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有緣無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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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
見玉燕跟呆子一樣,趙長蘇從心底生出嫌惡,但她到底是助他登基的大功臣,他暫時不能過河拆橋。
“啊?”
“我……”
玉燕磕磕絆絆地,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實話,斷了趙長蘇的念頭,但又礙於榮妃娘娘,她現在還是婢女,是沒辦法忤逆主子的授意的。
按照原計劃,她是想在冊封大典之後,等自己與趙長蘇圓房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藺菀瑜不是去做外室女,而是一個紈絝子的妾室。
可趙長蘇突然問起,讓玉燕一下子卡在想說和不能說之間,不上不下。
這詭異的反應終於讓趙長蘇起了疑心,他沉聲道:“玉燕,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朕?”
“我……”玉燕心一沉,給趙長蘇磕頭:“陛下恕罪!”
“什麼罪?快說,敢說假話朕就廢了你的妃位!”
如今的趙長蘇很會拿捏一個人的痛點,只輕輕一呵就讓玉燕吐出所有真話,包括這些年的書信其實是偽造的,她根本不知道藺菀瑜在陸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就是說,她只是把人送到便被趕了出來,至於被送到趙長蘇面前關於藺菀瑜的訊息,通通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趙長蘇猶如被五雷轟頂,久久不能回神,最後還是阿滿喚了一聲他才啞著聲問道:“就是說,莞瑜如今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
玉燕低著的頭怎麼都不敢抬起來:“是。”
這下子,趙長蘇徹底坐不住了,直接叫人備馬,他要親自去錢塘看藺菀瑜!
就是死,他也要迎回她的屍首!
當然,若陸家將藺菀瑜弄死了,那陸家也別活了!通通給朕死!
趙長蘇的秘密出行,連太后,也就是曾經的榮妃娘娘都是晚上才知曉的,再派人出去攔截已經來不及了。
為避免被外人知曉新君離城,太后只好書信一封,以飛鴿傳信送往錢塘。
她屬實沒有想到三年了,自己的兒子竟然還會為了藺菀瑜,棄江山於不顧,若真的被他迎回藺菀瑜,那偌大的後宮豈不成了擺設?那還如何維持前朝的穩定?
所以,藺菀瑜,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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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笛無寂卻並不著急趕路,因為陸明聿來信說了,他將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七,但笛無寂最好在七月初八以後再抵達錢塘,這樣他便不算是未能阻止藺菀瑜成婚,趙長蘇也無法問責。
只能說,舟車勞頓,晚了幾天而已。
而十天時間,已經是壓縮到了極致,畢竟陸明聿還是想給藺菀瑜一個美滿的婚禮。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趙長蘇會秘密出行,快馬加鞭地趕往錢塘城。
陸璋這邊,收到飛鴿傳信已是兩日後,如今的陸家已然今非昔比,偌大的陸宅空空蕩蕩,能典當的值錢的物件通通都不見了。
陪伴在陸璋身邊的也只有陸眠亭這一個兒子。
可惜啊,還是個殘廢,只能幫著家裡管管賬罷了。
至於楚瑤,也在當初林錦蘭放的那把火裡喪了生,可憐那孩子,呼喊著婆母衝了進去,卻再也沒出來,留下滿院子的嫁妝也被過來鬧騰的楚家生生搶走了。
所以如今的陸家,怕是給陸眠亭娶媳婦地錢都沒有,便更指望不上什麼傳承香火。
收到太后來信,屬實是給陸璋打了一針強心劑。
他顫抖著雙手開啟信件,可裡頭的內容卻如鋒利的刀尖直直地插入他的心口。
什麼叫無論藺菀瑜如今是何光景,都讓他去除掉她?
當初不是榮妃自己說好生照顧她的嗎?
慢著!
陸璋抹了抹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字,是“藺”菀瑜?不是“林”莞瑜嗎?
這是什麼意思?
陸璋感覺自己糊塗餛飩了好久的腦袋瞬間變得清明瞭!
“藺菀瑜!她是藺菀瑜!是藺相之女!”陸璋驚撥出聲,可回應他的只有陸府前廳枯樹枝葉上飛起的烏鴉。
陸明聿這個逆子,竟敢私藏叛賊之後!
哈哈哈!老天助我!
這幾年裡,陸璋對陸明聿的感情逐漸變了質,尤其是陸明聿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要讓陸晟銘秋後處決,便全部轉化成了恨。
他現在苟活著,就是想等,等一個機會,讓陸明聿悔恨終身!
現在終於等到了!
“藺菀瑜……陸明聿……”陸璋桑老又粗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厲的陰笑,“這可不要怪爹,爹也是奉了太后之命。”
之後兩天,陸璋喬裝打扮,就蹲在明府門口不遠處的角落裡,看著人進人出,熱鬧得很。
“成親?你居然還要和叛賊之後成親?”陸璋嘲諷地直哼哼,“既然如此,那就在你最風光的時候,揭穿你的罪行!讓你跌落十八層地獄!”
