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柏兒聽到兩人的對話,突然明白那年輕女侍衛,為何會詢問嵇北辰的住所,看來這個紫英郡主並不是什麼良家女子!

沒想到這陳櫻兒看似文文靜靜,卻如此生猛,一看平時也沒少勾引俊俏的小哥哥。

趙柏兒擔憂嵇北辰的情況,本欲馬上回客棧,卻怕那些女侍衛誤會“辰公子”與陳櫻兒真的有什麼,便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找人。

孔縣令怕怠慢趙柏兒,一個勁的勸他再喝一杯,他就這樣被孔縣令灌醉了,早晨起來人就在客房之中了。

此時,趙柏兒憶起昨晚之事,再看到嵇北辰房中的景象,確定無疑了!

趙柏兒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些尷尬,裡屋的春色一定比此處更為激烈,那不是他可以看的,還是趁沒人發現他進來,早些退出去吧!

裡屋床上端坐的嵇北辰,聽到趙柏兒的喊叫聲,以為趙柏兒會很快就闖到裡屋來,等了半天卻未見動靜,心中奇怪不已!當下朗聲道:“趙兄,為何不進來!”

趙柏兒聽見嵇北辰在裡屋叫自己,想著陳櫻兒大概已經走了,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阿晨啊,昨晚你……”

嵇北辰見趙柏兒一副哀怨悽悽的樣子,以為他是在怪罪自己晚宴扔下他。但昨晚之事涉及到晏月漓的聲譽,他只能對趙柏兒扯謊了,便揉著頭裝作宿醉難受的樣子,說道:“昨晚……有些醉了,就先回來了!”

趙柏兒原本也沒指望嵇北辰說實話,便只淺淺地叮囑了一句:“喝酒誤事,下次還是少喝為好!”

“趙兄教訓的既是!”嵇北辰連連點頭答應,他是第一次覺得趙柏兒說得在理。

“那阿晨先洗漱更衣,我就先回房了。”趙柏兒朝嵇北辰擺了擺手,逃命一般飛也似地跑走了。

嵇北辰見趙柏兒詭異的行為,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他昨晚進屋之後,在外間走廊上脫掉的那身衣服,剛剛趙柏兒言行舉止怪異,定是看到那滿地的凌亂了!

“該死!”嵇北辰拍了一下腦門,用手捂住了臉頰,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

趙柏兒走了之後,嵇北辰起身收拾了地上的衣物。在他斗篷的下面,嵇北辰發現了一塊黑色的頭紗,黑紗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個“櫻”字。

嵇北辰知道這塊黑紗是晏月漓留下的,他昨晚親吻晏月漓的時候,右手扣住她的腦後,那塊黑紗就是從她腦後扯下來的。

此時嵇北辰撫摸著那塊黑紗,還依稀記得隨著黑紗的掉落,她那如瀑布般的絲髮從他的指間滑落,還有她能玉脂般白嫩的小手,緊緊地抵在他只著裡衣的胸口……

想到昨晚的瘋狂,嵇北辰的臉開始泛紅,他不敢再往下回憶,迅速開啟儲物戒指,把頭紗放了進去。卻不想這塊黑紗製造了一起不小的騷亂,那是後話了!

嵇北辰收拾好一切,依舊是藍袍打扮,他輕敲趙柏兒房門,兩人出了客棧,策馬趕往聚和劍莊。

此時的聚和劍莊後院,李琪兒叉著腰站在院子中央,手裡握著出了鞘的靈劍,在李奎生房門前大聲叫嚷著:“好,奎生哥,你對我是真好!關鍵時刻把我送出去,還送去那虎狼之地,你讓我一個柔軟的小姑娘在那狼窩裡如何生活?你是在救我,還是在害我!”

李奎生知道這次把李琪兒迷暈送走,確實是他不對。李奎生自知理虧,不敢出門面對李琪兒,更不敢不理她,只得在屋內小心地應答道:“琪兒,我昨晚不也是沒辦法嗎!誰能料到趙柏兒和那孔縣令不是一路的,我也是衝動了,怕你有危險,所以才……再說,涼州城不還有老道師父嗎?他也是能護你周全的!”

