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七十一章 無解之題

殷無流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也是他如今這種處境之下，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然而他也清楚，光是這些並不足以化解危機，最起碼對於鳳雀來說，對方並未真的放下殺機，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該做的，能做的，殷無流都已經做了，現在的他雖然不願，卻也只能夠無比忐忑的等待著，就像是犯人等待最後的審判一樣。

他這邊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鳳雀此刻也正陷入兩難。哪怕眼前這個人類，剛剛不是刻意針對自己，也絕對不像它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單純，其在背後肯定在暗暗搞些什麼小動作。

可是它終究還是需要殷無流，在其沒有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如何能夠將其價值發揮到最大。

所以它在猶豫的同時，也在考慮著要怎樣對付這個人類，除了解決自己身體內這些雷電的麻煩之外，同時將對方可能帶來的威脅，全部的消除乾淨。

殷無流當然不清楚，鳳雀心中的想法，不過他至少清楚，即便鳳雀現在沒有對自己下手，威脅還是存在的，對方既然有所懷疑，那麼有可能在隨後將自己給滅殺掉。

可是現在自己想要利用規則之力的方法已經失敗，那就必須要重新尋找辦法，一個更加安全和穩妥的方法，來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現在的殷無流，依舊在不斷抽取著規則之力，而且方式跟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方向上他選擇了避開鳳雀意識的所在。

既然規則之力已經無法影響到對方的靈魂，或者說自己沒有找到影響其靈魂的準確位置，那就必須要將一切“戲”都做足了。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現在如果不繼續下去，只會讓鳳雀更加懷疑，對自己也更加的危險。

所以從表面上來看，殷無流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實際上他已經做出了調整，只不過是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做出了不易察覺的細微調整。

那被抽離出來的規則之力，在轉向的同時，其實已經不再像之前聚攏的那麼厲害。之前儘量收攏起規則之力，目的就是為了專門對付鳳雀的意識。

結果現在根本無法影響鳳雀的意識，更無法讓其靈魂受到影響，那麼再去勉強聚攏，就顯得沒有什麼意義了。

當規則之力轉移的同時，分散也在繼續著，只不過殷無流還必須加以控制，因為他可不想讓鳳雀從這其中看出什麼端倪。

所以直到規則之力，已經離開鳳雀意識所在處有一段距離後，這才慢慢放鬆對規則之力的凝聚，讓其開始分散開。

這種改變對於殷無流來說，無疑是減輕了不小的負擔，畢竟光是抽取規則之力，都已經讓他感到筋疲力盡。

可是對於殷無流來說，他的情況卻並未見好轉，因為在他調整規則之力的時候，鳳雀那平靜了一陣子的意識，也終於有了動作。

眼下鳳雀倒是沒有要直接抹殺殷無流的打算，起碼這一點還是能夠確認的。以鳳雀的強大，如果想要將殷無流擊殺，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甚至都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鳳雀現在又一次朝著殷無流靠近過來，其目的倒是隻有一個，它應該又開始打起殷無流那化解雷電手段的主意了。

在這一瞬間，殷無流感到頭痛欲裂，自己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又瘋狂運用全力，結果弄了大半天，反而讓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這是最讓人崩潰和無奈的結果了。

經過之前的變故，鳳雀已經不用擔心自己的意識，受到規則之力的影響，但是它依舊非常小心，那意識沒有立即靠近，而是不急不緩向前移動著。

其實鳳雀控制著意識，用如此一種方式靠近過去，除了自身的謹慎之外，它也是想要藉此來給予殷無流一定的壓力。

如果殷無流心裡發虛，面對鳳雀那股意識的逼近，就容易犯錯誤，而鳳雀想要見到的就是他犯錯。

對於鳳雀來說，這個人類自己始終看不透，不管是其抱有什麼樣的想法，又或者是他在籌謀著什麼，都好像被籠罩在迷霧之下，讓鳳雀始終無法看透。

鳳雀對於殷無流的猜疑和警惕，恰恰就是來自於這種看不透，越是看不透它就越感覺到危險。

所以哪怕它非常好奇，殷無流到底運用的什麼手段，去對付那些雷電，並讓它們完全消失。可仍舊強行按捺下來自己的想法，選擇先用這種一步步逼近的方式，給殷無流施加壓力，從而讓其自行露出馬腳來。

