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大勇的引領下,石承和吳天師很快就找到了兩個蒙面人中叫於五的那個人的家門。

“多謝老哥引路了。不知那個孫進又住在哪裡?”石承拱手問道。

“孫進家住的很近,東邊那個路口往右一轉左手邊第四個人家就是。”

“多謝老哥指點了。”石承笑道,並把五百文錢如約放在了趙大勇的手裡。

趙大勇看著手裡的當十錢,也是眉花眼笑。他拍了拍胸脯,說道:“以後要在這附近找人的話問我趙大勇就成。不過石先生你真的確定是這兩人騙了你的錢嗎?這倆孫子平常遊手好閒,一點也不像會做生意的樣子啊。”

“哎呀老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石承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道:“有的人表面上只是個混子,這背地裡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說的也是啊。”趙大勇點了點頭,皺著眉說道:“我以前就覺得奇怪了,這倆孫子白日裡啥都不幹,上午睡大覺,下午就跑到我家附近一個小賭場裡面窩著,平常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他們哪來的錢過日子?沒想到原來是這個樣子。”

說完,趙大勇便朝於五家大門的方向啐了一口。

“這次多謝老哥你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要找這兩個孫子好好算算賬!”

“好,那先生你還是小心些啊,也別鬧出人命了,為這倆潑皮吃上官司可不值當。”趙大勇有些擔憂地看了石承一眼,又嘮叨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這紅木城倒是民風淳樸。”吳天師感嘆了一句,轉頭向石承問道:“話說道友你這演的是哪一齣啊?你啥時候和兩個市井潑皮結了仇了?”

“進去說話。”

石承並沒有直接回答吳天師的疑惑,他走到門前,突然踹了腳門,大吼一聲道:“直娘賊!你有本事騙我錢,你有膽子開門嗎!”

那扇木門被他踹的砰砰作響,藉著踹門動作的掩護,石承在手中暗運真氣,悄悄地隔空切開了門鎖。

做完這一切後,他看了看路口邊幾個正往這裡張望的腦袋,一腳直接踢開了大門,喊了聲“走,隨我去官府見官!”之後,便和吳天師一起衝進去了。

石承掃視了一圈庭院,一個箭步便衝入屋中,吳天師也趕緊跟著石承進了屋,整個屋子當中卻是空無一人。

“道友啊,你這唱的究竟是哪一齣啊?”吳天師無奈地問道。他看向石承,卻發現石承的眼神嚴肅無比。

“有人已經來過了。”石承淡淡地說道。

房屋內的傢俱明顯被人動過,庭院內還有幾個新鮮的腳印,顯然在石承之前來拜訪這間房子的人剛走了沒有太久。

“道友你就算要討債也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吧。”吳天師嘟囔道:“直接去報官不是更好,不過這屋主到哪裡去了?”

“孫進家也不用再去了,和這裡應該一個樣子。另外,這兩個屋子已經沒有什麼屋主了。”石承轉頭看向吳天師,“他們倆已經死在我手上了。”

在吳天師驚訝的目光中,石承向他講述了昨晚張二黑家發生的事情。

“這幫混蛋!”吳天師氣的捶了一下身旁的桌子。

“這於五的家中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線索,但是我的一個猜想已經得到驗證了。呵呵,這紅木城中招夜工的地方可是屈指可數啊。”石承冷笑道。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去看了看日頭,道:“時間差不多了,張二黑應該已經賣完餡餅回家了。我對我配的藥可是很有信心的,張二黑的妻子現在應該已經能夠向我們複述她當天看到的事情了。吳道友,我們這就去城西,希望這一趟能夠解答我更多的疑惑。”

二人從於五家出來之後,便直奔張二黑家。很快,二人就到了目的地。

石承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木門被開啟了。張二黑小心地探出腦袋,一看到是石承和吳天師,他高興地說道:“原來是二位恩公,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老哥,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嚇到你了。”石承笑道,他和吳天師一起走進了庭院。

“恩公,你也知道,昨晚我這命差點就沒了。”張二黑長嘆道。

“你跟你妻子說了昨晚的事情嗎?”

