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王朝,戶部尚書府,一聲聲驚呼自府內傳出。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吳錚有幾斤幾兩,女兒再清楚不過,他怎麼可能會作的出這等詩詞!”

蕭子規一對美眸微睜,滿臉盡是不可思議。

自己與吳錚夫妻一場,但凡他有一絲一毫的上進心,自己也不會選擇和離。

“是真是假,明日便知。”

蕭逢春飲了一口茶,嘆息一聲道。

“他太沖動了,升堂斷案絕非是他一個紈絝能夠做到的,沒想到吳家剛剛脫離危險,卻又被他推進了萬丈深淵。”

蕭子規長嘆一口氣,對吳錚可謂是失望至極。

明知張松文是在給他挖坑,竟然還主動跳進坑裡,當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經天緯地之才不成?

“不過話也不能說得太早,帝師對吳錚十分看好,而且我看他也很有自信,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好的辦法渡過此次危機。”

想起今日朝堂上發生的種種,蕭逢春的直覺始終都在告訴他,吳錚早已今非昔比。

可按以往的經驗和常識來看,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發生那種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所以,究竟是真是假,只能等明日才能得知。

熬得過去,從今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說是一步登天都不為過。

若是熬不過去,那任憑他驚才豔豔,也只能死在閘刀之下,曇花一現。

“他不可能做到,我蕭子規從不會看走眼。”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蕭子顧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吳錚會有什麼真本事。

而再一想起昨夜他對自己說的話後,她的美眸之中瞬間迸射出濃濃的怒火,雙拳都下意識攥緊了幾分。

想讓自己後悔。

絕不可能!

……

衛國公府,看著滿滿的一桌子菜,吳錚不禁無奈道:“爹,這又不是最後一頓了,沒必要這麼豐盛吧?”

吳山海笑了笑,隨即道:“我兒終於開竅,難道就不值得慶祝麼?等明日,爹再好好給你擺上幾桌慶祝慶祝。”

聽到這話,吳錚滿頭黑線,隨即開口道:“爹,你還怪信任我的。”

“因為你是我兒子。”

吳山海動作一滯,深邃的眸子望向了吳錚開口道。

正在吃飯的吳錚聽到這話後,也是微微一愣,不禁感到一陣鼻子發酸。

前世的他,是個孤兒。

也從未體會過,被別人信任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面對蕭子規的默然離去,他可以無動於衷。

面對張松文的咄咄逼人,他可以泰然自若。

但面對吳山海的那一句話時,曾經的頂級文學大師在此刻徹底啞口無言。

“吃飯吧,爹。”

吳山海微微一笑,便坐在了吳錚的身邊,為他夾起了菜。

吳家,如今也僅剩下了他們父子二人,說一句無牽無掛也不為過。

所以,什麼滿門抄斬,什麼誅九族,要殺的也無非是他們兩個。

而吳錚都不怕,自己這個做爹的又怕什麼?

到那黃泉路上,也還是父子二人並肩走。

……

翌日清晨,京城縣衙門前早已經人滿為患,將街道堵了一個水洩不通。

原因無他,今日大炎王朝炎武帝,將會親臨縣衙。

不僅如此,宰相,衛國公,戶部尚書,還有一系列朝堂重臣,平日裡未曾見過的大人物都會來到縣衙,叫百姓如何會不好奇?

而且他們還聽說,金科狀元將會親自升堂斷案。

人群中,一道靚麗的身影鶴立雞群,彷彿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泯然眾人。

而她,便是蕭子規。

昨夜她想了很久,最終覺得兩人夫妻一場,最後還是要送一送吳錚。

他可以不知好歹,但自己不行。

縣衙內,當看到張松文的目光後,縣令瑟瑟發抖地坐在一邊。

就在昨夜,他便收到了張松文的命令,將衙門堆積已久,最不好處理的案件拿出讓吳錚來解決。

而吳錚是誰,金科狀元,衛國公之子,放在平日裡一句話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大人物。

思及此,他欲哭無淚,但為了活命也只能這樣去做。

在不得勢的衛國公和宰相之間,他顯然選擇了後者。

“聖上到!”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外傳出,眾人緊忙跪地,異口同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炎武帝一聲令下,眾人緊忙平身。

而在其身後,跟著的便是當朝的各個重臣。

其中有一人,瞬間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他難道就是金科狀元?”

“看著官服想必就是他了,沒想到這個胸無點墨之輩竟然能成金科狀元。”

“慎言啊,他爹可是當今衛國公,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是得罪不起人家的。”

聽著在場眾人的議論,吳錚置若罔聞,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

面對流言蜚語,最好的解決辦法不是跟他們對峙,而是直接將問題解決。

眾人走進縣衙內,炎武帝端坐正中央,隨即道:“今日縣衙內一切由吳錚主持,朕只負責旁聽。”

“臣等遵旨!”

眾人落座,吳錚坐在縣令位置上,雖年紀輕輕,卻飽含威嚴,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模樣。

“裝模作樣。”

張松文冷哼一聲,目光之中盡是輕蔑。

他倒是要看看,這吳錚過了今日還怎麼裝。

“砰!”

就在這時,一聲驚堂木猛地拍在案上,嚇得張松文瞬間渾身一顫。

“大膽!竟然敢在私下議論本官,給我掌嘴!”

語不驚人死不休!

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眾人無不驚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打當朝宰相的嘴。

就算是吳山海也不敢這麼做啊!

“吳錚!我可是當朝宰相,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聽到這話,吳錚卻是當即抱拳拱手道:“陛下剛有口諭,今日縣衙內一切由我吳錚做主,而你卻敢私下議論本官,面露輕蔑,若不是看你是宰相,打你一百殺威棒都是輕的!”

看著侍衛朝自己緩緩走來,張松文頓時慌了神,他這時才發現吳錚是真的要打自己。

隨即,他看著炎武帝開口道:“陛下,還請您做主!”

而炎武帝卻置若罔聞,只是淡淡道:“聽吳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