飯了。

吐了一口血的吳名,想了想不服氣。

於是猛地大吼一聲,雙腳重重地踢在身後的樹枝上,人如一隻雄鷹,往華生一掌拍來!

華生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一拳對轟過去。

只見一黑色的氣流如一道死亡漩渦瞬間將身在半空的吳名吞噬,然後「啊……」的一聲響起。

一直到飛出十丈的吳名撞斷了二棵大樹之後,才從半空跌落,「噗!」的一聲,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華生這一拳,顛覆了吳名一生修行的認知!

顛覆了數以百計守在南城門前伽師皇城禁軍的想象力!

倒在街邊斷樹下的吳名,不可置信地望著馬背上的華生。

他不敢相信華生只是憑著一身橫練的蠻力跟自己抗衡,並且將自己分神巔峰的一拳生生地崩碎!

這需要怎樣的肉身力量才能辦到?而馬背上華生看似弱小的身軀,怎麼可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就算他現在拼盡所有的底牌,也無法阻擋華生一路往前。

很可能激怒馬上的華生,揮劍取了自己的性命,修行到吳名這樣的境界,眼下他最是怕死的時候。

於是,他決定退了。

崑崙又不是隻有他一個長老,大不了將執法長老這位置拱手相讓,他只想活著,再破一境。

華生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回去告訴姜一劍,當年的賬我還沒跟他算,別把我逼急了!」

說完,催動馬兒緩緩往前而去。

前方不遠,就是重兵守衛的南城門。

吳名無比複雜地望著華生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酸楚,有些不甘,還有一些迷茫,更有一道憤怒,以及無奈。

守在南城門前的禁軍,見此一幕,紛紛忍不住齊齊地亮出了刀劍,他們有一百多人,他們不相信華生能踏破固若金湯的南城門。

只是,在禁軍首領看來,崑崙的長老都敗了,他

們能夠擋住眼前這個殺神?

他們要面對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難道是宮裡的大人們搞錯了?讓他們對面一個比崑崙長老還在恐懼的殺

神,這簡單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有人,拿出你們的弓箭!」

禁軍首領望著緩緩而來的華生大吼一聲道:「來人止步,此路不通,速速退走,否則亂箭射殺!」

數以百計的禁軍聞言,齊齊舉起了手裡的弓箭,瞄準了離他們不到二十丈的華生!

二十丈,這個距離在華生看來只要眨眼之間便能衝過。

所以他停了下來,靜靜地收起了手裡的長劍。

嘆了一口氣,摸出酒壺又喝了一口靈酒。

然後取出了自己的鐵弓,只不過,他換了一枝箭。

一枝銘刻了符文的鐵箭,一枝來自五域天山的鐵箭,同樣,瞄準了南城門前的禁軍。

所有的禁軍,都緊張地盯著騎在馬上的華生,只要首領一聲令下,他們就將射出手裡的鐵箭。

華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一身盔甲的禁軍首領搖搖頭。

冷冷地說道:「我很想知道,倘若這座城門因為你而倒塌,你會不會掉腦袋?」

……

就在此時,已經離開了西城門的姜清清跟手下的護衛喊道:「他不走西城門,肯定往南門而去了,大家快些!」

說完一馬當先,往南城門衝去。

跟‎‏​‏‏​‏​‎‏​‏‎‏‏‏在身後的一隊護衛二話不說,跟在後面催動馬兒,頂著滿天的黑雲,跟在主人的身後狂奔而去。

撲了一個空的姜清清心急如焚,她彷彿已經看到南城門倒下的一幕。

因為她知道華生絕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從倒在街邊的那些黑衣人看來,今日之事只怕不會輕易收場。

於是,她不得不快馬加鞭,希望在華生動手之前,趕到南城門。

伽師城,妙聖庵裡。

一臉黑氣的皇甫秀蓉跌坐在蒲團上,在她面前的是兩個皺著眉頭,身著僧袍的中年女子。

年歲稍長的女子是住持師太成一,坐在一旁不動聲音,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的女子是成淨師太。

兩人都是皇甫秀蓉的當年舊友,眼下遇到麻煩,她來到皇城立刻就來找兩位師太幫忙。

臉上染上幾許風霜的成一師太收回抵在皇甫秀蓉背後的雙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說道:「你這是為煞氣所傷,幸虧只是一縷,要不了你的性命。」

其實她很想說,若不是你及時來找我,只怕這一身修行,至少也得打落二重。

而且她也知道,若是崑崙有了煞氣,想都不用想,便是當年已經飛昇老掌門留下的後患。

自家的煞氣,竟然傷了掌門夫人,說出去,誰信?

