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竟在此處?

也對,下午的時候,明檀不告而別,可能玄夜擔心她的處境,才特意找到了這裡。

明檀緩緩走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

玄夜盯著明檀的眼睛,忍不住問道:“你去做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你可知我……我們有多擔心你?”

“放心吧,我沒事。”

“謝豪為何會與你在一起?”

“路上遇到了,謝統領正好要去將軍府找人,見我形單影隻,就先把我送了回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明檀隨便應付了兩句,便進了家門。

玄夜的腳步落在後面,明檀回頭看了眼,問道:“你這是打算走了?”

玄夜想了下,點頭道:“是,見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慢走。”

明檀擺了擺手,便順勢關上了大門。

明檀的肚子餓的咕咕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往廚房裡面鑽,看看還有沒有剩的吃食。

明檀去櫥櫃翻翻找找,還沒找到東西吃,外頭緩緩的腳步聲響起。

“是阿檀嗎?”

錢氏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外,一手護著手中的燭火,慢慢掀開了門簾,走了進去。

明檀道:“是我,我回來了。”

“我就知道你得先來這裡。”

錢氏調侃了一句,端著手中的蠟燭將案臺上的油燈點燃,屋內透著橘紅的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

明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忙問:“嫂嫂,還有沒有吃的?”

“你呀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嫂嫂既然知道你沒回來吃飯,自然會給你留著。”

錢氏走到灶臺處,掀開鍋蓋,笑著說:“這不是都在鍋內溫著呢?”

明檀拍了拍額頭,趕忙跑過去接了一把。

鍋內還有剩湯,篦子上擺列著烙餅,還有剩菜,如今明檀過了飯點才回家幾乎眾人都已經習慣了,就連錢氏還專門去集市上買了新的碗盤,每次做完飯之後,都會先盛出來一些飯菜,給明檀留著。

今日明檀回來的還算早,他們也剛吃過飯,這些飯菜都還沒有涼,所以錢氏也沒有重新隆起炭火燒。

明檀匆匆忙忙吃了幾口。

錢氏在旁溫聲叮囑道:“吃慢些,你這樣囫圇嚼幾口就嚥下去,很容易鬧胃病的,先喝口熱湯吧,總歸都這麼晚了,你不至於還有事情要忙吧?”

明檀咬著烙餅笑了笑,忍不住問道:“我哥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

錢氏臉上掛著舒心的笑容,道:“這些時日有曉芙幫忙照看著,你哥哥現在都不需要人扶著走路了,雖然還走不快,但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恢復以往的武人體魄。”

明霄的傷在筋骨,必須得好好養著,所以起初明檀並沒有急著給他復建,等他把身體的底子養好了,再加上覆建,恢復起來就會事半功倍。

明檀輕聲笑道:“嫂嫂,明日你陪兄長去一趟醫院,他的藥也該調整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再配幾幅藥浴的藥,搭配得當,才能更好的恢復。”

“行。”

錢氏起身笑道:“這件事我記下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吃完了就趕緊回去休息,這些碗筷留著明天我來收拾,我先去照看孩子們。”

“嫂嫂辛苦了。”

“走啦。”

錢氏緩緩離開。

明檀喝了一碗熱湯,鮮甜的滋味衝擊著味蕾,烙餅卷著可口的炒菜入了肚,她才感覺自己的五臟廟舒坦了不少。

吃完飯,明檀自覺將碗筷和桌子收拾乾淨,回房的時候發現明曉芙的房間還亮著,明檀忍不住走了過去。

房門竟沒有關。

“曉芙姐?”

明檀一邊說話,一邊掀開門簾,剛要進屋的時候,餘光內瞥見明曉芙慌亂起身的模樣。

明檀的腳步頓了下,沒有直接進去。

明曉芙看了眼匆忙看了眼手中的東西,忙塞進了旁邊的籮筐內,扯著嘴角笑道:“阿檀,你怎麼過來了?還沒睡?”

“我剛回來。”

明檀站在門外,淡聲道:“瞧見你房間還亮著燈,所以過來看看。”

“哦,我閒著無聊睡不著,索性縫縫補補的做了些針線活。”

明曉芙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然後將擺放針線的籮筐收進了衣櫃,這才狀似無意的看向明檀,詢問道:“你怎麼不進來?”

明檀笑著搖了搖頭,道:“算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明曉芙如水般的眼神望過來,笑道:“好。”

明檀從明曉芙門前退開,腦海裡還在不自覺的播放著方才見到的明曉芙慌亂的身影。

她看到明曉芙將手中好似腰帶一樣的布條,塞進了籮筐內,雖然房間內燈火昏暗,但明檀還是注意到,那些布條的顏色,灰灰黑黑的,明顯不是女兒家常用的顏色。

明檀也不是個喜歡探聽別人私隱的人,見明曉芙表情慌亂又侷促,所以她才適時退了出來。

二柱對明檀而言,到底算是朋友。

他和明曉芙之間不明不白的開始,又莫名其妙的結束,不論如何,明檀處在兩人中間多少是有些尷尬的。

若明曉芙當真又心有所屬,估計也不太想在明檀跟前顯露。

翌日。

明檀好不容易睡了個懶覺,都日上三竿了,才緩緩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她梳洗打扮一番,正準備去找錢氏和明霄,誰知錢氏反倒提前找了過來。

“阿檀,我進來啦?”

“嗯。”

銅鏡前的女子相貌明豔嬌媚,烏髮柔順,眉眼如星。

明檀端坐在梳妝檯前,默默盯著銅鏡內的自己,如今看習慣了這張臉,她總覺得如今的麼樣,似乎也從前的她也有幾分相似之處了。

錢氏推開房門走進來,金燦燦的陽光隨之傾灑了一地。

明檀側過臉,笑著打趣道:“昨晚才說起給兄長換藥,今日嫂嫂竟如此著急,可見嫂嫂當真是關心兄長。”

然而,錢氏卻嘆了口氣,道:“別提了,嫂嫂是來告訴你,今日我不能陪你們一道去了。”

明檀忙問:“怎麼了?”

錢氏一臉憂愁道:“衡哥兒肚子不舒服,昨晚上吐下瀉折騰了大半夜,如今好不容易睡著了,父親把雪姐兒送去了學堂,家裡可不能沒有人,我得留在家照顧衡哥兒!好在曉芙今日在家呢,不如讓她陪著你和霄哥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