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會看到更可怕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必須離開這裡。

“阿瑞,你為什麼不留下?”

“阿瑞,你這是不孝!”

“阿瑞!你不能殺人!”

言語如匕首,刺痛了我的心,我聽見他們在叫我的名字,我聽見他們的指責和嘲笑。

最後,他們齊刷刷的說:“阿瑞,你是個怪物!”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無法呼吸,我感到我彷彿被一隻大手緊緊掐住了喉嚨。

我在黑暗中狂奔,我只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我只想找回自己的生活,我只想找回自我。

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我,我已經無法回頭,我已經成為了他們口中的怪物。

恐懼,孤獨,絕望,這些情緒如同黑色的漣漪,在我心中擴散開來,那些嘲笑的聲音,那些指責的言語,還有那句“你是個怪物”,都在我耳邊不斷迴盪,像是無盡的噩夢,無法醒來。

我逃進了小村莊,村莊裡卻寂靜無聲,那些熟悉的人影,那些熟悉的笑聲,都消失了。

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一條條刺目的紅色布條,這種布條和樹上的一模一樣。

那些布條顏色鮮豔,宛如鮮血,它們在風中輕輕搖晃。

布條大約有手掌那麼寬,長度不一,有的長達一米,有的只有幾十厘米。

在夜晚的背景下,它們彷彿是噩夢中的景象,讓人感到不安和恐懼。

我走進一個家庭,看到爐火還在燃燒,鍋裡的菜才剛剛熟透。

飯桌上,飯菜才吃了一半,筷子還插在半空中,像是主人們剛剛還在這裡,突然消失。

我看到孩子的玩具散落在地上,看到婦女的針線還在桌上,看到男人的鋤頭還在田地裡。

我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我看到那些熟悉的房屋,我看到那些熟悉的田地,我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象。

但我找不到任何一個人,彷彿整個村莊的人都消失了。

我突然感到無比孤獨,我感到無比恐怖。

我彷彿只剩下自己,我彷彿只剩下這個詭異的世界。

我感到我彷彿在夢中,我感到我彷彿在噩夢中,我感到我彷彿在無盡的恐怖和孤獨中。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家裡的牆上畫滿了古怪的黑色符號。

這些符號大小參差不齊,有的幾乎覆蓋了整面牆,有的只不過是幾個小小的抽象圖案。

他們的形狀各異,有的像是古老的文字,有的像是神秘的圖騰,還有的像是血腥的咒語。

他們的顏色是漆黑的,似乎是用某種黑色的液體畫出的,而且還在向下滴著黑色的焦油,佈滿了惡臭。

我在屋裡四處尋找,忽然看見了一面鏡子。

鏡子裡的我,和我記憶中的自己完全不同。

我看見了自己全身都是觸手,那些觸手在我身上蠕動,彷彿是獨立的生命。

我的眼睛不再是黑色,而是深紫色,彷彿是深海的顏色。

我的眼睛變得超大,彷彿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我有四隻眼睛,它們排列成一個菱形,我看到了我以前從未見過的世界,我看到了我以前從未想象過的景象。

我的鼻子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了。

我的面頰上滴著膿液,膿液是綠色的,彷彿被病菌侵蝕,帶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我的嘴巴歪歪扭扭,嘴唇變得像是海螺的形狀,我看不到我的牙齒,我只看到一個深深的洞口。

我試圖說出話來,但我發出的聲音卻是一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感到無比的恐懼,我感到無比的絕望。

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自我,我已經變成了他們口中的怪物。

我控制不住地哼起了歌曲:“一個扭曲的人,走了一條扭曲的路。手裡拿著扭曲的六隻羊頭,踏上扭曲的臺階,買一頭歪歪扭扭的母豬,他們一起住在歪歪扭扭的小屋。這個扭曲的人便不屬於這裡……”

我突然停止唱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就是那首歌中的扭曲的人。

我是那個在歪歪扭扭的世界裡,走著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羊頭的人,我是那個不屬於這裡的扭曲的人。

我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感到無比的恐懼,我感到無比的悲哀。

我無法接受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我無法接受我已經失去了自我。

我用全身的力氣,一拳打碎了鏡子。

鏡子的碎片在空氣中飛散,像是無數小小的刀片,像是無數小小的星星。

我在鏡子裡的影子也跟著破碎,我看到我在無數個小小的鏡子裡,我看到我無數個扭曲的自己。

我的手掌滿是鮮血,那些鏡子的碎片刺進了我的肉裡,我感到了痛。

血從我的手掌中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像是一首悲傷的歌曲,像是一首悲傷的詩歌。

我看著那些鮮血,我看著那些痛,我看著那些恐懼,我看著那些悲哀。

我知道,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扭曲的人,我已經走上了一條扭曲的路,我已經不再屬於這個世界,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孤獨的怪物。

鏡子上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這個洞口的形狀是不規則的,像一個破碎的玻璃,像一個扭曲的夢。

周圍是無數碎裂的鏡片,每一片都反射出我扭曲的影子,彷彿是無數個我在這個黑洞洞的洞口周圍。

整個時間和空間好似都被撕裂了。我看著那個洞口,我感到了無盡的恐懼,我感到了無盡的絕望。

我看到了那個洞口不斷皸裂,不斷破碎,像是一片破碎的玻璃,像是一個扭曲的夢。

我的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聲音,那個聲音彷彿是從遠古的時光裡傳來的,那個聲音彷彿是從深淵的黑暗中傳來的。

那個聲音對我說:“你是扭曲的人,你是扭曲的路,你是扭曲的羊頭,你是扭曲的母豬,你是扭曲的小屋,你是扭曲的世界。”

我感到了一種無法抵抗的召喚,我感到了一種無法忽視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