“我沒跟她說這些,我不想再讓阿秀因為其他的事情而擔驚受怕了。”

“好,你也不用太緊張了,從現在起他們的目光會漸漸聚集在我的身上。今天我是來找你妻子來問些事情的,今天過後,我就不會再來你這裡了,免得把火引到你們身上。不過放心,日後你不必擔憂你一家三口的安全問題。”石承正色道。

“那……恩公你會不會很危險?要不然還是報官吧。”張二黑有些擔心石承的安全。

“我還怕他們不找上門來呢。”石承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先帶我去看看你妻子吧。”

“哎,好嘞!”

進了屋子後,石承和吳天師看見了正躺在床上的張王氏。張王氏雖然看起來仍然有些疲累,但是氣色明顯比前天好上了很多。

“二位恩公。”她看到了進來的石承和吳天師,連忙起身想要下床行禮。

“大嫂不用如此多禮,好好歇息便是。”吳天師連忙上前,制止了想要下床來的張王氏。

“恩公你那藥是真的靈,這才兩天啊,阿秀的精神就恢復到這般程度了。”張二黑看上去很是高興。

“小意思而已。”說完,石承轉過頭看向張王氏那裡,溫和地說道:“大嫂,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想來你也大概能猜到我想要問什麼吧?”

張王氏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你先把這枚安神丹服下。”眼看著張王氏服下安神丹後,石承繼續問道:“那天,你在白府昏迷之前,都看到了什麼?”

張王氏努力地定了定神,在她壓住了自己內心的恐懼之後,她開始慢慢地向眾人講述她那天晚上的經歷……

“那天晚上,我做完所有的浣洗工作後,本來想回家,但是天色實在太晚了,於是我就像往常晚點時那樣打算直接睡在洗衣房內。但是就在我正要入睡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庫房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

“有些話雖然白府不願讓我們和外人談,但我想跟恩公您說一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實不相瞞,差不多將近半個月前,白府突然鬧起了鬼了!”

說到這裡,張王氏看了眼石承,她有些驚訝地發現石承似乎並不意外。

她接著說道:“有家丁被那個鬼怪殺死了。但是當時貴爺,就是白府大管傢俬底下嚴令我們這些做工的人不準外傳。好像是那段時間白家有一個大買賣,人家要上門來和白家談生意,貴爺也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家中鬧鬼。那段時間這事好不容易壓下來了,但就在我撞鬼的兩天前,白家又有護院被鬼害了。那兩天跑了不少家丁,而且那天晚上浣衣房就我一個人,所以聽到聲音後我真的很害怕。”

“但是浣衣房和庫房離得很近,不去看看我心裡實在不安心。猶豫了好一會,我才大著膽子往庫房那裡走。不知怎麼的,以往庫房所在的院子門口是有人看守的,但是那天那裡卻一個人都沒有。我走到院子門口,發現庫房的大門縫隙裡面居然傳來了一些光亮。”

“白家的庫房是白家重地,裡面據說放了很多奇珍異寶,所以平常都是鎖著的,但是那天晚上實在太奇怪了,院子門口連看守的家丁都沒有。我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走,差不多走到門前一丈遠時,我忽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點像是受潮受的厲害的草藥。正準備再靠近些往門縫裡看看時,我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吹在我脖子上。我轉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沒……沒有長臉的鬼,天啊!”說到這裡,張王氏低下頭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不願再回想下去了。

“大嫂,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有印象嗎?”石承問道。

張二黑說道:“是這樣的,恩公。那天幸好白家的大小姐經過了那裡,她看到鬼的背影時開口問了句是誰在那裡,不過那個鬼在聽到她的詢問聲後立刻就走了。”

“我是醒來後才從別的傭人口中知道這些的,當時……我在看到那個……鬼東西后就昏過去了。”張王氏害怕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二黑哥,咱們也得找時間去謝謝大小姐,要不是她那天恰好路過那裡,我這條命可能就送在那了。”

石承靜靜地聽張王氏講完了她那天晚上的經歷。沉思片刻後他抬起了腦袋,對張王氏問道:“大嫂,你剛剛說,將近半個月以前,就有白府的家丁被鬼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