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連通兩州,梁侯無德
章節報錯
汾鐵郡作為大夏新擴之地,擁有各項政策傾斜,大顯欣榮,為何還會有灰白之氣堵塞法網核心?
在體制氣運一道中,整體法網完全淡紅,意味著民心歸附,官府政令通暢,是大夏在梁州站穩腳跟的有力佐證。
如此周柏才能放心以汾鐵郡為依託,進而攻取整個梁州。
周柏的爭龍之路是起於邊角,穩紮穩打。
同樣現在想鯨吞一州,也必須穩穩吃下一角,這才符合大夏過往氣運格局,天然得到國勢大運的充沛支援。
現在法網核心顯示氣運有礙,就不能不管,否則一旦後方生變,必然影響大事。
端坐郡府樞紐大位,周柏運轉功法,凝出一絲紫色王氣探入法網。
這是以王氣總理法度,方便他細細體察。
本來核心顯出灰白,周柏認為可能是汾鐵郡隱藏某種劫數,可一經查驗發現居然是民怨之氣?
也是,僅僅半年,大夏便完全掌控汾鐵郡,各類成熟政策完全鋪下,收穫夏收大豐的功績。
時間如此之短,必然無法面面俱到,很多時候為了順利推行政令,官方都採取了高壓強硬之策。
如編戶齊民,徵收土地,納稅繳糧等等手段,或多或少都會產生民怨。
不過這些民怨產生的灰白之氣,大都零零散散,再等上一年半載,百姓們受用些新朝的好處,怨氣自然就會消散。
然而北逐金軍,收取梁州的大略推行就在眼前,沒有時間靠著體制運轉慢慢消磨。
周柏眼中紫光內蘊,準確捕捉到灰氣主幹。
追溯源頭,還是漫長的後勤運輸征召力夫過多,民間疲敝產生的些許積怨。
聚少離多、積勞過度,與大夏本土居民的生活對比等等。
改善之法,無非就是提高運輸效率,減少徵召。
而滄瀾入梁,暢通水道,就能很好消除這部分怨氣。
有了水路運輸,後勤得到充分保障,遠征夏軍才能真正展露獠牙,而不是在此慢慢打磨根基。
梁河只流經一州,源頭不與天江相連,論位格自然比不上貫穿北境的寧江。
可其水滔滔不息,分出數十支流潤澤梁州大地,實為梁州母河,於梁州眾生有大功德。
同治七年八月五日,汾鐵郡梁河斷流處,也就是定梁河上游源頭,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正在進行。
梁河龍王廟由大夏道錄司督造修建,多有展示仙神之法的精妙之處。
中為正殿,前為廟門,門前翼以碑亭,左右列鐘鼓樓,又前樹白石坊,俱重簷累拱,五彩繪畫。
左右廊廡各九楹,塑“梁河龍王”之像,飾以金碧,宛若在世龍宮。
祭祀時,周柏代表大夏公國祭祀梁河龍王,宣明功績,承認其在大夏朝廷的正神地位。
其後又有隨行百官,汾鐵郡數萬百姓,奉香拜祭,虔誠祈禱。
香火氤氳,綿延的煙氣覆蓋方圓數里之地,薰天赫地,堂哉皇哉。
湯湯大河之底,有一處巍峨龍宮,周圍水族雲集,龍子龍孫跪伏於殿前,等待命令。
水脈靈氣波動盪漾,香火願力滾滾而來。
坐鎮核心的梁河龍王受用萬千,道行自然增長,龍鱗鋥光發亮,綻放金芒。
“……聖謨玉振,泰平孔章。冀祈歆鑑,德合無疆。尚饗!”
大祭禮官誦讀的威嚴祭文,分毫不差傳入龍宮,直至最後一句“尚饗”,龍王猛然睜開金黃明亮的龍目。
祂微微頷首朝著龍宮眾臣道:“夏公之運勝梁侯不知凡幾,統一梁州,在本王看來乃是必然。”
“現在夏公給本王面子,那本王自然要給他面子。”
“傳令,梁河水族及諸神護持水脈,不可使水量溢位河道,危及四方。”
伴隨著響徹龍宮的應喏之聲,梁河源頭由神力形成的“天然”堤壩頓時破開,水浪滔天,發出震天轟鳴,向著新河道奔湧而去。
定梁河斷流已經數年之久,現在重新接續,等同於大河改道。
水脈不穩,水汽暴動,發生洪澇之災的可能性極大,觀望這種壯麗景象自然也十分危險。
只是汾鐵郡百姓,以及為疏通河道付出過努力的河工們,卻是半點不避。
因為他們看見夏公帶著大將文臣,也是牢牢立於河畔,大夏朝廷在這,梁河水族諸神就不敢擅離職守,哪有什麼危險。
這不,凡人們親眼目睹,那滾滾洪流中的無數蝦兵蟹將,正引導著水汽流向。
梁河神靈們,不顧神力損耗護持水脈,壓制著暴動的水汽。
沿途興建的數座大橋,安然無恙,根本沒有被洶湧水潮波及。
與此同時,定州的滄瀾水神察覺到上游放水,當即展露無邊神威,御使滄瀾水汽打通故道。
兩州水脈貫通,氣運大動,整個定梁河流域的天空都是灰濛濛一片,連綿小雨下個不停,滋潤炎熱乾旱的大地。
砰~
劇烈的匯聚碰撞聲,掀起漫天水浪,沿岸百姓齊齊跪下,大喜驚呼。
“定梁河通了!”
