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行 第24章:半個月前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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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聽說那個家丁就是死在庫房附近的。我一直在想我那天晚上碰到的鬼是不是就是他。”張王氏在自己丈夫的懷中瑟縮著,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石承轉頭看向吳天師,問道:“吳道友,你對這件事瞭解多少?”
吳天師一臉困惑,“我都沒聽說過這件事。我還以為白家鬧鬼只是這幾天的事情。”
“大嫂,你能跟我說一說那個家丁的事情嗎。”石承轉頭向張王氏問道。
張王氏努力想了想,才皺著眉回答道:“其實,我也不太瞭解那個人,我們見過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出來。只知道他叫白春,是在夜間死在庫房附近的。聽說死的特別慘。”
“庫房那邊值夜的家丁護院們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什麼嗎?”石承疑惑地問道。
“恩公,出事那夜在庫房大門口值夜的好像就是白春。白春出事後,好多人都不敢到倉庫那邊守夜了。當時還是貴爺出來安撫人心,一切才暫時恢復了正常。只是沒想到,這才只是個開始。”
石承點了點頭,安慰道:“我知道了。大嫂,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你和你的丈夫以後無需再想白府中發生的事情,安安穩穩地把日子過好就是,只不過白家最近亂得很,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去白家那裡了。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掐指算了算,白家的那個鬼魂不會再纏上你們的。”
“真的嗎?!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真不知該怎麼回報才好。”張王氏感激地說。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吃午飯了。”石承微笑著說道:“張老哥,張大嫂,我們還有事情,這就告辭了。”
“恩公,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再走吧。我們一家三口雖然家中貧寒,但是招待客人一餐飯的錢還是有的。”
石承婉拒了張二黑的邀請,又交代了幾句給張王氏調養精神的方法後,便和吳天師離開了張家。張二黑一直送到了小巷口,看著二人遠去才返回家中。
“真沒想到,白家的事情居然在半個月前就開始了。”吳天師感嘆道:“石道友,我說句心裡話,我總感覺白府就好像一灘越來越濁的渾水一樣。”
“吳道友害怕了?”
“怕……怕是不可能怕的。在我堂堂玄門天師眼中,這就是個小水坑而已。”吳天師強裝硬氣,然而隨便找個人來都能看到他的心虛。
“吳道友要是真的怕了也沒什麼,白家發生的事情確實詭異,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開你的玩笑的。”石承無比認真地說道。
吳天師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才慢吞吞地說道:“說……說真的,我確實是有些怕了。不……不過你不要以為這是因為我膽小。石道友你昨天為我說話,我很感激,不過白公子的憤怒倒也有理……我,我確實沒能幫助白家逐走妖魔,也沒想到白家的事情會嚴重到這般地步。其實我心裡還是挺愧疚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幫你煉出丹藥救醒白老家主後再離開。”
“這樣也好。”石承點了點頭,“下午我們就回去吧,道友你也養足精神,希望明天一切順利。救醒白老家主後,我或許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去白家的祠堂和先祖墓查探一番。”
二人達成共識後,便由石承請客,兩個人找了一家酒樓一起吃午飯。
席間石承一直有意無意地想要詢問吳天師的身世,不過吳天師似乎並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石承見狀,便只跟吳天師談了談自己在天南海北的所見所聞,吳天師也非常激動地向石承大肆吹噓了自己在南荒的一些“英雄事蹟”。
二人在酒樓裡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雙方就共同感興趣的話題進行了深入的交流。石承高度評價了吳天師在南荒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光輝事蹟,並就自己所感興趣的故事和吳天師充分交換了內容。吳天師也對二人明天的合作給予了高度的期望,二人把酒言歡,一直喝到了未時才勾肩搭背地回了白府。
回到白府後,石承徑直將吳天師送回了廂房,隨後他自己也醉醺醺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
此時在白清明的書房內,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白清明和管家白貴之間的談話。
“進來!”白清明神色有些不悅。
“少爺,貴爺!”一名家丁走了進來,看到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他快步跑到白清明和白貴身前,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好了,你先下去吧。”聽完這名家丁的彙報後,白清明揮了揮手,那名家丁便躬身退下去了。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這石承和那姓吳的是一路貨色。”白清明冷笑道。
不過白貴眼中還是有些猶疑,“少爺,雖然那石承的本事可能沒那麼厲害,但……他畢竟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丹師,咱們還是要謹慎啊。”
白清明卻不以為然地答道:“我這一年來走南闖北,又不是沒見過丹師。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丹師,都是把丹藥當成需要細細琢磨的藝術品來看待。從準備過程到開爐煉丹,每一個流程都需要認真準備。哪有人像這個石承那樣,在開爐煉丹的前一天還跑去酒樓酗酒的?這段時間你可曾見過他花費哪怕一刻鐘在準備工作上面?”
“這……這確實是不曾。”
“不過,我也懶得對此說三道四,是騾子是馬,明天便要拉出欄好好遛一遛了。若是出了差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清明的手掌攥緊了。
此時,突然有一個家僕在門外通報,“少爺,貴爺,城南仁心館的衛老先生來了。”
“哦?衛原到了。”白清明和白貴互相看了一眼。白清明對外面的家丁說道:“將衛老先生請到正廳,奉上香茶,我和貴叔很快就到。”
……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半夜,在床上一直閉目打坐的石承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換上了一套早就準備好的夜行衣,然後悄悄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深夜中的風在石承的耳邊吹過,單薄的夜行衣根本阻擋不住涼意的侵蝕,不過石承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他真氣佈滿全身,暗中護好了各處要害,在白府的房屋和樹木間如同幽靈般穿行。時不時有一隊護院從石承藏匿的地方旁走過,但是卻無一人能夠發現他。很快,石承就來到了白府的庫房旁邊。石承圍著庫房走了一圈,很快就搞清楚了這個庫房的周邊環境。
庫房靠近白府的西北角,庫房的西北側被一條長長的月牙形水塘給圍住了,水塘的另一側有幾個護院結隊巡視,往東邊隔著一片園林可以看到白老家主的居所和一個會客廳,而南邊則是浣衣房,再往南邊走穿過一片小園子就可以直達白清明的臥室和書房了。庫房所在的小院門口有一個守門的家丁正在警惕地四下張望,似乎在害怕什麼東西從黑暗中突然跳出來。
整個庫房只有一扇大門,厚厚的大門上掛著一道沉重結實,甚至還刻有些許靈紋的鐵鎖。石承在黑暗中思忖再三,搖了搖頭,將庫房周圍的情況記下後,在夜色中遠去了。
第二天早上,吳天師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啊!”他睡眼惺忪地喊了一聲。
“吳道友,是我。”石承和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都快到巳時了,你怎麼還沒起啊?今天石某就要開爐煉丹了。”
“嗨呀,才巳時而已……”吳天師嘟囔了會,然後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什麼,快巳時了!”
“我,我馬上就出來!”吳天師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上衣服,拿起茶桌上的茶壺給自己灌了幾口涼茶後便推開門跑了出去。
“抱……抱歉啊,石道友,我這又睡過頭了。”吳天師一邊將門關好,一邊趕緊用手按了按自己在睡夢中被壓得翹起的雞冠頭。正當他轉過頭來想跟石承道聲早安時,他的嘴巴卻合不上了。
“白……白小姐你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