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天香樓,甚至那一整條寧江大街,望春樓、定海樓、布莊、絲 綢……等等背後的富戶,都要從淮西勳貴的手裡挪出來!”

李赫說著,越發囂張。

而這時……

一眾勳貴和百官也不由得冷笑連連。

就這點水平?還審案?

問了半天……

只要李赫不傻,你什麼都問不出來。

而後堂內。

朱允蚊也譏笑一聲,“皇爺爺,我就說了,這蘇懷難道只會說廢話不 成 ? ”

朱元璋也凝眉,不由得暗暗搖頭。

如果只是這點兒……

然而突然!

卻聽蘇懷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一次,他一字一頓,直接問道:

“那這麼說……在你的意思裡,天香樓甚至一整個寧江大街,都不算是藍 玉等人的產業?”

“這就是陛下當初……定下的富戶!”

李赫再度譏笑道:“當然,這還要我說幾遍,你要是耳聾……”

李赫正說1.6著……

可突然,蘇懷徑直看向, 一直在旁邊記錄審問案情的記錄官員!

聲音驀然響起!

“李赫言:整個寧江大街的產業,都不算是藍玉等人的產業!”

“記錄在案!”

刷!

瞬間!

不知道為什麼,當蘇懷這句話出現之後。

在場眾人,齊齊臉色一變!

而李赫的臉上,更是出現一抹呆滯。

內堂。

朱允敗的臉上還是一抹茫然。

而朱元璋則身體前傾,下意識的握住了身旁的扶手。

卻聽。

蘇懷的聲音繼續響起,“此次藍玉案發後,關於藍玉案情,百官總結其

罪三!”

“第一條,縱容家僕強買強賣,擴充產業……侵佔百姓資產!”

“那依你所說,天香樓,甚至等寧江大街,都不算是藍玉的私產!”

“也就是說:百官總結的第一條案情,並不算是藍玉的罪!”

“而是這國朝制度的罪?”

頓了頓。

蘇懷再度看向那記錄官。

“記錄在案!”

此話一出!

頓時之間,李赫表情猛地大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蘇懷步步緊逼,“天香樓是不是你的私產?”

此時的李赫,心中無比恐慌,直接搖頭“不是!”

“那就是朝廷定下的富戶資產!”

“是!”

蘇懷又看向那記錄官,“李赫已經確認,天香樓等一眾資產,均屬於朝 廷當初定下的富戶資產!”

“不屬於藍玉案之中的罪一 !”

這一刻。

當這幾句話落下後,不僅是詹徽等人坐不住了。

甚至!

內堂的朱允敗,和朱元璋更是猛然站起!

而蘇懷的下一句,卻也瞬間響起!

“記錄在案!”.

“皇爺爺!”

朱允蚊猝然起身,他雙眼睜大,有些憤怒。

“蘇懷還不死心,還是要給藍玉脫罪!”

“而且,他還要和之前一樣,把這歸結於皇爺爺定下的制度?”

朱元璋也坐起身子。

他有些惱火。

他自然注意到了,蘇懷的目的,就是推翻藍玉案!

但也同時。

他想起了蔣 給他說的話。

【這一切都是陛下所定製度之過!】

“坐下!”

朱元璋看向身旁,"繼續聽,咱倒要看看,他是怎麼把百官定下的罪 名,給直接拔除的!”

“哼!”

“咱就不信,他才十八歲,鳴冤進諫也就罷了,武力驚人,大鬧五軍都 督府……”

“現在,他還真能審案斷案不成?”

而此時。

正堂!

不論是文官,還是一眾勳貴。

甚至連圍攏在衙門之外的百姓,也紛紛看得不亦樂乎。

原本。

他們見到這都察院的審訊氣氛,百官紛紛不動,幾個大官主審也不表 態。

雖然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但也注意到不對勁了。

然而蘇懷三言兩語,就讓這本來還自持身份,不可一世的駙馬,當即驚 慌辯解。

他們看得就越發的激動。

然而這時。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這個意思!”

李赫瘋狂搖頭,決然不承認。

而此時坐在左邊的一位勳貴,立時怒火沖天!

“蘇懷!你這是審問嗎?”

“你這是強行給駙馬定罪,強行在洗脫藍玉的罪。”

蘇懷轉頭看向旁邊。

這裡的很多人,雖然他知道身份不低,但還真不認識。

“你是誰?”

“左軍都督同知!”那人怒吼的道:“正二品的國朝……”

蘇懷直接將其打斷,“五軍都督府左軍?這麼說,你也是這駙馬李赫的 下屬?”

“駙馬李赫的所作所為,天香樓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能從酒樓變成 風塵地!”

“而且還牽扯藍玉一案的眾多產業、北伐將士的遺孤……”

“京城走失劫掠之幼童、少女!”

“如此駭人聽聞的案件!”

“相信自然不會是一個駙馬所為!”

“站在前面的幫兇,中間聯絡之21人,還有與駙馬李赫合作之人……”

蘇懷聲音一頓,而後高喝道:“甚至還有和駙馬李赫, 一起私吞這藍玉

案之中所有田產的人……”

“上上下下,不論文武!”

“都要徹查!”

此話一出!

頓時之間,剛才還站出來準備駁斥蘇懷的都督同知。

表情慘然一變。

甚至不僅是他。

整個左邊的五軍都督府一眾勳貴,右邊的一眾文臣。

甚至連上方的詹徽等人,都勃然變色。

下一刻。

卻見蘇懷對這些人的表情,置若罔聞。

而是直接看向那位,站出來的左軍都督同知。

“既然你如此著急的站出來,那剛好也問問你。”

“天香樓的案件,你有沒有參與?”

那人表情大變,當即揮袖怒斥道:“當然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得查了才算!”

“還是那句話,此次藍玉罪一,涉及到的產業、田產,之前在哪裡,現 在又流向何處,在誰手中!”

“但凡涉及,這來路去向,總有要個明白!”

說著。

蘇懷再度看向李赫。

“李赫,繼續剛才的問題。”

“既然這天香樓,是陛下定下的富戶制度。”

“那自然不歸藍玉,也不歸你。”

“藍玉案中,百官定的罪一,強買強賣,擴增產業,自然就不算是藍玉

的罪名!”

聽見蘇懷再度說出此話。

詹徽終於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