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七百五十六章 千年之前

自從進入這一片天地的那一刻開始，左風便獲得了現在這具身軀，或者說他是被強行賦予了這具身體，而他的一切感受也都受到這具身體的影響。

與其說左風在觀察周圍，不如說他是在透過自己新的軀體去感受環境，不能說左風的感受就是錯的，只是他的感受發生了偏差，他卻忽視了這種偏差的存在。

在左風進入這片天地之後，便擁有了現在這具身體，而且這具身體與少年時，只擁有煉骨期的身體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就讓左風自然而然，透過自己的感官去觀察、去感受，可是他忽視了一個問題，就算是這具身體真的與原來的自己一模一樣，可是這片天地卻與自己當初生活的坤玄大陸截然不同。

只不過看到，聽到，嗅到，觸到的一切，好似與自己當初生活的坤玄大陸一樣，這就帶給左風一種錯覺，這裡真的與坤玄大陸非常相似。

重新獲得了新的身體後，讓左風忽視了精神探查的重要，或者說新的身體也限制了他對精神力的使用。

進入這片天地之後，接觸到的一切生靈，不論是各種蟲子，又或者是各種植物，它們都是那麼的龐大，這就會帶給左風一種感覺，自己變得非常渺小。

其實這種感覺非常有趣，如果左風在這片天地中，只見到了一隻體型巨大的蟲子，又或者見到一株巨大無比的小草，那肯定會認為是蟲子或小草變得太大了。

可是他進入這片天地之後，所見到的每一隻蟲子，以及每一株植物，都是那麼的巨大無比，看來看去就只有自己那麼渺小。

從最初左風懷疑自己變小，到後來遭遇的所有蟲子和植物，都是那麼的巨大，再加上殷無流也是跟自己一樣大，這就讓左風完全相信，是自己在這片環境中變小了。

這種想法一旦根深蒂固，再想要扭轉便十分困難了，左風到後來已經深信不疑，甚至都開始覺得理所當然了。

然而深信不疑的未必就是對的，若不是幻空特意提醒，左風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原來才是這片天地中正常的大小，那些蟲子和植物才是體型異常的。

“你是怎樣發現那些蟲子和植物異常的？”九黎剛剛一直默默在聽，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卻不表示他沒有聽懂幻空所說的話。

雖然它明白幻空說的沒有錯，可是幻空能夠看出其中的蹊蹺，這卻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九黎心中極為吃驚，就直接開口詢問了。

幻空笑著開口道：“這片天地本身就是一座空間陣法，也正是陰屬效能量中樞所在。當初這內部空間陣法奔潰的時候，那些幽魂看起來好像都逃的無影無蹤，可是整個空間群照常運轉，至今都沒有停止，那說明幽魂一直在提供能量，只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

幻空表情平靜分析著，顯然他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判斷。只是九黎聽完後，卻是搖頭傳音道：“可這也僅僅是你的推測，雖然不能說毫無根據，可是這樣獲得的結果多少還是有些勉強的。”

明白九黎之所以會追問，也完全出於心中的好奇，幻空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而是笑著點了點頭，抬起手來朝著鳳離指了過去。

這一下子不光鳳離愣住，九黎和左風也都錯愕的轉頭，齊齊朝著一旁的鳳離望了過去。

“鳳離？”左風下意識的喊出名字。

幻空輕輕點頭，隨即笑著道：“沒錯，就是鳳離給了我線索，只是後來從左風那裡瞭解的越多，愈發讓我確定自己的推測了。”

大家都在看著幻空，雖然心中無比好奇，可是他們明白幻空還會進一步解釋，所以此刻就耐著性子沒有催促。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只不過你們有的認為理所應當，有的從一開始就已經先入為主，覺得自己變小了，反而忽略了太多細節。

鳳離之前是麻雀，那它從麻雀變成現在鳳雀一族的模樣，單純從身形大小上來看，出現了多大的變化？”

幻空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向眼前這些人解釋著，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卻是讓大家一時間都愣住了。尤其最後問出的那一句，對左風有著最為明顯的觸動。

‘對啊，麻雀當時身體改造，重新化作鳳雀模樣的時候，我還特別留意過。可當時只留意其外形的變化，卻忽略了其身形大小的變化。

這其中存在了一個比例的問題，麻雀與蟲子間體型相差，是在合乎情理之中。可是麻雀變成了鳳雀一族的模樣後，蟲子相對於鳳雀模樣的鳳離，就好像山中的一塊石頭，可實際上蟲子與鳳雀的差距，也只是比麻雀相比稍微大了一點點，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