“窩藏罪,怎麼著判個死刑?到時候你就下去陪你大哥吧!”
陸璋隱在陰暗的陰影中,目光中滿是怨毒,像極了正在等待攻擊獵物的毒蛇。
這十天中,明府歡天喜地地籌辦婚禮,陸明聿破天荒地日日在家,陪著藺菀瑜定菜譜定賓客名單定婚服花樣定鳳冠款式……總之,整場婚禮所涉及的一切事務,陸明聿都參與了一下。
畢竟這明府沒有長輩,沒有父母親幫著籌辦,一切都只能靠藺菀瑜來,雖說高夫人也盡心盡力地來幫襯,但終歸不會所有事都親力親為,因此重擔還是壓在了藺菀瑜身上。
陸明聿看在眼裡,特地推了所有事務,請了十幾天的婚假,來陪伴藺菀瑜。
一場婚禮,尤其是想要隆重一些的婚禮,必不會簡單,那是相當繁雜。
藺菀瑜先是從高夫人那邊問清楚了要準備的是哪些方面的東西,再根據輕重緩急分門別類,交由白露,顧想,以及一直在交往的沈凝心和李沛柔來幫著處理,這才堪堪能完成個大差不差。
“哎呦,我才幾歲啊就要跟老媽子一樣幫你做這做那,累死我了。”
剛從外面採辦回來的顧想,一屁股坐到了藺菀瑜的對面,一口接著一口的涼茶灌下肚,看著藺菀瑜正在縫製一塊紅布。
“你這婚服不是早就做好了嗎?你還在繡啥呢?”
藺菀瑜笑得甜蜜:“婚服他能準備,但這紅蓋頭我想自己繡。”
“切,秀恩愛。”戴著面具的顧想白眼翻天,她也是後來才知道,藺菀瑜的那身婚服是三年前就開始做的,用的是如意館頂級的繡娘,一針一線,繡了一年才完成。
如今終於能成婚了,也只是根據現在藺菀瑜的身形做了細微的調整,可以說陸明聿那廝,是早有預謀!
這看在別人眼裡,尤其是正處於情感糾結的顧想,可是酸得很!
紅蓋頭上面鴛鴦圖案最後一針落下,藺菀瑜舉起來看看,很是滿意,對一旁啃著茶杯的顧想戲說道:“等你成親,我也幫你繡一個!”
顧想嚇得面露驚恐,連連擺手:“大可不必!”
這時候沈凝心和李沛柔攜手而來,看見顧想就追上來:“你的新書寫完沒啊?我這兒等著看呢!”
“不帶你們這樣現場催稿的!”顧想想逃,但在李沛柔手下哪裡逃得掉,直接被拎著領子揪回來,“而且,莞瑜大婚呢,讓我歇兩天,就兩天。”
顧想苦著臉求饒,沈凝心這才放開:“行吧,我可是想看結局呢,要是最後女主原諒男主,我非打死你不可!”
對於沈凝心軟乎乎的威脅,顧想根本沒放在心裡,她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結局?她都沒想好呢!
“你家高桐呢?”藺菀瑜朝外面看看,“稀奇了,跟屁蟲竟然沒跟來?”
一提到這個沈凝心就氣:“別提了,他在躲我爹呢。”
“怎麼回事?”一嗅到八卦的氣息,顧想總是第一個到。
沈凝心自顧自倒了杯茶水喝下,才緩緩道來:“這不是去年春闈,他回來說沒考上嘛,結果最近被我爹發現,去年他是考上了的,還是二甲第二名!多好的成績啊,他居然回來說沒考上!真是氣死人了,我想他就是不想娶我了。”
“額……”顧想和藺菀瑜一臉黑線,這事兒,確實是高桐不地道。
李沛柔也氣憤地很:“這廝就不是個好東西,白白耽誤我們凝心三年!不過昨天在長街碰到,我已經揍過他了,鼻青臉腫的求爺爺告奶奶,真是解氣!”
“啊?”藺菀瑜就知道高桐這樣玩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作為知情人之一,她也不好說什麼,誰讓高桐去了一趟京城回來就唉聲嘆氣好久,還說這功名不要也罷!
只是李沛柔這暴脾氣還真是火辣,當街把一個男子打成豬頭,也是沒誰了。
不過看在高桐這幾年也幫了陸明聿許多,藺菀瑜還是幫著開口說了句:“我想他明年還會去考的。”
可李沛柔第一個不信:“他還能考出比去年還好的成績?再說了,他都考過了,榜上有名,哪裡能再考?他故意回錢塘沒有領官職赴任,就是存心的!”
沈凝心也在一旁擺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等爹爹幫我重新相看吧,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要說失望肯定是失望的,更多的是沈凝心覺得高桐騙了她,這點她無法容忍,且不說爹爹已經不會同意這婚事,就是她現在也過不了這一關。
到底,還是有緣無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