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總是枯燥而又充實,學生們在一張張卷子,或者一本本小說中度過。

原來的江辰屬於後者,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白天一不想學習就會偷偷看小說。

只是現在重來一趟,他愈發覺得學習的重要性。

上了高三以後,各科課程基本進入了尾聲。

各科老師現在偶爾講講卷,大多時間都是坐在講臺維持紀律,讓學生們在屋裡做題複習。

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極為醒目,提醒著每一個想要偷懶的學生,現在並不是休息的時候。

上午的第二節課是數學,八點半左右,久不露面的臨時班主任譚欣榮走進了屋裡,

他有些禿頂,手拿著厚厚一摞卷子:“同學們,今天上午做一套數學摸底卷。”

班級裡一片噓聲。

有男同學舉起手來不解道:“老師,今天上午還有體育課呢,不上了嗎?”

譚欣榮白了提問的那人一眼,說。“體育老師今天請病假,上午上數學。”

“又生病了啊?”男學生髮出無奈的聲音。

江辰心說這話就多餘問,誰不知道高中最嬌貴的就是體育老師。

“怎麼?不願意學,我給你請假,你現在就滾回家上體育課去!”譚欣榮面色一冷,斥道。

“錯了老師……”

見到譚欣榮生氣,男生連忙道歉。

班級裡的學生對於譚欣榮這位臨時班主任多少都有些敬畏,生怕自己哪句話說不對被老師痛罵一頓。

“別說了,今天的數學卷子你不用做了,不是願意上體育課嗎?那你就頂著籃球上吧!”

“老師……別別別,我錯了……”

男生連連認錯,然而譚欣榮根本不理,拿著籃球放在他腦袋上,眼睛瞪著對方。

那男生只得哭喪個臉,頂著籃球罰站。

“剩下的人還有誰要上體育課?”

譚欣榮眼鏡後銳利的目光掃過班級裡的每個人。

全班沒一個說話的。

“行了,做卷!”

說完,他便讓第一排的學生把手裡的卷子傳下去。

韓雨桐接過卷子,低聲嘟噥著:“老師做得也太過分了……”

“他不一直這樣嗎?”江辰說。

對於這位就帶了他一年多點的臨時班主任,江辰多少還有點印象。

倒不是他的教學水平有多高,而是譚欣榮深刻詮釋了一個道理:

高尚的是人,而不是職業。

上課不好好講只想著補課賺錢;為了凸顯自己水平高給學生亂批分。

這都是譚欣榮的“壯舉”。

江辰以前就看他不爽了,希望他別惹到自己頭上。

拿起筆在捲上筆走龍蛇,江辰開始應付著這次數學模擬考。

班裡一片靜默,大家都在默默做卷,只有那個倒黴男生,頭頂籃球像個二傻子一樣站著,黢黑的臉羞得通紅。

而譚欣榮拿著手機坐在講臺上,時不時往下看一眼算作監督。

做數學卷的時間過得是最快的,看起來總共就兩面題,而大多數學生到了快收卷的時候也才將將做完正面。

“停筆!”

收卷以後,譚欣榮說了句繼續自習,抱著卷離了班級。

韓雨桐的CPU都快燒冒煙了。

本來昨晚熬夜打遊戲的她精力就不足,緊接著這一套數學卷更是掏空了她所有的腦力。

做完以後她感覺她馬上就要困死了,趴在桌子上吐氣,像金魚吐泡泡一樣,發出嘟嚕嚕的聲響。

“數學好難啊。”

韓雨桐瞥了身邊的江辰,忍不住吐槽著。

說完韓雨桐就後悔了。

畢竟江辰可是學霸,數學尤為擅長,數學模擬在他面前就沒有難這一說。

她感覺自己在自討沒趣,一會又要被他嘲笑了。

“嗯……的確有點難度。”

只是對方的話令她不禁一愣。

江辰繼續說:“壓軸導數的題二三問難度有些高,圓錐曲線的公式我有些忘了,空間向量那地方做的也有些慢。”

他也覺得難?

韓雨桐一聽這話就來了自信,仰著頭說。

“沒錯!看來不是我的問題,是卷的問題!”

“估計也就考個120左右。”

作為一個當年數學不下140的選手,這個成績屬實有些發揮失常。

乍一做還有點手生。

120????

小丫頭連及格都難,一聽這個成績,不禁深吸一口氣,剋制住拿板凳抽他的舉動。

……

下午,譚欣榮批完了卷子,但沒有當眾宣佈成績。

他有個習慣,就是對成績差的學生會單獨叫出去單獨問話。

第一個叫出去的就是江辰。

“江辰,出來一下。”

江辰並不意外。

140跑到120,不被他明裡暗裡暗示補課是不可能的。

離開了教室,在走廊中央的休息間,面對著看著自己卷子的譚欣榮,保持著必要的禮貌。

“老師。”

“你怎麼回事?”譚欣榮面色一冷,指著卷子說。

江辰也沒法解釋……自己學業荒廢了這麼久,數學能考120老師你就偷著樂吧。

“這次數學不難吧?怎麼才考不到110?”

江辰一愣。

自己明明估分120來著……

江辰自覺考的成績並不容易,他已經幾年沒碰過數學了,看到卷子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

如果換高中的我來肯定能做出來。

但是現在的我絕對不行。

不上不下卡在這了。

他只能保住能得的分,壓軸題就做了一半。

但是110……不應該啊……

但看著譚欣榮皺眉的樣子,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抱歉譚老師,這次是我馬虎了。”

“你不應該和我道歉,應該和你的父母道歉,知不知道?”

譚欣榮將卷子往桌上一甩,冷著臉說。

“數學是你的強項,都考成這個樣,其他科你想考多少分,你這樣下去還能考985嗎?”

“老師您說的是。”

“你也別是不是了,你這成績我都丟人,一會回去好好自己反思反思。”

譚欣榮不依不饒,絲毫不給江辰辯解的機會,又說。

“還有,我聽王主任說,你今天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有說有笑?那女生是誰?”

江辰搖搖頭:“沒有的事老師,我忘帶傘了,管同學借的傘。”

譚欣榮眼睛一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和韓雨桐出去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