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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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校園裡,聽旁邊三三兩兩的人議論說,課他還是照常來上,但每次下課都會直接離開,不會多停留一秒。
他沒辦法來找,她平時又都在宿舍住,本就是隱秘的關係,不刻意約見面,還真就沒再見。
這期間,只李佑賢來過一次,載她去某律師事務所簽了個協議合同。
另外,按照曲映秋的吩咐,每週去一趟定安寺。
就這樣過了兩週,到了十二月初,方慈如約考完了雅思。
一件半大不小的事終於結束,陡然停下來,方慈這才發覺,也好久沒見著宋裕澤了。
她給陳巧月發訊息,陳巧月回覆她:
「C:宋裕澤和肖靈都被家裡關禁閉啦,哈哈,我把上次他們扔你的事兒添油加醋講給了他們爹媽」
「C:不用謝」
然而,這種不被打擾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十二月四號那天是週五,方慈剛下課,和虞向雯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時,接到了宋裕澤的電話。
他開門見山,“見個面。”
當晚,兩人在國貿的VIEW高空觀景餐廳見面用餐。
宋裕澤臉色不大好,服務員問他要什麼佐餐酒,也被他懟回去,“看著上,什麼事兒都要問問問,煩不煩。”
服務員立刻低頭道歉。
“行了行了,隨便開瓶紅酒去吧。”
方慈鋪好餐巾,抬頭看他一眼。
服務員離開之後,宋裕澤就敲敲桌子,“我被家裡關禁閉了你知道嗎?只放我出來上課,課一結束立馬就被保鏢弄回家。”
“聽說了。”
“肖靈到現在還沒出來呢,都是因為你,”他大概是來算賬的,“那天李佑賢和陳巧月怎麼回事?他倆把我和肖靈給打了。”
方慈倒是不知道這茬,只能如實說不知道。
宋裕澤哼了聲,“看來,陳巧月是真把你當朋友了。”
方慈無意惹他不快,她本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扮足乖巧讓他挑不出錯,平靜地度過,直到聯姻解除,一切塵埃落定。
她溫聲岔開話題,“宋伯父應該不會因為我真的跟你生氣?這不把你放出來了麼,別往心裡去。”
“肯定也不是因為你啊,估計是因為陳巧月吧,我爸不想惹他們家的人,畢竟還有合作。”說到這兒,宋裕澤若有所思,“我爸把我放出來,才不是因為消氣了,好像是因為家裡公司出了點兒問題,沒功夫兒管我了。”
方慈略停頓了下,“……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誰知道呢,我爸看起來挺著急的,好像是有個不知什麼來頭的投資人注資。”這時候上了頭盤,宋裕澤拿起刀叉,“哎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
倆人相對無言吃了一會兒,直到主菜上來,宋裕澤一邊往她杯子裡倒酒,一邊看著她,說,“……你以後好好聽話,知道嗎?”
“說實話,我那天把你扔在棲木,是被肖靈給攛掇的,那天我去森和見個朋友,正巧看到你跟那個李佑賢一起下車,給我氣昏頭了。”
“……我跟李佑賢真的沒什麼。”
宋裕澤一幅我都懂的表情,“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他,是他單方面在追你,他又是聞少的秘書,咱倆都得罪不起,只能隨他去了。”
“但是吧,棲木這事兒鬧挺大,我幾個朋友都知道了,他們都覺得,這一回,你肯定氣得不想再理我了,”他試圖解讀方慈的臉色,試探地問,“……你應該沒有跟我生氣吧?”
“怎麼會呢,”方慈淡淡一笑,“那天陳巧月把我接回來了,也沒出事兒。我能理解你。”
宋裕澤點點頭,鬆了口氣的樣子,“你確實……性格變好了不少。”
他拿餐巾擦擦手,“週末有個聚會,圈裡幾個朋友,這次人很多,不過你應該都認識,到時候,”頓了頓,“……你乖一點,跟在我後頭,知道該怎麼表現吧?”
“知道。”
無非是扮乖巧,讓他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好,那就好。”宋裕澤拿出手機翻翻聊天記錄,“明天晚上,應該會玩到很晚,你就別回宿舍了,我幫你跟你們輔導員打個招呼。”
“好。”
-
宋裕澤喝了酒沒法兒開車,他自己叫了代駕,讓方慈自己打車回去。
專車在京大東門停下,方慈下了車,一個人慢吞吞地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一直攥在手裡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來顯,平靜地接起來。
“……總算沒掛我電話,”聞之宴語帶一點不太正經的笑意,“還在生氣?”