之前,李奎生便與李琪兒商量過此事。李奎生這幾年一直有意尋找,李琪兒幼時的風水師父,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他找到了。李奎生便與李琪兒商量,說老道師父想她了,讓她去涼州生活一段時間。李琪兒堅決不去,還與他大吵大鬧好多天。

李琪兒本來很生氣,一聽李奎生的話,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迸發出來,出鞘的靈劍一甩手扔在了地上,捂著心口悲傷道:“奎生哥,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嗎?為何總是裝聾作啞,左顧而言他,果真是永遠叫不醒,那裝睡之人……”

李琪兒原本在院子大吵大鬧,此刻突然就說起了這些落寞的話,自己說著說著還哽咽了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

李奎生原本躲在房內不敢見李琪兒,他知道李琪兒這次應該十分生氣。他想著李琪兒在外面發洩完之後,他和以前一樣,給她買一些女孩子家喜歡的東西,哄一鬨,就不會再生他的氣了。沒想到李琪兒今日說著話,自己就哭了起來,嚇得李奎生趕緊開了房門衝了過去。

“奎生哥!”李琪兒感受到李奎生的氣息,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了過去。

李奎生最怕李琪兒帶著哭腔叫自己“奎生哥”。這麼叫他,總是能觸動他心底最柔弱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藏著他對李琪兒的真實感情,他已經將這段感情埋在了心底最深處,每次當他忍不住想去觸碰它的時候,他便硬著心在上面又加一道鎖。但這鎖總有會鬆動的時候,此時李奎生看著哭成淚人的李琪兒,瞬間便破防了,心底的鎖也全都開啟了!

“琪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李奎生像極了一位不知所措的老父親,拙劣地哄著哭鬧的女兒。

李琪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手足無措的李奎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他吵鬧,撒嬌嚷著要什麼東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奎生,輕輕道:“既然奎生哥覺得我是累贅,我明天自己回涼州便好。”

李奎生從沒見過李琪兒不哭也不鬧,還說出如此懂事的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應。

李琪兒看著李奎生吃驚的樣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柔聲細語道:“奎生哥,我已經長大成人了,你無需再對我照顧,你對我父母的承諾完成了,我們各自珍重吧!”

李奎生沒想到有一天,李琪兒會主動說要離開,真的與他分別!但讓她離開自己,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李琪兒說完話,見李奎生站在一旁沒有反應,也沒有回應,覺得兩個人可能就此別過、相忘於江湖,那才是最好的結局。抬手拾起地上的靈劍,收劍入鞘,扭頭回自己的房間了。

嵇北辰與趙柏兒一起到聚和劍莊之時,李奎生的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反覆想著李琪兒的話。不明白李琪兒剛剛說的是不是氣話,她到底是想走,還是想留?

李奎生感覺就是個榆木腦袋,怎麼也想不出來答案,氣得自己打著自己的腦袋,洩氣道:“長得五大三粗的,這腦子也不好使!”

“李莊主可好!”嵇北辰一進正廳就看見李奎生髮呆的模樣,便遠遠就跟他打了招呼。

“呦,道友快來!趙將軍……”李奎生正苦思冥想之際,聽到有人來了,抬眼就看見了昨日裡來的小道士,但他身後之人竟然是昨夜晚宴的趙柏兒,心中不免疑惑起來:他們難道認識?

“李莊主好像認不出我來了!”嵇北辰見李奎生滿臉疑惑,笑了笑,從儲物戒指中掏出昨晚“辰公子”拿的那把摺扇,開啟來,在李奎生面前扇了扇。

“不是,你是昨日的辰公子!”李奎生看見那摺扇,立馬認出了眼前之人。

“李莊主好眼力,在下正是昨晚的‘辰公子’!之前隱瞞身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昨日與你相見,莊主應該能體會到我與趙將軍並不與那孔縣令為伍,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叨擾莊主了!”

“原來辰公子口中答應鑄劍之人,便是趙將軍!既然是趙將軍的劍,李某定當全力以赴。我看辰公子的修為應該也馬上突破到驅物期,不如也鑄一把靈劍如何?”

李奎生並是心胸狹窄之人,此事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反而敬佩兩人少年英雄。只是無奈自己的丹田有損,要不然他也一定要在修真界闖出一方天地!

趙柏兒見李奎生並未對他們二人善意的“欺騙”心存介懷,當下便放寬了心。此時聽到李奎生要為嵇北辰鑄劍,想起某人的底蘊神器,搖了搖頭道:“李莊主,為阿晨鑄劍就不必了,阿晨有把神器……”

嵇北辰只覺得趙柏兒有些多嘴,瞪了他一眼,他倒不怕滄墟劍示人,只是他不想滄墟劍成為向別人“炫耀”的器物。

嵇北辰熟練地從儲物戒指中滄墟劍,滄墟劍一直待在儲物空間裡久未取出,很是憋悶,此時見到嵇北辰將它取出,很是開心,飛劍出鞘,直奔嵇北辰。

嵇北辰被滄墟劍灑脫的性子感染,將滄墟劍輕輕接在手中。劍身立刻發出靛青色的劍光,而劍光外有一層火紅色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