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瀾九已經將殺好的魚一半用刀片成了薄片。

薄如蟬翼,潔白通明,獵人的刀法普遍高超,除了無憂,你讓她狩獵罪犯可以,讓她拿刀做飯,只有“剁”一個刀法,因為切的還不如剁的整齊。

只見瀾九從地上抽掉幾根嫩綠的長草,將它們交錯編織成為一個花蕊,魚片又一片一片錯落擺好。

“0726,看九哥給你準備的生魚片花,快來看看!”瀾九單手捧起魚皮,向無憂展示自己精湛的刀功。

看到生魚片的那一刻,無憂臉色突變,宛如附上了一層寒霜,眼神也變得陰森可怖,“九哥,我不喜歡片狀的肉!”

她語氣冷冽,頓時讓歡喜雀躍的瀾九摸不著頭腦。

這些剔透的薄肉片,讓她想起了左央幼年時期被分食的情景,那個地方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388號靈頓莊園”。

冥九夜也在第一時間從靈魂的角落獲得了那段暗日無光的可怕記憶。

他立馬向瀾九搖搖頭,示意他快速放下手中的東西。

收到訊號,瀾九立馬把手中的魚放在了桌上,還用魚皮裹了起來。

遂即,他又拿起剩餘的半條魚說道:“沒事兒沒事兒!還有半條魚沒動,九哥給你做……”話,還沒來得及表達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全然截斷。

“主子……”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差點嚇掉瀾九手中的魚肉。

“出事了,我們去看看。”無憂拉起冥九夜就跑。

瀾九放下魚肉♥欲要追上,“我也去!”

“號留下!”無憂已經餓了,再不吃東西,她的暴脾氣會如何發展,可想而知。

“是!”瀾九此時也明白了無憂逐漸暴躁的原因,目送他們離開,轉身就收拾起剩餘的魚肉來。

踏進密林,由風起領路,兩人很快就找到了呼救的雲仙,她兩隻腳均被捕獸夾所困,深可見骨。

濃重的血腥味再次灌進鼻腔,這次無憂血瞳毫無預兆顯露了出來。

“夫君,救她。”無憂說完,冥九夜廣袖一揮,兩隻獸夾就從雲仙的腳上自動脫落。

“啊!”雲仙疼的叫了出來,似是怕無憂看輕自己,她又連忙抿著嘴輕聲抽泣。

看到她血淋淋的兩隻腳,無憂又向冥九夜投出一個幽怨的神情。

“夫君,可以救的再明顯點嗎?”

“當然。”他心念一動,夜鷹就被他召喚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剛要給布渝做藥浴的藥包。

“阿左?怎麼回事?”夜鷹愣在原地問道。

這時,無憂指著地上說道:“哥,你快救救她,她的腳受傷了。”

“不行,我現在正在給布渝……”驚覺自己說錯話,夜鷹連忙躲避無憂的眼神繼續說道:“她是個女孩子,還是閻二來比較合適。”

“哥,布渝怎麼了?”

“布渝?布渝和至司正在後山為那一群肥球找領地呢!你有話要帶給他嗎?”他裝傻反問道。

無憂一想,也許是自己聽錯了,搖搖頭,“沒有,又不是見不到。”轉而她就對著冥九夜說道:“夫君,哥說的也有道理,還是讓駱雪出來吧。”

畢竟女孩子的腳不能隨便碰,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好。”冥九夜心念一動,夜鷹就消失在了原地,替代出現的是一手提著醫藥箱的閻二。

“終於等到我了。”她時刻準備著,每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查點藥箱內的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閻二蹲下身子簡單看了一下傷口就開始消毒,然後利用掌中波為雲仙療傷。

“對了,怎麼只有你,那個球兒呢?”無憂說著看向周圍半人高的叢生雜草。

這時,雲仙才抬起頭,當看到無憂的血瞳時,咬了咬唇,定下心。(下一頁更精彩!)

神道:“傾城哥哥為了救我掉到洞裡了。”她小手指著不遠處的灌木說道。

“駱雪,她交給你了。”無憂說完與冥九夜一同向灌木從走去。無\./錯\./更\./新`.w`.a`.p`.`.c`.o`.m

“主子不能聞血腥的東西,你不用怕。”駱雪看雲仙全身顫慄,輕聲解釋道。

聞言,雲仙暗暗舒了一口氣,點頭如搗蒜道:“仙兒知道了,謝謝雪姐姐。”

也許是因著駱雪的名字裡有“雪”一字,雲仙此後都格外的喜愛粘著閻二。

後話……

腳下踩著吱吱作響的枯枝,看著密密麻麻的厚葉,無憂有些不耐道:“夫君,怎麼還沒有出現?”

“快了快了。”冥九夜當然知道無憂問的是她喜愛的茶凍,孟婆也離開有一刻有餘,如今還是沒有動靜。

源城,剛落地,孟婆就察覺到城內出事了,白色的孝幡幾乎覆蓋了全城。

當她身形一閃回到農家小院時,眼前的一幕頓時令她頭大。

院子裡擠滿了冤魂,平兒和婉兒正拿著筆在登記。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死的?”

