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身材纖瘦,幾乎用力就能被捻斷胳膊的模樣。

說出這樣的話,無疑逗樂了所有人。

除了燕錦淵和她,場上的人紛紛笑出了聲。

沒人會傻到找死,還找這麼痛苦的死法。

可不得不承認,確實引起了這些貴族勇士的興趣。

“不錯,既如此,就按秦國公主說的做。”

一聲深沉的女聲傳來,燕錦淵臉色一變,快步過去扶住那身影,將她扶坐在座位上,還脫下身上的大麾細心的籠在那女人的身上。

“貴妃長生。”

聽著眾人的稱呼,秦若若心裡一動,立刻猜出眼前的人,正是燕錦淵的母妃周氏。

只是先前還只是因為生下了燕錦淵才升到美人的位置。

現下因燕錦淵立下這等奇功,一躍升到貴妃的身份。

隨著燕錦淵的動作,露出了周貴妃的面容,讓秦若若呼吸一窒。

記憶裡,燕錦淵的母妃和她母妃一樣的年紀,可眼前的婦人,白髮鶴皮,宛如六十歲的老姬,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形容枯槁。

只有一雙眼還算清澈。

“你就是若若。”

周貴妃定定的打量著秦若若,語氣聽不出喜怒:“早聽說了你芳名,果然今日一見不同凡響,若不是……此時本宮已然喝下了你這杯兒媳茶……可惜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四個字燙的她心頭一疼,忍不住攥緊手上的衣袖,秦若若微微一顫,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若能重來,她寧願從未有過什麼成親。

也從未認識過燕錦淵。

用這四個字就蓋住了燕錦淵的欺騙和那麼多慘死的人的鮮血……實在可笑。

嘲弄的扯了扯嘴角定定的看向她身後男人:“沒什麼可惜的,人和狼自然無緣。”

察覺到燕錦淵的視線滿含的壓迫感,秦若若面無表情站在原地,連眼角都沒動。

“本宮聽你想鬥獸,救下那些人。”

“是。”

“本宮做主,允了。”

“母妃,怎能由著胡鬧……”

“不論身份、不分尊卑、不分男女、不分年紀,這是燕國的傳統,忘了?”

手被周貴妃拍了拍,燕錦淵抿緊了嘴什麼繼續往下說,只寡淡的盯著臺下瘦弱的身影。

秦若若隱隱察覺到目光在身上忽重忽輕的打量,等抬眸又什麼都沒抓住。

轉過頭,周氏繼續:“既然舞的這般賞心悅目,本宮想……這擂臺秦國公主定然也能給我們帶來新鮮花樣。說不定能重現十二年前的精彩,諸位認為如何?”

每說一句,周氏總是扶著唇輕咳幾聲,猛烈的抽氣才能繼續。

見貴妃都這樣說了,臺下的人也都沒了想法,紛紛同意。

連燕國的勇士都鮮少有人能和在那兇獸面前獲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嬌生慣養的公主,只怕剛站進籠子裡就會被啃咬乾淨。

沒人指望秦若若真的能帶來什麼新鮮。

但是一想到能看到大秦的公主被野獸追趕的狼狽逃竄。

這些燕人不免還是心潮澎湃。

燕錦淵揮手,一排排的武器被放在秦若若的面前。

看著垂眸的秦若若,燕錦淵眼神一冷,抬手抓起托盤上的酒盞捏著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見她被灌下大半的酒,臉色紅潤起來,才收回手,抬手那碗摔在地上擊的粉碎。

憤憤的擦掉下巴上的酒水,秦若若被那辛辣刺激的大腦一陣陣的發矇,瞪著燕錦淵咬緊牙:“你!”

“連我燕國的酒都喝不慣,你又如何去鬥獸?”

燕錦淵不去看秦若若眼裡的怨憤,只指著武器淡淡道:

“按傳統,這裡的武器,你都可隨意挑選。”

大到比她人還高上許多的長槍,小到梅花暗器,銀針。

知道這是唯一增加她活下來機率的機會,秦若若也不在和燕錦淵多話。

認真的衡量著面前的武器,試著抬手抓起面前的狼牙棒,憋足了力氣卻只能將狼牙棒挪出一點點的位置後立刻脫力的從手裡重重的滑落。

“哈哈哈,連武器都抱不動,這不是找死?”

“有趣有趣,看到這樣的美人,宛如跳樑小醜一樣,實在也是別樣的樂趣啊……”

嗤笑聲毫不留情,秦若若卻無動於衷,只繼續揣摩著面前的武器,細細的挑揀。

盯著她被舞裙襯托的更加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身,燕錦淵眼眸忽明忽暗,情緒並不分明。

他和秦若若在一起十年,自然知道她從未習武,也不會射箭。

更是心軟的從未傷害過任何生靈。

放她去和野獸廝殺,不過就是自尋死路。

“我選好了。”

秦若若轉過身捏著手裡的武器,又引起一陣陣的嗤笑連連。

那是一個袖珍的匕首,不過手掌大小,在燕國這樣的武器用來削水果還差不多,用來防身和野獸搏鬥,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燕錦淵輕捻著指尖,看不出情緒。

秦若若卻不理會,只是在四周搜尋著什麼,忽而眼前一亮從桌子上拿起一枝幹淨的筷子將方才為了跳舞披落的髮絲一點點的挽起將精緻的五官展露無疑。

這樣盤發,讓她少了幾分駭人心魄的風情,配上眉眼處的冷有種說不出的颯爽,燕國地屬蠻夷風情豪邁,姑娘大多都是銅色的面板,在風沙和暴雪的侵蝕下少了柔軟。

這些人哪裡見過秦若若這樣絕色,這兩日只見那陪嫁的官婢都骨頭柔軟似水,可在秦若若的面前實在毫無可比性。

一個個呆呆的只盯著她的動作,連手中的酒杯和烤肉都忘了放下,倒酒的酒壺都撒了一身都沒反應過來。

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燕錦淵垂下眼簾整理著臂彎上的綁帶,可不管怎麼調整都覺得不舒服。

對周圍的一切都自覺隔離般,低頭看著身上的長袖浮動,秦若若將那匕首拔出鞘,在身上丈量了幾分後,毫不猶豫的割下。

寒光一閃,飄逸修長的水袖被幹淨利落的割下。

抬手毫不留戀的扔了出去,看著寒風捲著水袖絲帶越飄越遠,秦若若收回視線,卻轉身險些撞進不知何時站在面前的男人胸前。

“價值千金的舞裙,你就這樣毀了。”

燕錦淵看著秦若若連連後退和他保持距離的動作,那股不舒服又加重了不少,抬手將她手腕捏住,制止她繼續想要割裙襬的動作。

秦若若微微詫異,沒想到這種時刻,燕錦淵會去在意一件舞裙,掙扎不得乾脆揚聲一字一句道:“這舞裙,是我母后讓我能在所愛之人面前肆意跳舞所做,既無夫君,也無心上人,這舞裙也沒了存在的必要,只剩下累贅。留著也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