只不過,這話她也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想了一遍,卻不想跟皇甫秀蓉明說。

畢竟年當崑崙的那些不堪往事,眼下誰也不想提及。

只是皇甫秀蓉顯然沒有想到當年之事,而是看著兩人皺起了眉頭。

說道:「今日,崑崙在皇城的太上長老已經派出弟子,禁軍也已經出動……定要將這惡賊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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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給一個說法。

若不是看在當年的情面之上,她已經忍不住要開口罵人了。

坐在一旁的成淨卻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你們還是出門看看吧,漫天的黑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成一師太聞言一驚,移步佛堂之外,望著眼前滾滾而來的漫天黑雲,喃喃自語道:「這是天怒了。」

皇甫秀蓉卻忍不住說道:「難道不是老天想要收了那個惡賊?」

成一想了想,沒有吭聲。

而是看著成淨說

了一句:「師妹我有些累了,你們兩人聊吧,我要回去打坐靜心。」

眼不見心不煩,她可不想在這件破事上,跟崑崙扯上什麼因果。

皇甫秀蓉聞言,只好回道:「多謝師姐出手相助,容我來日相謝。」

成一搖搖頭,望著天空中的黑雲,喃喃道:「不謝。」

成淨望著師姐離去的背影,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看著皇甫秀蓉問了一句:「現在給我說說那傢伙的來處吧。」

皇甫秀蓉看著她苦笑道:「清清說他是雲起寺了塵大師的弟子,當年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跟夫君正在閉關之中……」

成淨聞言一愣,望向師姐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原來是當年的故人。」

……

南城門前,姜清清還沒有帶著太子府的護衛趕到。

華生的鐵箭已經瞄準了城門外的某處,看著面前冷若冰霜的禁軍首領說:「伽師皇城,無人能阻我離去。」

眾禁軍聞言之下,齊聲吼道:「速速離去!」

禁軍首領望著華生冷冷地呵斥道:「就憑你一人一馬,也想闖過禁軍的箭雨?」

華生吸了一口氣,望著黑雲滾滾的天空,說道:「你也看到了,是他們不肯放我離開,不是我非‎‏​‏‏​‏​‎‏​‏‎‏‏‏要傷人!」

禁軍首領一聽,立刻大吼一聲道:「眾將士聽令,準備放箭……」

「嗡!」的一聲,還沒等他的話聲落下,華生已經鬆開了弓弦,一道黑色的閃電自禁軍首領的眼前穿過。

自數以百計,身著盔甲的禁軍眼前飛過,發出一聲歡快的鳴叫,往高高的南城門飛去。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中。

誰都知道,這是鐵箭於剎那之間射在那已經關上,厚厚的城門之上發出的聲音。

只是,還沒等禁軍射出手裡的鐵箭……

沉重的城門上突然發出一聲「咔嚓!」之聲,用鐵木打造的城門竟然在這一剎那,有一道如蛛紋一樣的裂縫,往四下蔓延而去……

跟著便是「轟隆!」一聲巨響,比九天之上落下的神雷還要驚天動地!

就在無數禁軍齊齊扭過頭,望向那雄偉的城門之時,緊閉的南城門,固若金湯的南城門發出了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炸!

被炸燬的城門,那兩扇用鐵木打造的城門,在爆炸開來的一瞬間,有成千上萬塊細小的碎片。

如風中之劍一般,往數以百計的禁軍直斬而來!

不等首領發出命令,禁軍們轟的一聲,打馬往兩旁,往華生所在的一方紛紛撤離!

誰也不想被這道驚天動地的爆炸波及,要上,也是首領大人先上!

就在此時,風中傳來一聲怒吼:「箭下留人!」

華生一聽不好,當下拍著馬兒如一道閃電,往數百的禁軍衝去。

還沒等禁軍首領發出攻擊的命令,一人一馬已經從炸裂的城門中衝了出去。

直到離開城門二十餘丈,華生才掉轉馬兒,回過頭來望著帶著一隊護衛匆

匆而來的姜清清,笑了起來。

嘴裡輕輕說了一句只有姜姜才能聽到的話。

手裡的弓箭再次拉開,一枝鐵箭往南城門飛去。

此時的姜清清已經衝到了離城門不到三十丈的地方,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就在一隊人馬停下來的瞬間,「轟隆!」一聲,又是一聲響徹九天的爆炸聲在南城門前炸裂!

這一聲爆炸比之前那道還要恐怖!

於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中,雄偉的南城門上的巨石崩飛,磚石瓦片往四下飛濺。

倒塌下來的城樓,瞬間將南城門堵住。

華生跟姜清清揮揮手道:「別再派人來追殺,我怕管不住自己的長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