“沒有,”方慈說,“你最近不也沒來煩我嗎,犯不上跟你置氣了。”
聞之宴笑出聲,“這是怪我沒找你了。”
“不是藉口,但這兩週事兒很多,我每天都在聞家老宅睡的,一直找不到完整的時間跟你約會。”他意有所指,“如果能公開,我倒是去哪兒都能帶著你了。”
畢竟是多場辯論和模擬法庭練出來的口才和表達能力,方慈道,“第一,說不是藉口的一般都是藉口;第二,我合理懷疑你是在以牙還牙對付我,因為我想低調,所以你正好有了不約會的理由,第三,我本來也沒怎麼想起你,更何談怪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對於她這一長串平靜但犀利的控訴,聞之宴先是靜了靜,而後自鼻腔低笑了聲,“……真沒想我?”頓了頓,嗓音低幾分,“可是,我很想你。”
這一瞬,方慈脊樑骨都麻了。
在這繾綣的低嗓中,她憶起了十一月十五日那一晚,他的嗓音比現在要啞許多,染著欲,一邊緩慢地動作著,一邊在她耳邊低聲叫她babe。
他慢條斯理地說,舒服嗎?要我調整角度嗎?告訴我點在哪裡?
方慈臉蛋兒潮熱幾乎要哭,完全說不出話。
他當然不會放過,啞著聲笑說,babe,我們需要彼此適應,要講出來,才能更契合。
“……怎麼不說話了?”聞之宴道,“我的方慈還在聽嗎?”
這時候,方慈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連腳步都停下了。
她拍拍臉蛋兒,調整了下嗓音,“……你前兩週,都在忙我籤的那個協議合同?”
“嗯,還有別的雜事兒,都差不多了。”
聞之宴又道,“我們都十八天沒見了。”“我明天回京,有幸邀請方同學約會嗎?”
“沒空。”
方慈很乾脆。
“真的還在生氣?”見她還是不吭聲,他半哄著,“乖,你想想看我們為什麼鬧矛盾的?你想低調對不對?因為宋裕澤?我這不是去解決矛盾根源去了麼。”
方慈心想,無關宋裕澤,我只是不想在明面上跟你有牽扯。
但這話說出來未免太傷人,她默了默,只道,“……一直這樣不好麼?有空就去舊別墅約會就夠了,我沒想要別的。”
“我想要。”
“光明正大的。”
晾了這麼久,沒想到兩人還是在這件事上僵持著。
方慈沉默幾秒,說,“跟你無話可說了,再見。”
聞之宴又撥了兩透過來,她都給摁了。
-
第二天週六。
天剛擦黑,宋裕澤就開著他那輛法拉利來了宿舍樓。
方慈肩上挎著那隻常用的MIUMIU黑色大包,走下樓前臺階。
她今兒穿著件灰色長裙,外面罩著件黑色的oversize休閒西服,長發鬆散地垂落在肩後,在這深秋微風吹拂的傍晚,就那麼一步一步走近,真的有種震撼心靈的輕盈通透的美感。
宋裕澤一時都看呆了。
就這樣自帶氛圍感的冷感大美女,到了他跟前,還挺乖巧地說了句,“沒久等吧?”
宋裕澤更覺得自己神氣活現,於是一路開得飛快,大概是迫不及待跟朋友炫耀去。
在路上,宋裕澤才跟方慈詳細講了這次的聚會。
展家小公子包了家夜店,慶祝20歲生日,圈裡同年齡層的公子哥基本都會來。
“聽說展家這位,跟聞少關係不錯,能請得動他,但不知道聞少有沒有空過來。”
方慈沒往裡心裡去。
他最近不是忙麼,應該沒空來這種場子。
他們到夜店的時候,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一樓大廳太吵,他們徑直去了二樓,二樓大廳相對安靜,約摸七八個年輕男人,三三兩兩站著坐著喝酒聊天。
方慈淡淡地看了一眼,基本都是熟臉,圈裡的幾個公子哥。
一個賽一個的浪蕩不羈,樓躍懷裡摟著個小美女,大概是跟呂湉分手後剛換的。
他們完全沒顧著方慈在場,打趣道,“宋哥教育女人挺有一套啊。”
“那可不,不聽話就給扔棲木,棲木那是什麼地方?荒郊野外的,一個小姑娘,怕都怕死了。”
“這手段可不得了,”樓躍笑著朝宋裕澤遞了個眼神,“扔一次,就學乖了,這會兒在這低眉順眼的。”
“害,要我說啊,那還得是因為資本,她姓方的,不是求著宋家呢麼,再扔她幾次,她不還得自己乖乖回來。”
“這叫什麼,這叫識時務哈哈哈。”
方慈充耳不聞。
自顧自在角落找了個沙發坐下。
在這兒能透過隔音玻璃看到樓下大廳,置身之外地看著舞池裡狂歡的男男女女,別有一種荒謬的寧靜感。
不大會兒,宋裕澤過來給她遞了杯酒,說,“我們玩玩兒遊戲,你也來吧?”
方慈想說不,但話到嘴邊,想到不能拂他的面子,於是又咽了回去,“……我先休息一會兒,下一圈我再參與吧。”
“行。”
就是這個時候,即使隔著隔音玻璃,也能明顯感覺到樓下突然安靜下來了。
方慈轉頭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