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可能只是一個幽魂

賽車手的煩惱

就在認識俞蕊的第二天晚上，我收到杆子發來的一條簡訊，邀請我一起吃夜宵。杆子真名叫廖天，是我大學同窗，也是平安大街小有名氣的飆車手，不過最讓他引以為傲的是在一次上海主辦的卡丁車邀請賽裡拿到了第三名，不過他現在在一家文化公司從事的是計算機網路的工作，他之所以能夠飆車，完全是家有錢，但是和一般的富家子弟不同，除了賽車所必須的花費外，他從不問家裡要一分錢。

“車呢？”每一次見面，我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在終點泊著呢，媽的，又輸了，老子要那沒用的東西離我遠遠的！”杆子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一次又是哪位高手，連你也賽不過。”

“馬小標！每一次都慢他半米，真他媽的邪門兒了。”說到這兒，杆子頓時面紅耳赤，看來杆子是找我來洩憤的。

“沒關係，下次再接再……”話剛說到這裡我便卡殼了，哪有鼓勵別人飆車的道理，所以立馬改口道，“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在正規的賽車上進行角逐，在大街上似乎太危險了。”

“你說的很對，上個星期蘇小磊的車就出事了，他竟然將一個正在過斑馬線的姑娘撞了個正著，結果，那個姑娘當場就死了，我想小磊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原來肇事司機是他。”我憤憤不平地說。

“所以我們決定兩天後進行最後一場比賽，然後金盤洗手。”

“那麼，若想贏馬小標，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沒錯！”

“祝你成功！”我舉起酒杯，敬了杆子一杯。

“謝謝！”杆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場小聚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杆子接到了愛慕物件的電話，走的太過倉促，連賬也沒結，這對我來說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再次相遇

又過去兩日。傍晚時分，我去了一趟超市，購置了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然而，就在我準備去收銀臺結賬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期盼已久的熟悉的女孩的臉，那個收銀員竟然是小蕊。沒錯，是她，我觀察再三。上天還真會開玩笑，人海茫茫，沒想到竟在這裡相遇了。也許光顧著手頭的工作，女孩絲毫沒有發現我。

“你好啊！”輪到我結賬的時候，我輕聲地和女孩打招呼道。

女孩緩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臉色一陣驚怵，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原有的冷靜。

“我們認識嗎？”女孩一臉茫然地問道。

“你不是叫俞蕊嗎？”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女孩搖搖頭道。

“難道是我認錯人了？那實在對不起了，你很像我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我變得不確信了，如果她真的是小蕊，絕不會對自己熟視無睹，如果不是，這一下可就糗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想要跟人家搭訕。

“小蕊！看看這個商品的價錢。”忽的，從另一個收銀臺傳來了清脆的女聲，她是一個胖乎乎的女孩，正朝著我眼前這個女孩說道。

“五塊四。”女孩面帶羞澀地說。

“你………你就是小蕊！”

“你快走吧，別人還等著結賬啊！”女孩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在外面等你！”我小聲道，然後在出口處的長椅上挑揀了一個乾淨利落的地方坐定下來，開始了一場漫長而又極其無聊的等待。

當超市管理員將鐵門門閘拉下來到時候，我有些失望了，因為我自始至終沒有看見那個女孩的身影，看來她有意避而不見。我無精打采地伸了個懶腰，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一個女孩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她的臉白白胖胖，不是那種漂亮的女孩，但是很可愛，初看之下，有些熟悉，但又記不清在哪兒見過。驀地，我想起來了，她就是剛剛詢問小蕊商品價錢的那個女孩

“你在等俞蕊嗎？”那女孩首先開口了。

“嗯！”我木訥地點點頭。

“她不來了！”女孩開門見山道。

“是她讓你告訴我的嗎？”我有些失望。

“是的。”女孩點點頭道。

“謝謝了！”說完，我即將離去。

“能請我喝杯咖啡嗎？”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請你？”我驚愕道，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前衛，竟然主動要陌生男孩請她喝咖啡的，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關於小蕊，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見你的嗎？”女孩解釋道。

“那好吧，我請你。”我爽快地答應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繼續問道。

“楊盈盈！”女孩答道。

我可能只是一個幽魂

接著，我和楊盈盈去了一家名字叫‘藍色情調’的咖啡館，那個地方是楊盈盈選的。

“剛剛謝謝你了！”我感激道。

“謝我什麼？”楊盈盈好奇道。

“如果不是，我也許會誤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其實，小蕊不想見你，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苦衷？”我連忙問道。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得問她了。”說罷，楊盈盈詭秘地笑了笑。

咖啡館的人並不很多，只是我有些不習慣這種陰鬱的氛圍，不過和戀人來此約會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坐在哪兒？”我說。