這種比例上的差距，我竟然一直都忽略了，而師父幻空只是聽我傳音詳細講述，便從這一點看出了那麼多的問題！’

左風當然知道師父幻空的厲害，可是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若非是遇到什麼情況，還真的無法有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左風當然就是幻空口中，那個一開始就先入為主，反而忽略細節的傢伙。至於鳳離和九黎它們，從一開始就覺得理所當然，所以更加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的變化。

鳳離並不太清楚幽魂的情況，九黎卻知道當初自己拼盡全力所創造的環境，之所以能夠放心讓血脈被封禁，變成麻雀的鳳離繼續生存下去，就是知道那處陣法一旦破碎之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也就是他清楚，那些被囚禁的幽魂休想因此逃走，反而自己的孩子鳳離，還將成為那些幽魂的天敵。至於那隻奪舍了自己的幽魂，它將會被一直困在石臺之上。

它奪捨身軀後便沒有任何機會，從平臺周圍的空間陣法鑽出去。而依靠奪舍的身體，又無法完全發揮出鳳雀一族的最高天賦技能，它同樣無法離開平臺。

自己的孩子在平臺之外，雖然變成了麻雀，但是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幽魂雖然奪舍自己的身體，卻被困在平臺之上無法離開，這就是鳳離父親用自己生命，母親獻出身體所換來的一切。

大家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縱然有千言萬語，這個時候也都只剩下了沉默。

最後還是幻空率先開口，傳音道：“內部的空間陣法，其實算不上是徹底破碎，只是用另外一套陣法代替了你們之前的陣法吧？”

九黎微微點頭，然後回答道：“當初那位神秘強者，他在構建這片空間的時候，其實就保留了另外一重空間陣法在內部。

當時我也搞不太清楚，他為什麼要留一處備用陣法，而在當時的我看來，那個備用陣法，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原本內部的空間陣法被毀後，透過我族的天賦能力，可以催動備用陣法代替運轉。

我們原本生活的空間陣法，擁有隔絕鳳雀一族氣息的效果，可以避免被鳳雀一族執法隊尋到的可能。而備用陣法根本沒有這個效果，所以我覺得備用陣法毫無意義。

可事實證明，我還是考慮得太簡單了，又或者那位什麼人，早就料想到會有後來的意外。

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樣，內部的空間陣法出現裂痕，有幽魂從其中逃出來，為了孩子我們最終只能選擇啟動備用陣法。

至於備用陣法不能隔絕氣息，正好可以讓執法隊來將這隻幽魂給擊殺掉。我的孩子鳳離血脈被封禁，就算執法隊找到這裡，也不用太擔心。”

微微頓了頓之後，九黎才繼續道：“不過現在看來，情況與我所想的還是不太一樣，即便備用陣法不能隔絕氣息，我們一族的執法隊也沒有找上來，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聽九黎傳音時的情緒，哪怕鳳雀一族的執法隊，要將它們給徹底擊殺，但它卻是會擔心鳳雀一族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幻空與左風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幻空才開口傳音道：“這空間群在什麼位置，你還有印象麼？”

九黎只是稍加思索後，便立即傳音道：“在無盡星空內，靠近天王星域邊緣，破碎星河前端的位置。”

這番描述讓左風和幻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涉及到無盡星空內的情況，他們兩個未曾離開過坤玄大陸的人類，自然無法聽懂。

幻空在短暫的思索之後，便緩緩抬頭看向九黎，問道：“那麼你有沒有發現，這片空間群被挪移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毫無感覺啊！”九黎一邊回答，一邊又看向身邊的鳳離，鳳離也同樣眼中帶著迷茫之意搖了搖頭。

幻空微微低頭似乎思索了一會兒，隨即才傳音道：“至少應該在千年之前，具體的時間記不太清了。”

從九黎和鳳離的眼神就能夠看出，它們對於當時那個時間並沒有太多影響，自然也沒有留意到那個時候出現過什麼特殊變化。

左風卻是目光陡然一凝，因為差不多在千年之前，冰原一族突然降臨在坤玄大陸上，而坤玄大陸上一些關於極北冰原的記錄，似乎也都在千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