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虛弱的餘雲看著陳玄月走了進來,臉上努力擠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都處理好了?”

因為那詭異的紋路,他的笑容有些難看、猙獰。

陳玄月點了點頭。

“都處理好了,徒兒三年未歸,還有些私事沒有處理,需要離開武館一段時間,還請師父應允。”

餘雲大笑。

“你已經是大人了,三年前遠遊都不需要我應允,如今區區小事,又何須請教老夫一個將死之人?”

緊跟著他面色一肅,話鋒一轉,接著道。

“不過你切記,無論如何,半月之內,定要返回雲煙武館一趟,到時候無論是成是敗,南嶽宗那邊一定也有訊息了。”

陳玄月也是面色一肅,南嶽宗事情之重,他當然清楚。

而且半個月時間回到蠻荒修仙界準備也夠了。

“師父,半月之內,弟子定然準時返回雲煙武館。”

“如此弟子就告辭了。”

他說著,就此轉身離去。

雲煙武館內那少許武生弟子,看著他的背影,眸子中閃爍著羨慕、嚮往還有著一絲絲嫉妒。

他們又何嘗不想成為陳玄月這樣的天驕,獲取各路豪雄重視,從此平步青雲呢?

而餘紅則是看著陳玄月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俯在父親耳畔低聲道。

“爸,我這位小師弟,似乎有著許多秘密啊。”

她目光灼灼,比起三年前,儼然成熟了太多。

餘雲目光堅定,斬釘截鐵。

“那又如何?”

“大爭之世,頭角崢嶸之輩,哪個沒有秘密?”

“如今南嶽宗北雲城分部的邵武陽總堂主沒有秘密嗎?”

“你小師弟有秘密又如何?”

“就算他有天大的秘密,也是老夫的弟子,雲煙武館未來的傳人!”

餘紅看向了遠方。

那是陳玄月身影消失的地方。

是啊,他有再多的秘密,再讓人看不透,也一直是自己的小師弟啊。

……

……

陳玄月離開雲煙武館後,並沒有立即回到小院,穿越回蠻荒修真界。

而是來到了北雲城東南區域。

他還想親眼看一看那魔。

一路疾馳。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那魔的附近。

魔樹卷著滔天魔氣在漫天灰白絮狀物中扭動,枝葉蔓延,彷彿遮天蔽日。

感受著其兇威,陳玄月長吐了口濁氣。

“果然有不輸蠻荒修仙界築基之威啊。”

“且讓我再看看這魔域是什麼情況。”

此番既然要回蠻荒修仙界,陳玄月便打算將所有要辦的事情辦了,要做的準備做了。

畢竟如果南嶽宗那邊談不攏,他要動硬的殺了邵武陽搶南玄陰雷真功,要走出魔域,便只能靠自己。

至於所謂的大趙官府。

陳玄月從來不喜歡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否則他就在皇甫家躺平了,又何以如此拼搏?

他不再關注那頭可怕的魔,而是向著北雲城外圍走去。

以他的速度、身法,又過了一會兒,他便來到了北雲城的外圍。

四野魔霧瀰漫,似無出路。

陳玄月感受著四周的情況,瞳孔微縮。

“這魔域,竟跟蠻荒修仙界的陣法有異曲同工之處,也可以算作是陣。”

“強度應該在二階陣法的樣子。”

“有意思。”

在蠻荒修仙界,二階陣法便能護持整個築基家族,滅殺原因老怪不是問題。

當然不同的陣法也有不同的功效。

此魔的魔域如果算作是陣法的話,應當屬於困陣的類別。

“只需要一張二階破陣符,就能破開此魔域。”

看破了本質,陳玄月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

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搞不到二階破陣符。

“還是先回蠻荒修仙界,提升實力,準備妥當,然後回大趙,學到南玄陰雷真功神意圖,將武道境界提升到骨氣境,擁有與煉氣九層一戰之力再說。”

“如此,我方才有資格,去搞二階破陣符。”

這般想著,他來到了北雲城一個無人的角落,變換了身形,化作了“許復”的模樣,就此穿越,迴歸!

……

……

購買符篆以及丹藥,陳玄月首先想到的是徐青。

但這有可能導致他和徐青被寒山家的眼線抓到,畢竟上次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寒山家會怎麼對這位雲水林事件唯一的倖存者。

一番沉思過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身為寒山家下人的萬興。

他在寒山界以許復的身份臥底成為靈農後,也交到了一些身份相差不大、同為靈農、下人的朋友。

萬興正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的身份略要比寒山家其它下人、靈農高貴一些。

因為此人具有不錯的符道天賦,被寒山家赫赫有名的姚符師收為了弟子。

又因為勤勤懇懇、老實本分,深受姚符師的喜愛。

回到寒山界。

春雨淅淅瀝瀝。

雖然如今已不是春天。

但寒山界還是一場春雨。

這就是修仙者的手段與神通。

他繞開了其它的靈農與下人,敲響了萬興的門。

作為萬興如今最好的朋友,他當然對這位摯友的作息規律瞭如指掌。

半晌之後,門被推開了。

一位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略微比他年長几歲的清瘦、清秀青年推門而出,赫然正是萬興。

“許復,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你不是請假外出尋機緣去了?”

他看到陳玄月後,先是一愣,隨即驚喜萬分道。

這兩個黑眼圈,當然不是他跟隨姚符師刻苦修行符道所致。

而是他前去附近的萬花 樓勾欄聽曲,找某位魚姓坤修探討陰陽雙修術所致。

而那魚姓道友,還是陳玄月推薦給他的咧。

陳玄月看著萬興,重重嘆了口氣。

“我此番前去,確也尋到了機緣,奈何實力不足,只得回來,請道友相助!”

語畢,他鄭重其事給萬興行一禮。

萬興嘆了口氣,滿臉苦澀。

“老許,我是符修沒錯,可不是戰鬥符修,只怕幫不上你什麼忙。”

“你容我想想,鬥法犀利的煉氣修行者我也認識幾位,我將他們引薦給你。”

每個修仙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煉氣修仙者也一樣。

所以儘管心有疑問,他並沒有探索陳玄月的秘密,所以最終什麼都沒問,只是這般說道。

陳玄月聞言在心頭嘆了口氣。

萬興此人雖只是一下人,但卻還未經歷社會的毒打,果然值得深交。

他最終選擇萬興,果然沒錯。

“道友,我並不需要幫手,只是想向你購置一些符篆。”

萬興連連擺手。

“我之符道,連小成都算不上,安能繪符賣給老許你?”

“我還是引薦我師父給你認識吧。”

陳玄月心中暗笑。

目的達成!

在蠻荒修仙界符修地位超然。

姚符師雖然不是寒山家的嫡系族人,但寒山家的嫡系族人們,都對這位符師敬重有加,奉為上賓。

若無萬興引薦。

陳玄月如今許復的身份,莫說與姚符師交易,就是與姚符師搭上一句話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