“坐那兒！”楊盈盈指著遠處一個靠著櫥窗的位置說道。

“那兒好像有人吧！”我猶豫不決地說，因為我發現那一個姑娘，只是燈光暗淡，我無法看清她的臉。

“你想知道她是誰嗎？”楊盈盈故意賣起關子來。

“難道是……”我隱隱地覺得，這個女孩，就是，“小蕊！”終於，這兩個字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沒錯，就是她，她已經等你很久了，快去吧！”楊盈盈在一旁慫恿道。

帶著一絲的意外的驚喜，我漸漸地靠近了那個女孩，現在我終於知道她剛剛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也許怕我多番糾纏，妨礙她的正常工作，其實她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的冷漠無情。

“你……你……”我木訥地站在小蕊的面前，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你啊你的，快坐下吧！”楊盈盈突然在我身後大聲呼喝道，然後笑了笑對小蕊說，“你要我幫你做得事已經辦妥了，別忘了你的承諾哦！”

“會的！”小蕊點點頭道。

“好了，不在這兒充當電燈泡了，我走了。”嘮叨完後，楊盈盈自顧自地走開了，也不管我們是否搭理她。

然後，只剩下我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在一種難以形容的境遇里長久對視，周圍的一切在這一瞬間似乎突然停滯。

“坐啊！”小蕊抿了抿嘴，幽幽地說。

“嗯！”我窘迫地點點頭，然後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為什麼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小蕊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

也許這句話深深地喚起了我壓抑已久的憤懣，於是沒好氣地責備道：“為什麼這些天不搭理我了，我等的你好苦啊。”

小蕊臉上一陣微紅，羞澀道：“為什麼要等我啊？”

“這個……”我立刻哽咽了，沒想到一時心急，竟將這句難以啟齒話語說了出來。

“好了，不難為你了？”小蕊訕笑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小蕊繼續問道。

“不相信。”我斬釘截鐵地說，雖說我現在學無所成，可是好歹也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如果連個都無法辨識，那還不是不讀。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只是一個遊蕩在這個世間的一個幽魂。”

“幽魂？”我遲疑了一會兒，不可思議道。

“跟你說一個故事吧！有一對很恩愛的情侶，有一天他們為了一件小事鬧彆扭了，那個夜裡，女孩獨自跑了出來，男孩並沒有追出來，因為他那時正在氣頭上，沒過多久，男孩突然想通了，於是他追了出來，給了那個女孩打了無數次的電話，可是對方總是拒絕接聽，後來，那個女孩漸漸氣消了，她開始後悔自己太過絕情了，於是開始等待男孩的電話，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男孩的電話，於是她鼓起勇氣，給男孩打了過去，她願意做任何事情，來彌補自己的任性，很快電話就通了，是男孩的聲音，他告訴女孩，他已經睡了，叫她早點回家，掛完電話後，女孩總覺有些不對，男孩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可是，那天實在太晚了，於是女孩在自己相識的女性朋友家度過了一夜。可是，第二天早上剛醒來，她就接到了男孩媽媽的一個電話，她告訴她男孩昨夜在橫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撞著了，還沒送到醫院就死了，女孩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傷心欲絕，彷彿這一切都是她造成。”

“這個故事我聽說過，網上很多貼子上都有過轉載！”我立刻打斷了小蕊的話語。

“不。”小蕊搖搖頭說，“我說的這個故事和你們所知道的有些不同。”

“哪兒不同？”我好奇道。

“男孩的媽媽告訴女孩出事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個小時後便在去醫院的途中去世了，這和男孩給他最後一個電話的時間是吻合的，可是讓她奇怪的是她給那個男孩打電話的時間卻是晚上十一點，也就是說，接她電話的只是一個死去了的靈魂。”

“不會吧，竟然有這麼邪門兒。”我驚愕道。

“你相信嗎？”小蕊突然問。

“不信，也許，接電話的是那個男孩的朋友，他不想讓女孩知道這個噩耗。”

“男孩的手機在出車禍的時候就已經支離破碎，根本就接不到任何電話，後面警察也是掃描他的手機卡才找到他媽媽電話的。”

“如果真是這樣，我也只能感慨，愛情的力量是多麼的偉大。”

“你有沒有想過，將這個故事寫成一部小說。”小蕊慫恿我道。

“小說是要憑靈感的，並不是你說寫就是寫的。”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說了半天，原來小蕊是想給我一個小說的素材，虧我還差點將這個故事信以為真了。

“你會有靈感的，而且很快就會有了。”小蕊胸有成竹道。

我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於是朝不遠處的服務小姐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過來上茶。

“先生，您要點什麼？”服務小姐彬彬有禮道。

“一杯綠茶！”我說。

“好的，馬上給你送來。”服務小姐點點頭道。

“等一下，還有這位小姐。”我叫住了她。

“我已經有了，不用再叫了。”小蕊指了指桌上的一個茶杯道。

服務小姐窘迫地皺了皺眉，然後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