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川也有些錯愕,眼神說不上來的傷感,最後輕扯唇角,笑了一下才雲淡風輕的說:“隨便問問,不收錢。”

“……”

時鳶鼻間突然泛上來一陣酸,她想起以前和方樾川交往時,兩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不過那時方樾川會湊到她身前,笑意盈盈的說:“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看。”

可怕的好像不是分別,而是分別後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人,預設變回陌生,卻一幕幕重現著過往,還是和從前不再一樣的過往。

飯菜在兩人的沉默中上桌,又在沉默中解決。

飯後方樾川把時鳶送去林西機場,分別前方樾川很自然的說:“到了給我發訊息。”

時鳶點點頭:“嗯,再見。”

除了這些,好像再沒有其他可以聊的話題。

時鳶有些想不通,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送別,可為什麼她會生出如此強烈的不捨?

這種感覺,好像只在以前和方樾川交往期間感受過。

因為每次分別,方樾川都會特別難過,纏著時鳶又親又抱,弄的時鳶也跟著不捨。

細想下來應該又是因為方樾川,跟他在一塊總會莫名有種戀愛感,這詭計多端的男人。

時鳶暗自吸氣,平復波折的情緒,轉身離開時甚至都沒敢回頭。

直到坐上飛機,時鳶看著窗外已經黑下的天,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發呆之際,時鳶不由想起六年前方樾川出國時的畫面。

那天時鳶在方樾川看不見的地方,陪他在機場坐了八個小時,看他一直改簽拖延時間,固執的等自己來找他。

但時鳶從頭至尾都沒露面,方樾川從白天等到晚上,從滿懷希冀到徹底失望,最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最後一班飛英國的航班。

*

折騰一天,時鳶從機場回到家啥也不想幹,簡單收拾完直接睡了,完全不記得跟方樾川報平安這件事。

方樾川十點左右給她發了訊息,問她到家沒,時鳶凌晨一點起來喝水時才看見,然後回:【早到了,不好意思我太累睡著了。】

這個點時鳶沒指望方樾川會給她回訊息,沒想到這邊剛發出去不久,那邊就回了。

方樾川:【我猜到了,不過你怎麼又醒了?】

時鳶:【渴了,起來喝水。】

方樾川:【嗯,喝完繼續睡吧。】

時鳶:【你怎麼還沒睡?】

方樾川:【因為還在加班。】

時鳶挺震驚的,忍不住吐槽:【這麼晚還加班,你們老闆和閻王有約定是吧,著急往下面送人。】

方樾川發了條語音過來,聲音還帶著沒有褪去的笑意:“我就是老闆,送也只送我自己。”

時鳶突然想起來方樾川家大業大,肯定不可能當打工人,當時就不心疼他了,回道:【那你加吧,我睡了。】

方樾川:【嗯。】

翌日。

時鳶感覺自己還沒緩過勁,但打工人還得按時上班,帶著一身怨氣起床去了公司。

時鳶再忙也是五個藝人的進度一起關注著,馬上九月了,時希月還在劇組,鄧祁在外流浪還沒回來,荀楓在拍綜藝,楚景鑠近期剛剛殺青從劇組回來,時鳶給他的安排是讓他好好準備開學,然後認真學習。

一圈看下來現在主要還是跟白詩韻,因為她熱度正高,公司加急給了更好的配置。

這段時間公司新招了不少人,白詩韻的團隊變得更加完整了,倒是沒有最開始忙活的厲害,但是通告依舊很緊。

白柴Cp目前勢頭很猛,今天白詩韻上午要和柴嘉澍一起去掃樓,下午還得去拍雜誌,時鳶得跟著去,也是忙的一批。

為了能輕鬆一點,時鳶直接把梁夏留下當隨行助理了,一路上車基本都是梁夏在開,能有空睡一會時鳶就睡一會。

幾個人從早上忙到下午,掃樓活動還沒進行完,時鳶又收到萬鵬的訊息,說荀楓拍綜藝有水上的遊戲,渾身都溼透了,現在正在發高燒。

時鳶臨時決定過去看看,讓梁夏和柳雪一塊留在這邊盯現場,有問題再聯絡她。

綜藝拍攝地點在臨川,高鐵兩個多小時就能到,時鳶沒有多磨蹭,連行李都沒帶,交代完這邊就拿著包打車去了高鐵站,連高鐵票都是在車上買的。

又是一番折騰,時鳶到醫院時都已經八點多了,累到站都不想站,進到病房先找了個凳子坐。

荀楓還在打吊瓶,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白熾燈太亮,照的他臉色和唇色都白的厲害,看著一點精神沒有。

他平時那麼鬧騰,這次時鳶來他竟然連話都沒怎麼說,時鳶就知道他狀態很差。

時鳶問萬鵬:“醫生怎麼說?”

萬鵬:“驗了個血,醫生說可能是病毒性的,一時半會不一定能好,現在藥也吃了,就等著打完吊瓶看看能不能降下來。”

時鳶皺眉:“導演那邊通知了嗎?”

萬鵬:“已經溝通完了,導演讓先休息。”

時鳶:“行。”

荀楓盯著時鳶看了一陣,因為生病,聲音啞啞的問:“你好像很累?”

時鳶疲憊的嘆了口氣:“最近確實很忙,我昨天剛去過林西,今天上午又一直跟著白詩韻她們跑通告,那邊還沒結束,你這邊又出意外了。”

聽見白詩韻的名字,荀楓垂下的眼睫忽閃了一下,慢吞吞的問:“她自己參加活動,還是跟別人一起?”

時鳶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回道:“和柴嘉澍一起。”

“……”荀楓臉上情緒沒有明顯變化,沉默一陣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說,“萬鵬在這裡陪我就行了,你去酒店開個房間休息吧。”

萬鵬附和道:“對,鳶姐,我們住的酒店就在這附近,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看著。”

時鳶想留在這陪也是有心無力,一來她在這幫不上忙,二來身體確實太累,又跟兩人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萬鵬跟她說了酒店地址,確實不遠,時鳶打車都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到酒店後,她鞋都沒來得及脫就先躺床上了,本來是想著先歇一歇再收拾,結果就這麼睡著了。

時鳶睡得又快又沉,如果不是因為半夜來電話,她絕對不能醒。

其實第一個電話響的時候她確實沒醒,只是翻了個身又睡了,架不住對面一直打,到底是給她吵醒了。

時鳶睜眼的時候覺得眼皮千斤重,魂都在飄,都沒看清來電顯示,就先接了電話。

她閉著眼睛,不太有耐心道:“喂?”

對面傳來章蕙著急的聲音:“鳶姐,有狗仔拍到希月和周瞬接吻的照片,現在都上熱搜了,怎麼辦啊!”

時鳶本來還在犯困,一聽這話瞬間清醒了:“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