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先外而內

“報，南部戰場遇到阻礙，素銘和趙邙二位大人，正在與對方的兩名納氣期巔峰交手，一時間被阻於第十道房舍屏障前方無法前進。”

大型拍賣場下方的正街之上，一名身穿素家服飾的武者，飛身而來落地後便直接單膝跪地，沉聲報訊道。

此刻站在拍賣行頂端的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報訊之人，隨即素堅，王驍和康老三人的臉上就浮現出了笑意。

雖然眼看著南部的攻擊被阻擋了下來，可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兩名納氣期巔峰的強者，還不足以引起重視。

“這還真的是一塊硬骨頭，咱們這才來到第十層防線就無法突破了。”王驍摸著下巴感慨道，眼角餘光向著左風處掃去。

一邊的康姓老者，立刻會意，接著淡笑說道：“不管怎麼說，如今我們已經陷入僵局，此時倒正好可以讓前方的武者隊伍稍微休息調整一下，周圍的警戒需要儘快加強，可千萬不能一不小心被人抄了後路，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對對，還是康老想的周全。”

“不敢不敢，還是藥子大人思慮的周全，多虧了藥子大人的提醒，咱們才能步步穩健的將林家給拿下。”

那康姓老者說完之後，便轉身朝著左風抱拳施了一禮。這二人一唱一和看似在誇讚，實際上卻是在羞辱左風。

雖然彼此間身份有些不同，但是畢竟沒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不需要對左風顧慮太多。原本他們就不喜歡左風這樣一個青年人，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此時逮到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看到兩人還要繼續說下去，素堅眉頭一蹙，立刻站出來說道：“大家今日共聚於此，正該齊心協力討伐敵人，肅清闊城的一切牛鬼蛇神。大家本就該集思廣益，考慮到一切進退之法。

有什麼良策和建議，自然應該吸納過來，若有什麼不周之處，大家也需多擔待才是。”

王驍和康老對左風可以不客氣，但是在對待素堅的時候，他們兩人還是會收斂許多。轉頭望向素堅的同時，王驍已經咧嘴笑道：“堅大哥說的有道理，放心，放心，一切佈置都已經按你之前定的執行了，不會有什麼萬一的。”

緊跟著康老也是恭敬的說道：“我們這邊也有所佈置，請大統領千萬放心，如今我們進可以直接滅掉林家，退可以不損自身，正所謂‘進可攻，退可守’，早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對於康姓老者這番話，素堅也同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原本因為與左風間那場單獨的談話，讓他有些擔憂，可隨著局面的變化，事情並未向左風說的那麼糟糕，這也讓他有了一些放鬆。

畢竟左風猜測中的敵人沒有出現，左風擔心有人暗中會針對三家，到此刻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

只不過因為家族的關係，素堅雖然不相信，可也不會對左風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只是在同王驍和康姓老者交談後，善意的望向左風點了點頭。

“這算什麼意思，安慰你麼？”伊卡麗十分不爽的轉頭望向左風，咬著牙說道。

伊卡麗的脾氣最是揉不得沙子，既然看出了面前幾個人在擠兌自家城主，當然不可能嚥下這口氣。

看出伊卡麗欲發火，左風微笑著說道：“其實不需要這麼生氣，如果換了我做這主事之人，突然冒出來一個傢伙就在這裡指手畫腳，也一樣會感到心中不舒服。

如果在這基礎上，再加上此人年紀輕輕，竟然有著不低於自己的身份，甚至讓我不得不尊重身份，那我心中的不舒服只會愈來愈多。人心嘛，又時就是如此”

仍舊感到有些不爽的伊卡麗，沉聲說道：“可這幫人難道就看不出，你所提出的建議，哪怕就算是作為未雨綢繆的一個補充計劃，至少不會有任何壞處嘛。”

“他們當然清楚這沒有壞處，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並未真正反對，對於我之前提出的計劃，他們雖然滿嘴的牢騷和廢話，但你們看我提出的哪一項計劃他們沒有乖乖的執行。這裡除了素堅的緣故，也必須要他們真的點頭才可以。”

秀眉微微蹙起，伊卡麗不解的問道：“難道這幫傢伙，不是故意按照你說的來做，最後證明你的判斷是錯的後，以此來折你的顏面。”

