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8、夏洛克與？？？（三）

——？？？——

“電車難題是什麼我知道，但那種邏輯詭辯問題竟然能單獨形成一個維度嗎？”

夏洛克雖然不清楚維度形成的基本原理，但從已知的維度看來，它們的名字往往並不指向實際事物，而是某種寬泛的概念，比如“魔法維度”、“黑暗維度”、“海洋維度”之類，“電車難題”……相對來說過於具體了。

這種問題夏洛克平時做思維訓練時也考慮過處理方法，比如要求一次性將條件說完或者拒絕和出題者就該問題進行第二次及以上的討論。

道理其實很簡單，出題者先假設一個緊急場景，然後要求答題者帶入一個除了扳動岔道杆之外什麼都做不了的人，他自己卻可以不停地附加條件，這本身就是種欺詐行為。

不夠聰明的答題者會因此陷入選這個也不對，選那個也不對的邏輯陷阱，最後開始懷疑人生，而出題者就在旁邊偷著樂。

記得有一次華生可能被人給坑了，拿這個來問夏洛克，而當時的對話是……

——有一輛電車，前方的岔道鐵軌上分別綁著綁著一個人和五個人……

——電車滿員且無法以任何方式停下來？一個人是重要人物但年老且單身？而五個人是罪犯但都是過失輕罪，年輕力壯且有美滿家庭？

——啊？對？

——所以，你非常瞭解桉發場所全部的個人資訊和細節，並且還提供了一個可調整岔路的控制桿？

——……是？

——你因為涉嫌綁架和謀殺而被逮捕了。

不想解決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但現在的出題者是愛麗斯菲爾女士，而且自己也已經掉進了“電車難題維度”，這個辦法似乎行不通。

“單純的邏輯詭辯自然無法形成維度，在這裡的，全都是‘已經發生過的電車難題’，被選擇的會上浮至‘現實’，而被放棄的則會下沉到‘亞空間’，並最終匯聚成這個維度，”愛麗斯菲爾看了一眼夏洛克：“另外，這個維度的奇怪問題可不是我出的，至少，不全是。”

果然還是出了一部分嗎？

“那麼，您是打算在這裡拓展‘銀河鐵道’的業務？”夏洛克想起愛麗斯菲爾女士說過她不是來度假的。

“不，我是來撿垃圾的。”愛麗斯菲爾答道。

“……”夏洛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你是不是應該說，‘我不是垃圾’？”愛麗斯菲爾對他眨眨眼。

“好吧，我不是垃圾。”夏洛克花了兩秒才明白這位女士在暗示她剛剛從海里撈起自己的行動。

“準確地說，我的權能是‘收集廢棄物’，叫垃圾確實不太尊重人，”愛麗斯菲爾輕描澹寫地轉移話題：“可惜我不太喜歡‘廢品卡組’，所以送出去了。”

這位女士果然是一位“宇宙魔神”，輕描澹寫地說出“權能”這個字眼，同時也具有大部分宇宙魔神的特質——把智慧生物視為一種‘物品’。

不，自己只是因為選擇錯誤才掉到亞空間的，可不是什麼廢棄物！

……但那好像確實算廢棄物，而且兩次都是被這位“收集廢棄物”的女士撿到的。

嘣。

愛麗斯菲爾曲起手指彈了夏洛克的腦門一下：“這裡仍然算是亞空間，別胡思亂想喲。”

“呃……我以為這裡已經是較為穩定的‘維度之內’？”夏洛克摸摸腦門。

“是這樣沒錯，但‘被選擇’的‘電車難題維度’已經‘上浮’，被一個喜歡玩二選一遊戲的宇宙魔神所佔據，而這裡則是‘被放棄的’，永遠不會有任何存在試圖獲得它的所有權，因為對它的‘選擇’將一定會指向那位‘二選一’宇宙魔神。”愛麗斯菲爾答道。

“是這樣嗎？亞空間還真是奇妙……”夏洛克眨眨眼：“所以，您要找什麼東西？我可以幫您。”

“作為回報，我要送你回海洋維度，是嗎？”愛麗斯菲爾露出淺淺的微笑：“很好，看來你已經掌握了同宇宙魔神打交道的基本規則：交易與交換。”

“嘿嘿……”夏洛克抓抓後腦勺，預設了這個說法。

“你應該知道，我管理著‘銀河鐵道’，”愛麗斯菲爾說道：“你和莫里亞蒂先生掉入亞空間之後，它被重新啟用了，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嗯……‘本身很難啟動，而一旦啟動，什麼也不做就關閉會顯得很浪費’的機器。”

“……柴油機？”夏洛克猜測道。

“我還以為你會說‘空調’，”愛麗斯菲爾略作思索：“哦對，魔法師似乎確實不需要那種東西。”

夏洛克眨眨眼，決定保持沉默以免這位女士再次偏題。

“所以，我準備來這個維度回收些‘廢品’對那些‘銀河列車’進行翻修，”愛麗斯菲爾指指腳下的甲板：“汽車，火車、輪船、飛機、火箭、宇宙飛船、太空殖民地、死星、戴森球，只要是機械造物且可以移動，都可以用來修復‘銀河列車’。”

戴森球並不能移動……夏洛克奮力把這句話吞了回去。

“我要如何幫您？”他轉而這麼問道。

“當然是在這些‘電車難題’中，做出能夠保住‘被廢棄之物’的選擇啦，”愛麗斯菲爾抬手向周圍示意了一下：“以這兩艘船為例，‘上浮’的選擇是先維修三百人所在的船，然後將這艘沉船的殘骸加上原本船隻的材料改裝成一艘新船，分別搭乘二百人和一百人繼續航行。”

“那個可憐的修船人最後是不是被迫在母親和妻子中做出選擇了？”聽到這個人數比例，夏洛克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麼一起掉水裡先救誰的老套問題？”

“其實是妻子和女兒，”愛麗斯菲爾的眼神幽深了一瞬間：“所以他最後選擇掀桌。”

“……好吧，”夏洛克也懶得為已經發生過的事擔憂，開啟魔法書開始準備“修復如初”和“幻影移形”咒語：“方便問一下，您之前做出的是什麼選擇嗎？”

“我嗎？”愛麗斯菲爾看向正在並行的另一艘船：“我讓即將沉船的二百人轉移到三百人船上去，然後他們發生了火併，雙方交戰一共打死剛好二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