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七十章 殺與不殺

因為抽取方式和角度的不同，殷無流從雷電中釋放出來的規則之力，也會以不同的方式向外擴散而出。

不得不說這月宗的御雷訣，的確有其獨到之處，即便是面對眼前這擁有規則之力的雷電時，仍舊能夠控制著將規則之力，按照殷無流的意圖釋放出來。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月宗當初創造御雷訣的人，便將應付雷電中規則之力的方法，加入到了功法當中。

說起來玄之又玄，可若細想起來又似乎並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當年月宗那位能夠創造御雷訣功法的強者，本身實力就已經站在了神念期巔峰的層次上，所以他當時已經需要面對“天戒”的問題了。

那麼當他研究和創造御雷訣，除了想要創造一門可以對付雷電，並從中抽取月華的功法，另外必然會考慮到，對付“天戒”時，要怎樣對待雷電當中的規則之力。

只不過後人修習御雷訣，基本上都是利用其來收取月華，漸漸的也都遺忘了這功法還有對付規則之力的效果，畢竟“天戒”距離大多數武者，都太過遙遠了。

相信如果殷無流真的有一天達到了神念期巔峰，或者只是神念中期的層次時。自然會得知關於御雷訣功法的更深一層意義，從而明白御雷訣對付雷電中規則之力的效用。

而現在的殷無流，根本就沒有達到接觸“天戒”的層次，他只是在運用御雷訣功法的時候，隱隱感受到，哪怕是自己從未見過，也未曾聽聞過雷電中蘊含規則之力，但是自己只要全力催動御雷訣，仍然還是可以勉強對付。

透過功法的效果，在殷無流的控制之下，同時也是被情勢逼迫著，他不得不全力去控制著御雷訣，也就是在這種機緣巧合之下，殷無流達到了操控御雷訣一種最佳的狀態。

否則的話他即便是有這種想法，也休想能夠按照自己的意志，來抽取並釋放規則之力。

當然這一切的變化，主要還都是殷無流在把握，即便一開始他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隨著御雷訣的運用，以及不斷對付雷電中的規則之力，他還是能夠慢慢的摸索到一些規律來。

當然，真正的運用之法，其實主要還在於殷無流如何去運用，或者說如何去更好的掌控。如果說只是對付一般的強者，御雷訣的實力其實已經非常不錯，甚至於他已經能夠準確的把握，御雷訣功法的一些重要特點。

然而殷無流如果從一開始，就將陣法當中的規則之力，給直接轉到其他方向，那也就等於將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完全暴露於鳳雀的眼前。

對於想要坑害自己的人，鳳雀必然會毫不手軟，直接將殷無流給抹殺在當場。反倒是殷無流猶豫受到驚嚇後，除了繼續控制著抽取規則之力，其他什麼都沒有做，還稍微解開了一點自身的嫌疑。

直到鳳雀已經對自己的判斷有些動搖，不知道眼前這人類，到底是否在使用手段坑害自己時，那一直向著自己意識衝過來的規則之力，才不急不緩的改變了方向。

在規則之力緩慢的改變方向之時，殷無流和鳳雀其實都將神經繃的很緊。對於殷無流來說，他不光要全力施展御雷訣，去控制著雷電中規則之力的抽取，同時他還要保持著警惕，因為鳳雀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下手。

至於鳳雀它其實同樣神經緊繃，因為它在這個時候，也在猶豫著是否要現在就將殷無流給殺掉。

雖然只是有所懷疑，可是眼前這個人類，卻真的有偷偷加害自己的這種可能。哪怕只是有可能，其實就已經有充分的理由，足以讓鳳雀動手殺人了。

它根本不需要完全確準，也不需要講什麼道理，只要覺得該殺，哪怕是誤會的可能很大，它也會毫不猶豫的將殷無流殺掉。

然而他最終還是猶豫了，因為在殺與不殺之間，讓它產生動搖的並非是殷無流，是否對自己有加害之心，而是殷無流的能力。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許多人會糾結著對錯不放，有的時候甚至非要爭論個事實對錯。可是在真正強者，或者說擁有權利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並無對錯。

比如現在的鳳雀，哪怕它認為殷無流自己下手的可能十成中不足一成，可只要對方沒有利用價值，那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又幫助過自多少。