笑著搖了搖頭，左風掃了王驍幾人一眼，平靜的說道：“他們當然不會無聊到完全抱著這個想法，就包括那王驍在內，這幾個老傢伙哪個不是人老成精的主。看到我丟臉他們固然願意，可是他們仍舊還是更看重成敗。”

“既然成敗在他們眼裡非常重要，那為何又不肯完全聽從你的安排，還要刻意在言語上擠兌你。”伊卡麗仍舊不解的問道。

笑看著伊卡麗，說道：“其實這就是玄武帝國人與大草原人之間的區別，大草原上的武者，本身並不缺乏智謀和算計，但是往往不屑為之，因為你們更看重的是真正的實力和利益。

從這一點上來看，葉林帝國倒是與大草原有些接近。而玄武帝國和奉天皇朝之人，除了看重實際利益之外，也同樣看重顏面，尊重等諸如此類的存在。

當人需要考慮的越多，思維自然會變得複雜，之後便會導致行為的複雜變化。就好像眼前這些人，他們既看重實際利益，也就是這場行動的勝負，也同時在意自己的顏面，具體的體現就是對全域性的掌控。”

望著伊卡麗略有些茫然的眼神，左風稍微想了想，笑著繼續解釋道：“那麼我簡單點來說吧，就是這些人想獲得勝利，卻不想任何人來分走自己的榮耀和其他各種利益。”

伊卡麗眉梢輕佻，恍然道：“就是說這幫傢伙，既要當**，又想立牌坊。”

“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左風有些艱難的說道：“雖然不準確，但差不太多，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實在不想讓伊卡麗給帶歪的“**，牌坊”話題繼續下去，左風已經直接說道：“我剛剛想到了一種可能，按照時間來計算醉香樓那邊的行動應該已經結束，眼下沒有訊息就等於是好訊息。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他們應該快到了，你一會兒帶著傳音石，在外圍四處走走，我想可能會有人主動聯絡你。”

“會是誰？”

“你心裡想的是誰。”

“他？”

“嗯，他。”

一段簡單的對答，並未提及任何姓名，可是伊卡麗的雙頰已經浮現一抹緋紅。

恰在這個時候，又有素家和王家武者前來報訊。只從來報訊武者那輕快的腳步，就已經知道傳來的是好訊息。

“東側進攻順利，如今已經越過第九道防線，第十道防線半刻鐘之內便有希望攻克。前面指揮的三名隊長詢問，突破防線之後，是繼續前進還是向南包抄。”

“西側防線攻擊順利，如今已經達到第九道防線，差不多在半刻鐘內衝入第十道防線，繼續向內衝擊，還是向南部包抄。”

兩名傳訊的武者帶來的自然是好訊息，與此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問題。如果繼續前行，那便是向著核心處發起衝擊，這樣一來等於是將南部的主力武者隊伍完全拋棄。

原本在南面作為突擊隊發動進攻，若是東西兩側繼續向內攻擊，那整個南面將會由進攻轉為牽制。

所有人在此時都要面臨這一個決定，是儘快向內部發動攻擊，還是先行解決外面的敵人，再集合力量發起攻擊。

稍微思索片刻，康姓老者沉聲說道：“如今進攻還算順利，主要還得歸功於前期得到的情報。此刻外圍既然還沒有完全解決，我認為不應該冒然深入。”

素堅沒有做聲，心中卻是在衡量著康老的意見，王驍卻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沉聲說道：“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怎麼可以拖泥帶水，難道沒聽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麼。只要我們先將核心攻下，將林家帶頭者或殺或擒，外面的那些小魚小蝦便不再是問題。”

聽著王驍所言也有些道理，素堅一時間反倒有些犯難起來。康姓老者，此時倒很堅持，說道：“若是說擔心對方有準備，咱們三面發動攻擊，能做的準備對方已經有了，現在正是該穩中求勝才對。”

“哎，速戰速決豈不是更好，況且攻入內部解決帶頭者，外面的那些也就不用花費大力氣去對付，自然會投降的。”

在康姓老者說完之後，王驍也是立刻提出反對意見，看起來就是一個保守求穩，一個簡單直接。素堅不知該如何決斷，恰巧無意中看了眼左風，而左風見到他望來，淡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正是王驍剛剛說完，素堅立刻明白了左風的意思，心中雖然有些不解，可是左風既然有意見，他也就沒有猶豫，轉頭對王康兩人說道：“我也贊成穩中求勝，所以咱們還是先解決外圍的敵人吧。”

三比二，王驍即使有些不爽，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