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局是誰設的,”燕國公主分析,“進了門,一切都好辦,別讓許氏影響了你成親的大事。”

徐錚點點頭,很無奈地答應了。

不過是喝醉酒,誰知道鬧出這麼一出事來,要是早知道這麼麻煩,徐錚昨晚一定回家,絕不留宿靖遠將軍府。

這事說起來也很簡單,許素白在靖遠將軍府身份未明。說起來,她是老夫人許氏的侄女,可她已經出嫁,喪夫,孀居,這樣的身份,再住在靖遠將軍府裡,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以前,許素白住在靖遠將軍府,蕭家兄弟的媳婦,也說不了什麼。千金難免心頭好,婆婆喜歡帶著侄女,那就讓她帶著唄。

再說了,許素白和蕭家三兄弟的年紀,差距不小。三爺蕭遠水結婚的時候,許素白不過九歲。

可現在,二爺蕭遠川才三十,三爺蕭遠水才二十八,許素白這個孀居的表妹,正好二十歲。

就這麼不清不楚地住在靖遠將軍府,總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更何況,許素白的三年孝期,早已經過了。

年紀輕輕,許素白不可能一直守下去。若是她有守寡的心,也不可能搬到靖遠將軍府裡住著。

所以徐錚再娶的訊息一出,靖遠將軍府的人,十分想把許素白推給忠順府。只是燕國公主看不上孀居的許素白,所以這事才沒成。

等徐錚的親事定下來了,他又常去靖遠將軍府喝酒,一來二去,總有人覺得有機可乘,就設局下套了。

至於下套的人是誰,燕國公主心裡也有個數,多半就是蕭遠水的妻妾。否則,徐錚睡在蕭遠水的院子裡,怎麼會跑到許素白的屋子裡去。

年輕的時候,燕國公主臉皮挺厚的,聽說徐坤在外面眠花宿柳,她就帶人打上門去。聽說哪裡養了外室,她能喊打喊殺。可現在年紀大了,還得替兒子處理這些事,燕國公主也有些累了。

這事說起來,是徐錚喝醉酒誤入許素白的屋子。可靖遠將軍府又不是巴掌大的地方,怎麼會誤入呢。眼下徐錚闖也闖了,事情鬧也鬧了,許氏的名聲已毀,徐錚要是不娶她,許素白只有死路一條。

許家雖然沒落了,可蕭墨的妻子許氏還在,她和燕國公主是表姐妹,在宮裡又說得上話。要是逼死許素白,對徐錚沒有半點好處。還不如,順勢納進門,日後再說。

眼下承恩公府就盯著丁嵐的婚事了,燕國公主低頭認了這麼親事,總不能再出什麼紕漏吧,否則,白白低頭了。

他們母子兩人商量了半日,徐婉如聽的累了,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過了兩日,許素白乘了頂轎子,從角門進了忠順府。為著許氏的體面,徐錚在蕉園擺了兩桌酒席,請了幾個相熟的朋友。

到了次日,徐錚帶著許素白來給燕國公主請安了。

徐婉如正靠在燕國公主身邊,看見一臉嬌羞的許素白,大吃了一驚。要知道,徐錚誤入許素白的屋子,絕對是個圈套。

徐錚這人也是牛脾氣,倔起來特別犟。許素白進門那天,徐錚一大早就拉長臉,沒個好臉色,吃酒的時候,聽說都很不樂意。

沒想到,在蕉園住了一夜,竟然化為繞指柔了。這許素白,真讓人刮目相看,難怪蕭家急著讓她出門。

看見徐錚彆彆扭扭,又一臉甜蜜的模樣,燕國公主倒是無所謂的很。她的兒子她知道,喜歡的快,忘記的也快。

張嬤嬤擺了墊子,許素白跪地上行了大禮,燕國公主也沒為難她,給了對鐲子,吩咐好好照顧徐錚。

徐婉如有些不明白,許素白嫁了個武官,雖然品級低下,可也是個正頭娘子。好端端的,幹嘛要給人作妾?

可是,再想想,孀居再嫁的婦人,能嫁什麼樣的人呢?亡夫不過一介武夫,勉強有個品級,再嫁的話,只怕要往四五十歲那批人裡面挑了。

不嫁,她一個人在京城沒有依靠,在靖遠將軍府又名不正言不順。對許素白來說,徐錚是個很不錯的人選了。年輕,不過二十七歲,位高,還是個侯府的侯爺,如何嫁不得。

跟丁嵐相比,這許素白就是朵嬌滴滴的小白花,她已經失去一個丈夫了,這次的機會再抓不牢,日後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生死存亡之際,徐婉如覺得,也怪不得許素白了。

再說了,徐錚那麼容易得手的人,許素白不下手才怪呢。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可這許素白就是有本事,把強扭的瓜變甜。就憑這一點,徐婉如覺得,只怕丁嵐不是她的對手。

燕國公主對丁嵐,倒是沒什麼別的要求,只要她進門當起家,處理好家事,生幾個孩子。所以,看見許素白收服了徐錚,燕國公主並沒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妾室,能折騰出什麼水花才怪。

徐婉如對著許素白,倒是頗為好奇。只是想想徐錚那沒主見的性格,也覺得合情合理了。只怕昨夜,許素白是吹了一夜的枕頭風。

“這是大公子和大小姐吧,”許素白拿出兩個荷包,“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按理,妾室是不用給徐婉如和徐簡送禮的,只是許素白知道,忠順府裡一切都聽燕國公主的,而燕國公主最看重的,就是先夫人生的兩個孩子。

荷包裡是幾個金錁子,鑄成金豬的模樣,甚是討喜。

“謝謝許姨娘,”徐婉如開口道謝,徐簡也跟著道謝了。

許素白討了孩子歡心,燕國公主的臉色就好了一些。徐錚見徐婉如今天很客氣,臉色也有些放緩。一時間,屋裡倒是和樂融融。

宋紅妝帶著徐婉淑進來的時候,硬是愣了一下。她以為,徐錚前日在她屋子裡說的氣話,都是真的。徐錚明明那麼討厭許素白,怎麼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了。

郭玉芙倒是沒那麼吃驚,看來,她對徐錚的本性,比宋紅妝理解的更深一些。徐婉如看了一眼這兩妾室,覺得忠順府的這出戏,還真熱鬧。有這麼一個沾花惹草的父親,日子還真跌宕起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