在真正的掌權者，或者那些強者的眼中，弱小者的付出是應該的，即便是為了強者死去，也同樣是應該的。

可是如果將上面的條件顛倒過來，殷無流刻意下手坑害鳳雀的可能，十成之中已經超過九成，那麼只要這個人還仍舊有利用價值，那鳳雀就不得不認真考慮將他留下來。

在這種猶豫和思考中，鳳雀便也就沒有立刻出手，而是選擇了繼續觀察一下。這種觀察其實更主要的，已經不是想要解除掉對於殷無流的懷疑，而是想要看清楚，這人類對自己還有多少的利用價值。

殷無流雖然還搞不清楚，鳳雀心裡的想法，不過他若是真的知道了，也會很容易理解。或者說將二者的位置做一個互換，殷無流十有八九會做出跟鳳雀相同的選擇。

畢竟在月宗當中，他也擁有著不俗的實力和地位，所以殷無流在考慮和衡量問題的時候，差不都也會處於鳳雀相同的角度。

規則之力在緩慢的轉開，這個過程非常緩慢，而殷無流已經儘量將這個過程，掩飾的更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變化，而非是處在誰的掌控之下。

心中微微一動，鳳雀突然就傳音，問道：“都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可裝的，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的小把戲不成？”

殷無流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他生怕就在下一刻，鳳雀突然間就動手，直接將自己的身體與主魂意識，都直接給抹殺掉。

然而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對方的傳音，這一下子倒是讓殷無流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氣。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殷無流卻不敢有半點的放鬆，甚至於他將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鳳雀那意識的一舉一動上。

好像察言觀色一般，殷無流也是想要透過意識表現出的痕跡，來判斷出對方的一些想法和目的。

在殷無流鬆了口氣的同時，內心之中卻又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說我裝什麼裝……，說我這是小把戲？如果這些真的沒有用，你現在就已經動手了，之所以沒有出手，就說明我小花招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的。’

殷無流在內心之中暗自想著，表面上當然不動聲色，也不敢讓規則之力變得有什麼特殊之處。

至於他所控制的規則之力，表面上根本看不到什麼異常，就只是在緩緩的轉移方向，一點點的遠離鳳雀的那團意識。

那鳳雀心中的疑惑更多，卻是並未有什麼明顯的表現，只是默默的觀察的同時，靜靜的去思考。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鳳雀好似想起了什麼，隨即它就突然朝著殷無流那團包裹著雷珠的靈力集中處，再次傳遞出了一道精神力波動。

“你根本聽不到我的傳音？”

這也是鳳雀突然間想到的一種可能，雖然它覺得對方應該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傳音。可是這也只是建立在他“覺得”的基礎上，而並非是有過什麼確實的證據。

因此在它反應過來的瞬間，便迫不及待的向殷無流傳音，想要確認眼前這個傢伙，是否真的能夠聽到自己的精神傳音。

也就在鳳雀傳音的一瞬間，殷無流的腦海當中彷彿有一根弦，瞬間就繃緊了。他在這一刻，已經立即反應了過來，自己的生死恐怕要在這片刻間被決定。

根本就沒有時間深思熟慮，殷無流幾乎在瞬間就反應過來，並立即調動精神力，傳遞出精神波動。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分出精神力簡直就是要命的行為，還好只是精神傳音，所消耗的精神力非常少。

既然並不需要太多的精神力，殷無流倒是不會耽誤操控雷珠，並同時將訊息傳遞給鳳雀。

“我已經盡力了，眼下能夠做到的也已經是我的極限。這雷電太過特殊，好像蘊含了從未曾見過的能量，所以會有一些失控的跡象。”

這也是倉促之間，殷無流能夠想到的一番說辭，其實他也並不覺得，這番話到底能夠產生多大的效果，又或者能否真正讓鳳雀信服，可眼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對方回應，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能夠聽到傳音的。

如果自己連聽到傳音，並且能夠聽懂傳音都做不到，那麼自己之前的反應，也只能是因為沒有聽到鳳雀的話，才會展現出來的從容淡定。

現在給出了回應，雖然不能獲得鳳雀的信任，可至少能夠讓鳳雀疑神疑鬼間，不會立刻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在傳音的同時，那正在改變釋放方向的規則之力，也開始變得不穩定，已經不再收束成一股，而是向外無規則的擴散開。

另外那本來就不太穩定的雷電，此時顫抖的愈發劇烈，光是觀察就能夠感覺到一種隨時爆炸的危險。

聽到殷無流的傳音，鳳雀還真的有些躊躇起來，它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到底是殺還是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