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旺拿著手機正打算去找村長。

忽然聽到有一個人大喊出聲。

“著火了!”

“著火了!”

“……”

邢大旺連忙朝著窗戶外面看去。

便看見火勢迅速蔓延,透過窗戶,將屋內都給照亮了。

燃燒起來的,是擺在院子最中間的棺材。

全實木的棺材,整個包裹在火中。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

因為是晚上,很多人都回去睡了。

僅剩的幾個人瞧見,瞬間慌亂起來,有拿盆的,有拿桶的,還有直接扯水管的。

來來回回好幾趟。

差不多快二十分鐘,才把火勢給撲滅。

但棺材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

慶幸的是,發現得還算及時。

裡面的屍體只被燒壞了一點衣服,並沒有被燒成灰。

村長本來已經睡下了。

聽見外面的聲音也披了衣服出來。

看見被燒壞的棺材,氣得坐在了地上。

“誰幹的!誰幹的!”

“沒……沒人啊……”邢大旺說。

其餘幾個人也跟著說:“我們幾個人都在屋裡呢,我就忽然看見外面紅光沖天,一看,是著火了!”

“外面的門本來都是鎖著的。還是旁邊鄰居聽到動靜來拍門,我們才開的!肯定沒人進來!”

村長猛地一激靈,“快上去看看那幾個道士,是不是那幾個道士搞的鬼?”

邢大旺聞言,立即跑上樓。

屋裡面只有幾根繩子散落在地上,完全不見人影。

“跑了!道士跑了!”

他“咚咚咚……”地跑下樓。

“爺爺,道士跑了!”

村長本就氣得不輕,此刻更是頭暈眼花,氣得差點厥過去。

邢大旺立即說:“爺爺,肯定是那兩個人!邢小春家的親戚!我剛在網上刷到她了!她也是抓鬼的,叫什麼天橋大師!”

“找二牛要人去!”村長咬咬牙說道。

於是,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邢小春家裡。

在外面敲門敲得幾乎把院門都拆了。

二牛爺爺披著衣服出來開門,“村長,你們怎麼來了?”

村長氣吼吼地說:“住在你們家那兩個人呢?讓他們出來!”

二牛爺爺說:“先進來吧,我去叫他們!”

從窗外看,燈亮起來。

兩分鐘後,鬱時霽推著輪椅,和慄酥一起出來了。

慄酥睡眼惺忪,頭髮亂糟糟的。

鬱時霽跟慄酥情況差不多。

兩個人看起來真的都像是剛剛睡醒一樣。

“村長,聽說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慄酥問道。

村長咬牙,“還要裝嗎?天橋大師?”

“……”

慄酥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她想到村民很有可能會刷到她的影片。

但是這麼快,還是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她彎彎眸子,說道:“村長,你認識我啊?我是會點玄學術數,在網上有點粉絲。不過來之前,我也沒想到,還真的這麼巧,村子裡面好像有點不太平……如果村長讓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幫的,不過以我的粉絲量,捉鬼收費可不便宜哦!”

“還在裝?是不是你放的火!救走了那幾個道士?”村長咬牙切齒,眼球中滿是血絲。

慄酥眨眨眼睛,“什麼道士?什麼火?”

“我兒子的棺材被燒了!”

“啊?”慄酥故作驚訝,“呀,這可是大事,棺材被燒了,不祥之兆啊!村長,我這有符紙,你要不要買?我可以便宜一點給你,一張五百就行,早點化解,可保全家平安!要不然……當心祖墳都被雷劈啊!”

村長這一晚上血壓一直居高不下,氣得頭暈眼花,手都是抖的。

“伶牙俐齒!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邢大旺衝在最前面。

剛走了兩步,忽然一道雷降了下來。

正落在邢大旺的正前面。

劈在邢大旺的腳尖上。

但凡邢大旺敢往前多走一點,這道雷就劈在他腦門上了。

他嚇得一哆嗦,不敢再繼續往前走了。

其他人也被這道雷嚇到,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當那個出頭鳥。

“二牛!這就是你招惹來的人?真是你家親戚?”

邢爺爺和邢奶奶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兩人緊緊拉著對方的手,不敢說話。

到了這個時候,邢爺爺只能說:“是我家親戚!”

“那你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村長,這兩個孩子一直在睡覺,我可以作證,你看她腿腳都不方便,你們住得又那麼遠,肯定不是他們兩個……”

村長說:“是不是的,抓起來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忽然有人又跑了過來。

“村長!村長!趕緊回去吧!你們家又著火了!”

“大旺他爹屍體燒起來了!”

“快回去看看吧!”

“……”

村長愣了一下,連忙往回走。

深一腳淺一腳的,還一個不留意,摔了一下。

跟村長家關係近的,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餘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了。

村長本來信誓旦旦地說棺材是慄酥燒的。

但他們親眼看見,慄酥雙腿都打著石膏,從村長家到二牛家又那麼遠,路上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線索。

而且……他們剛才還發現,雷劈人的時候,慄酥的手都沒動。

他們小聲議論。

“不會真是不祥之兆吧?”

“要我說,會不會是之前那個道士尋仇?”

“村長膽子太大了,道士都敢用來祭河伯。”

“唉……誰知道呢……”

“這要壓不住怎麼辦?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了,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真的人心惶惶。”

“要我說,也不一定,二牛肯定對村長有意見,十年前,小夏在河裡被發現,去找村長,村長死不承認……”

“唉,拿活人祭祀這種事,確實有點損陰德……”

這些人現在說起來,忽然站在批判的角度了。

他們甚至忘了。

十年前,失去孩子的兩家想鬧起來。

但村子裡人指指點點,說什麼是河伯帶走的,保的是全村的平安,還指責他們自私。

其中一家,就是邢小春家。

那一年,邢小春的父母也沒了。

邢二牛夫婦帶著三個孩子,在村裡也沒太多親近的親戚。

兩個人又好說話,被欺負都沒人幫忙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