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黎提到那空間群位置的時候,左風的腦海之中,已經被“靠近天王星域邊緣,破碎星河前端的位置”這句話填滿。

恐怕任何一個生活在坤玄大陸,又或者是其他大陸空間中的人類,都對無盡星空充滿了放好奇與期盼吧。

能夠真真切切的聽到,關於無盡星空中的一些事情,整個心神都被牢牢吸引住。哪怕以幻空那麼沉穩的性格,這個時候也會有一絲絲的悸動。

結果當話題突然轉到,整個空間群被挪移的時候,左風一時間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在幻空向九黎詢問千年之前這個重要時間點的時候,左風那根敏感的神經,也終於被重重的撥弄了一下。

就在不久之前,左風意外的將暴雪給救出來,而這暴雪就是來自於極北冰原的冰原一族。

這冰原一族出現本身就很特別,似乎在坤玄大陸更加久遠的歷史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要知道擁有獸族血脈的人類,這本身就非常稀奇,只要他們存在於歷史之中,便不可能毫無記錄。

至於極北冰原的情況,更加久遠的歷史上,對其介紹往往是隻言片語。而那些記載帶給左風的感覺,並不是因為它神秘,而是因為它的貧乏,不光是物資的貧乏,而是任何一切都很貧乏。

雖然有些強者曾經探尋過極北冰原,可是最後都因為沒有什麼收穫,而最終失望的離開,對其內部的記載,自然也懶得多花筆墨去描繪。

這便是左風在看到那些更久遠的歷史記載中,與極北冰原有關的一些內容時,帶給他的感受。

可是後來對於極北冰原的記載,突然就變得神秘起來,先是極北冰原內部存在了危險,後來又出現了種種限制。

而最近一次關於極北冰原的訊息,是號稱葉林第一強者的肖狂戰,闖入極北冰原探查,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返回,據說不僅沒有什麼收穫,反而還受了傷。

這些關於極北冰原的記載,前後反差極大,而出現這種反差,在極北冰原歷史中又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時間點。

如今幻空主動提起千年前,左風感覺自己的後腦都微微有些發麻,許多相對久遠的隱秘,能夠追溯到的時間,好像真的與千年這個時間有些關聯。

相比起左風能夠收集到的資訊和秘聞,顯然幻空對於大陸上的諸多秘聞要知道的更多。而看現在幻空所表現出來的狀態,似乎他對於千年前極北冰原的一些情況,也不是很瞭解,只是心中有些猜想而已。

奈何身處於其中的九黎,根本就不清楚空間群曾經被轉移過,也沒有發現空間群出現過什麼明顯的變化。想想構建空間群的那位神秘人,手段那麼的強大,轉移空間群不漏一絲痕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幻空想要透過九黎,對於空間群外部的極北冰原多一些瞭解,可是現在看起來,至少從九黎這裡再難有收穫了。

不過幻空也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馬上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那些幽魂的身上。

“當初那平臺上原有的陣法發破碎,後備陣法發動的時候,便將整個空間內的秩序重新佈置,幽魂是怎樣化作那些蟲子和植物的?”幻空很早之前就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這個問題倒是與自己有些關係,因此左風也跟著露出耐心傾聽的表情,盯著一副沉思模樣的九黎。

九黎略微沉吟之後,便傳音道:“原本我是覺得,原本的陣法徹底遭到破壞,後備陣法被啟動後發揮做用。

可是如今透過你,接觸到了一些陣法,我覺得當初的想法有些武斷了。原本那座陣法算是分解,卻沒有破碎,雖然分裂,但卻並未消失。”

左風有些吃驚的盯著對方,他既為九黎所說的情況感到吃驚,更為對方接下來可能的推測而感到吃驚。

只是九黎還沒有說,幻空卻已經先一步傳音道:“難道說那原本的陣法,最終是融入到了後備陣法中,它們兩個相互結合,才產生了那樣的效果。”

從九黎目光中能夠看出,它也不是非常確定,不過稍微猶豫後,還是肯定了幻空的猜想。

“事情應該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我當時也是按照那位神秘人交代的方法,引動了那座平臺陣法。如今再細細回想,那位神秘人當初的話,好像也從來沒有說過,平臺陣法被催動到最後就會徹底消失。”