“小的叫錢三,在街上剛感覺到手腳發麻就來到了這裡。”

“怎麼回事?”孟婆的出現,瞬間讓在一旁也拿著炭筆頭書寫的油鬼兒們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婆婆,你可回來了,你們剛走,城裡就開始死人,不停的有鬼魂找來,我們……我們茶凍只做了一半兒。”帝后娘娘一定餓壞了!

“好了好了,老身知道了,先緊著他們來吧,我去給娘娘準備吃的。”說著自行走進了膳房,剛進去就雙手結印,一道紫色的鬼符從她眼前剎時消散。

“敢和我酆都作對,老身倒要瞧瞧你的真本事!”她盤膝而坐,手中霎時就出現了一方赤金羅盤。

民間詭異術法盛行,用鬼道反倒不如用人術,她指尖迸出一滴烏血沁入羅盤正中。

“嗖嗖嗖……”

轉針旋轉不停,“惡陰!”,孟婆一雙鬼眼乍洩,內含無窮的怒火,原本以為只是術士作祟,沒想到居然還有惡陰介入。

她手中的羅盤乃陰司之物,羅盤中的指標無論是針頭上突還是針頭下沉,都說明有陰氣參與,唯獨轉針,代表著惡靈現世。

另一邊,“夫君,這裡這裡。”無憂趴在一塊兒石頭上指著下面的巨坑。

“能看到他嗎?”

“看不到,不過有這個!”無憂從石頭的縫隙間捏出了一簇白毛。

“那我們下去看看。”冥九夜說完就抱起剛站直的無憂跳了下去。

剛落地兩人就聽到了“嘶嘶嘶~”的聲音。

“呃……不會這麼倒黴吧。”一回頭兩人就被各色各樣的蛇豎立著腦袋圍觀。

“夫君我……”話沒說利索,一滴口水從嘴邊流了出來。

“寶貝,生吃不好。”他知道無憂餓了,卻沒想到會餓到流口水。

“不是我,真的!”

她才不喜歡生吃東西,肯定是她肚子裡的那個在搞鬼。

聽到她的話,冥九夜手撫在無憂的肚子上斥道:“安分點!”果然,悄然鼓起的肚皮慢慢又平坦了下來。

掃了一眼看不到底的蛇窟,冥九夜湛藍的瞳色沉寂了下來:“夫人有什麼好辦法?”

“烤著吃吧,這麼多,不如把龍吟衛找來,帶回去加個餐什麼的,有毒的也可以讓哥研究研究,夫君覺得怎麼樣?”說完她不自覺吞嚥了兩下口水。

這裡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薄荷橡膠的味道,一扭一動的的蛇身,宛如活的“肉♥腸”在向她sayhi!

冥九夜被她的可愛發言逗得“噗嗤”一樂:“夫君是在問,蛇後面的雪狐怎麼辦?”

“涼拌……啊?雪狐,呃……這球要不就扔這兒吧,要肉沒肉,還這麼菜。”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吃的,。(下一頁更精彩!)

根本不想思考其他。

嗖!

一道紫色鬼符突現在洞中,嚇得群蛇慌亂逃竄,“夫君,怎麼了?”無憂看到冥九夜臉色有異,詫異道。

“源城出事了,死了很多人。”

“那怎麼辦?我們現在回去!”無憂說著就要拉著冥九夜離開。

“不慌,由孟婆坐鎮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兩邊同樣都是命,狐命和人命,誰也無法判定哪個更重要,即是神明也不行。

“嗯,孟婆婆辦事一向嚴謹,由她著手去辦,確實不錯!”她在帝都的一切都是由孟婆親手親為,對待任何事情更是一絲不苟。

“那他呢?”冥九夜再次指向窩在地上的“圓球兒”。

無憂嫌棄的瞥了一眼道:“先扔回空間吧。”跑也跑不動,帶上這個球兒完全就是個累贅。

“好。”冥九夜也贊成道,衣袖一掃,傾城瞬間就被收進了空間。

“蛇呢!我的蛇呢!”望著空蕩的石窟,無憂眉宇間陡然露出兇悍的神色。

“走,夫君帶你去找。”此事若不以美食為結點,他怕無憂會鬧情緒。

兩人順著蛇逃跑的路線一直向裡走去,“夫君,還有沒有了?”看著空空如也的荷包,無憂悶悶道。

“寶貝再忍一會兒,爺爺已經在給你燉雞湯了。”怕她難受,冥九夜從腰間拿出丹藥,倒出了一顆塞進了她的嘴裡。

“先吃個,墊一下肚子。”無憂的額前已經開始冒虛汗,她不僅僅只是要吃東西,而是想要攝入足夠的“熱量”。\./手\./機\./版\./首\./發\./更\./新~~篳趣閣

比如……

他的血。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下一頁更精彩!)

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w_/a_/p_/\_/.\_/c\_/o\_/m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