這對於殷無流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一點好訊息，雖然與鳳雀所預想的不同，可對於殷無流所造成的壓力是實實在在的。

只不過殷無流還沒有愚蠢到，在這樣的壓力下，就被搞得方寸大亂，從而主動露出馬腳來。但是面對眼下這種情況，殷無流卻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化解危機的辦法，特別是自己正在從雷電中抽取規則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停下來。

況且就算是現在停下來，自己總不可能一直不使用御雷訣，一直不運用雷珠對付雷電，那樣自己對於鳳雀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除了全力以赴，去繼續運轉御雷訣，並不斷抽取著規則之力，剩下的反而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種處境既讓人感到痛苦，同時又讓人感到無奈，就好像被人餵了苦果，不能夠吐出來，只能夠硬著頭皮嚥下去。

鳳雀的意識不急不緩逼近著，只是它等待著的方寸大亂，甚至主動暴露出來某些問題的情況並未發生。

面對這樣的結果，鳳雀也漸漸開始失去耐心，於是它那意識前行的速度，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快。

隨著鳳雀的意識不斷逼近，對方的精神力波動，也漸漸變得更加清晰起來。按照道理來說，此時鳳雀根本沒有必要，讓精神力釋放的這麼多，即便是釋放出來，這麼一點點的精神力，它其實也可以隱藏的很好。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少的精神力，殷無流還是感受到了，而且還能夠肯定這些精神力，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該死的鳳雀，完全就是在往死裡逼我啊。之前多少還有些收斂，可是自從我剛剛運用了規則之力，去幹擾其意識後，它好像也沒什麼顧忌了，這完全是不在乎撕破臉的架勢了。’

這樣想過以後，殷無流突然感覺到，自己怎麼變得這般幼稚了。鳳雀之前只不過是跟自己客氣一點，因為對方想要更好的利用自己，想要將自己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但是如果一旦雙方不能夠達成良好的合作關係，那麼鳳雀當然不在乎撕破臉，甚至換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用威脅和逼迫的方式，來讓殷無流為其化解雷電。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鳳雀越發沒有什麼忌憚，而殷無流也越發被動，他很清楚即便鳳雀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自己也只能夠默默忍受。

鳳雀的意識繼續逼近著，很快就靠來到了近前，在這種情況下，殷無流對於精神波動的感受，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鳳雀已經開始向著雷珠周圍窺探起來，首先接觸到的正是外面的大“網”。這“網”對付雷電絕對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對付鳳雀卻根本沒有作用，甚至想要將其完全阻擋在外，都很難做得到。

鳳雀最初來到的只有精神力，而且數量上也並不太多，只是未加任何掩飾罷了。這部分精神力，殷無流在全力催動雷珠的情況下，還是能夠稍微將那些精神力阻擋在外的。

可是當鳳雀的意識徹底靠近，不光精神力提升了十幾倍，就連意識本身，也都準備直接朝著“網”中擠過來。

殷無流的內心之中冰涼一片，他雖然不願見到，可事實上他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無解之題。

鳳雀的意識在持續向“網”內侵入，當然這個過程並不算太過暴力，畢竟鳳雀也看出來，這外面的“網”，應該是對付那雷電的關鍵存在。

它雖然希望知道“網”，和那顆特別的珠子，到底有什麼樣的作用，但是它卻並不想真的加以破壞。

在鳳雀和殷無流雙方僵持了一陣子後，到底還是殷無流最終敗下陣來。別說現在正在抽取規則之力，哪怕就是對付正常的雷電，憑他現在施展的御雷訣，也無法完全抵禦住鳳雀。

那鳳雀的意識，眼看著就侵入到“網”中，卻是突然間停了下來。這個變化非常的突兀，同時也沒有任何的徵兆，殷無流一時間都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連他都不明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鳳雀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

‘難道有什麼詭計，故意讓我放鬆警惕，然後一舉侵入到雷珠控制的核心當中去，但是……有這個必要麼？’

殷無流有些無法理解，心中自然也充滿了疑惑，可是鳳雀的確停下了意識的全部動作，就那樣停留在那裡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正在殷無流心中忐忑，並且警惕著對方隨時會發動的過激手段時，鳳雀的意識突然就向後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