“有此擴寬三倍的母河,我汾鐵郡水旱無憂矣。”
“嘿,關鍵是兩州連為一體,以後我們梁州也能過上夏人的好日子……”
水為生命源泉,人族逐水而居。
以前邊城郡乃至汾鐵郡,一直不能聚集太多人口,無非就是沒有母河傍依。
滄瀾乾涸,北安郡發展立即止步,定梁河水量不足,汾鐵郡開礦鑄造之業亦是陷入困頓。
百姓們是為水源的生存希望而發自內心歡呼,周柏身邊的文武百官,則是看到了水脈連通後,更長遠的盛景。
如眼下後勤生命通道得以保障,又如大夏氣運正式聯結梁州,兩州成為一體大勢所趨。
……
一夜後,河面變得平靜,滄瀾水神完全掌控定梁。
祂施展強大的神術安撫一方,使得水草綻放,魚蝦雲集,生命氣息噴薄湧出。
大夏第二艦隊派出的後勤運輸船,也在第二天正式啟航,隨之而來的一艘艘商隊小船。
僅僅因為一條支流的通航,周柏就敏銳的察覺到大夏國運上漲了起碼一成,新增的氣運充滿活力,將汾鐵郡法網中的灰白色沖刷殆盡。
怨氣也好,劫氣也罷,一同消散在蓬勃崛起的龍虎大運之下。
大夏總攻梁州的前夕,汾鐵郡法網徹底染紅,暢通的大夏氣運,成為征服之戰的堅固後盾。
同治七年八月十日,第二艦隊提督李寶彙報,十艘小型龍船完成試航,各部艨艟鬥艦均已在定梁河流域就位。
八月十三日,第二艦隊大小戰船一百三十艘,開入梁河主道,強勢撕開梁國水師的防線。
梁河東西走向,橫亙西原、汾鐵兩郡,主河道不算長。
可梁河支流眾多,趙啟為控扼梁州,建設起來的水師十分完備強大,絲毫不弱於大夏第二艦隊。
不過面對大夏的強勢突入,梁國水師毫無反抗能力,抵抗不足半日,就崩潰退散。
一艘龍船被擊沉,兩艘被跳蕩俘獲,另有三十餘艘大小戰船被摧毀。
戰力差距過大不是梁卒怯弱,而是大夏第二艦隊經驗豐富,專門用於應對內河作戰;還有梁國國力衰頹,在金人無力南渡的情況下,削減水師用度,壓榨水師官兵。
據前線戰報,在南岸幾個大型港口中,居然有五十多艘鬥艦停擺未用。
大夏水師的突然襲擊,令梁國朝廷驚恐不已,沒等他們慌忙穩固河岸防線,西原郡邊境便接連告急。
夏公周柏親率大軍二十萬陳兵西原,兵營鋪蓋三十里,軍氣壓蓋邊關三城,烽火連日不休。
一封告梁書,撕下樑侯趙啟勉力撐起的臉皮,也讓梁國內部爭論不休。
內容很簡單,就是列舉自梁國建立以來,國人百姓所遭受的苦難,特別是應對金人南侵及厄劫來襲,梁國朝廷的無力表現。
現在金人被大夏擋住,國內卻爆發戰亂,慶烏許家造反,梁侯世子趙尋領大軍十萬傾力南下鎮壓,居然三月不能平。
大戰連綿,生靈塗炭,夏收再度減產,饑荒遍地……
除大夏治下汾鐵郡,連西原郡都有流民出現,而梁國官府只知一味鎮壓,沒有賑濟舉措。
“……代梁平定叛亂,撫民賑災……若梁軍固執阻攔王師,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再多,其實也就一句:今梁侯無德,當由夏公承之!
什麼是德,不是天德,兵強馬壯者為德。
當然,在周柏這裡,最多再加一條,能是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業者為德。
國書第一個不開戰條件,就是放開西原郡邊鎮三關,讓夏軍開赴慶烏平叛。
第二個條件,則是讓夏國朝廷輸入錢糧,由夏官主導對梁國的救濟賑災。
面對女婿的“好意”,趙啟當然不會同意,縱使他明白雙方實力差距有多大。
都是諸侯,可公侯之間,有德的一定是公,這是打出來的德行。
八月中旬,梁使潛渡梁河,繞路到達北屈郡,意圖何為不用多說,合縱連橫罷了。
梁使乃修道之士,可以躲避遊騎,幾經周折,終於成功抵達北屈城。
可近在咫尺的郡治中心,他卻不敢入城半步,只因城頭豎起的大旗已然是龍虎旗。
早在定梁河通航,汾鐵郡徹底化為夏地時,婁晉鵬就得到了十萬守備軍的支援。
破敵、選鋒兩部禁軍,擅長攻堅殺敵,穩紮穩打步步前進,卻需要大量軍力。
十萬金騎援軍,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可他們都是大姓之軍,並不願硬碰硬。
在北屈城下吃了硬虧,只能退往北屈城以北的平坦草原,這裡騎兵更能發揮實力。
邊地長城乃至諸多軍堡,尚且沒能拿下不錯,可在大部分人心中,北屈郡城被佔和北屈郡全歸夏有,沒什麼兩樣。
得不到金人的策應,趙啟依然選擇駁回大夏的要求,因為他也得到了一個確切的訊息,正經編制的夏國守備軍全在北屈抗金。
西原東部三關的二十萬夏軍,只有三萬禁軍和五千伏魔算是精銳,其餘十多萬都是民兵。
民兵當經制大軍,何其猖狂,如此情況下堅守城池,難道守不住?
只要世子趙尋及時平叛,得十萬大軍回援,洗刷恥辱猶未可知。
國君表態,高喊梁人治梁的主戰派,立即喊出千古名言,激起諸多士子寫詩作論,勢要抵抗到底。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夏兵又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