幻空輕輕的點了點頭,因為心中先有了猜測,所以此時也未表現出太過意外。反而是輕輕的點著頭,傳音道:“也就是說,原本平臺上的空間陣法,只是內部空間陣法的一部分,只是被刻意分開來,反而是你強行引動平臺陣法最後手段,才促使兩道陣法相互融合,成為最終形態,也就是你所說的後備陣法。”

幻空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看九黎的表情變化,顯然它也是同意左風的這番推測。或者說它也有類似的推測,只是一時之間未能想的這麼清晰而已。

在相互交流的這個過程中,左風倒是吃驚的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這九黎在符文陣法方面,有著難以想象的天賦,其進步之快簡直令左風這個“天才”都感到汗顏。

可如果仔細考慮一下,似乎也合情合理,九黎雖然以前沒有學習過符文陣法,可是它們一族天生具備穩定規則的能力。這就必須要擁有,對規則之力異常敏銳的感知力。

對於一般人類來說,最開始接觸到符文陣法的時候,只是一種模糊的概念,或者說是作為一種死記硬背的知識灌輸到腦海當中。

初學者搞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刻畫和凝鍊,就能夠成為符文,為什麼稍微有些錯誤,符文的刻畫就將失敗。

為什麼數種符文組合到一起,便能夠成為陣法,如果符文構成上出現問題,輕則會讓陣法效果大打折扣,重則會導致陣法直接崩塌。

又為什麼不同的陣法,會產生各種不同的效果,陣法到底是怎樣改變規則的。

這些問題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所以學習起來就會很困難。而一些擁有精神力的武者,因為能夠稍微感應到規則的存在和變化,所以他們在學習符文陣法的時候往往事半功倍。

運用“規則注體”之法改造的武者,從胎兒的時候就會被施以多種手段,從而刺激其產生精神力。這樣的孩子就算是後來沒有精力“規則注體”,也比一般的孩童學習符文陣法要更快一些,只是沒有經受“規則注體”改造的人那麼誇張罷了。

鳳雀一族天生便能夠敏銳的感應規則變化,而符文陣法就是要改變規則,對於鳳雀一族來說,它們天生就具備學習符文陣法的最佳條件。

九黎從最開始聽不太懂,此時對於幻空的話,已經有一小部分比左風理解的更快,甚至還能夠做到舉一反三。

在幻空做出一連串的推測之後,九黎很快就傳音道:“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許那原本就是一整套陣法,只是被那神秘人給拆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運轉,一部分始終處於停止狀態。

直到我按照那神秘人所傳授的方法,開始催動陣法以後,表面上看起來直接破碎的陣法,實際上卻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重新融合成為完整時候的模樣。”

左風心中再次一驚,轉頭看向師父幻空的時候,恰到對方輕輕的點頭,明顯是在肯定九黎的推測。

剛剛還沒有注意,直到這個時候左風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兩個傢伙的交流中,竟然已經漸漸的插不上話,只能夠偶爾提出一些問題,來勉強跟上幻空和九黎的交流。

“那些幽魂怎麼會變成蟲子和植物的?”左風忍不住問道。

幻空似乎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倒是九黎直接傳音道:“那你又怎麼獲得這具肉體的?”

被這樣一句反問,左風立即就明白過來,原本被囚禁在這片天地當中的幽魂,它們沒有一個能逃走,而是全部受到這片空間的規則所影響,凝結出了新的軀體。

“可是它們為什麼沒有人形,而是變成了各種各樣的蟲子,以及各種各樣的植物?”

之前的問題幻空沒有解答,這一次卻是開口解釋道:“你獲得的身體,與當初你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區別吧。”

“與我煉骨期階段的身體,……幾乎一模一樣。”左風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幻空點了點頭,然後就傳音道:“是啊,你可以在這裡凝聚出跟你原來身體一樣的軀體,可是這些幽魂生來就是那個樣子,它們原本就不曾有過身體。

所以這片天地當中的規則,就可以不受限制的凝聚肉體,至於肉體的模樣,恐怕也存在一種隨意性吧。”

“可是它們之中卻沒有一個凝聚成人形。”左風提醒道。

點了點頭,幻空用一種戲虐的語氣道:“恐怕這些幽魂所化的模樣,便是在那位神秘強者的眼中,所留下的印象吧。”

如此強大又殘忍的幽魂一族,在那位神秘強者的眼中,就是蟲子和植物,左風聽著不禁有些牙齒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