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趕來時,姜明初剛被丟在休息平臺,警察上前確認他的身份。

許微棠跟警察前後腳到的,她扒拉開身前的兩名警察,一臉擔憂的衝到我的面前。

“許老師,你怎麼來了?”

“你出事,我能不來嘛!你丫的膽子也太肥了,竟然敢一個人來找姜明初,你不要命了!

許微棠摸了摸我的胳膊腿,確定它們好端端的長在我的身上,伸手去擦我滿是血汙的臉,“寶,你的臉上怎麼那麼多血?怪嚇人的。”

“不要碰,阮楨的臉受傷了。”

溫敘言握住我的胳膊,將我向後拉了一步,避開許微棠的手。

許老師聽到我受傷,她紅了眼睛,“楨寶的臉受傷了?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她以為自己有九條命,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我臉上、手背和肩頭都有刀傷,獨自面對姜明初時,極度的緊張和害怕讓我一度忘記疼痛。此時危險解除,刀口處好似有東西在跳動,疼的我呼吸都急促了些。

我不想讓許微棠擔心,本想跟她說“一點小傷,不礙事”,溫敘言話一出口,我已經到嘴邊的話的硬生生卡住。

“溫學神是不瞭解楨寶,她手上破一點皮,都會疼的嗷嗷……”叫!

許老師怕她的形容會破壞我的形象,迅速換了種說法,“疼的淚眼婆娑,這都流了那麼多血,楨寶沒哭,鐵定是被嚇傻了,沒反應過來。”

此時,我已被溫敘言帶進電梯,許老師跟在我的身旁,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楨寶,你要疼就哭出來,別忍著啊。”

“你別擔心,我的傷不疼。”

疼痛讓我的話語帶上顫音,溫敘言低頭看了我一眼,皺成川字的眉頭又緊了緊。

他氣息冷冽,我不自覺的朝許微棠身旁挪了挪。

120在樓下等候,我剛上車,姜明初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架著從單元門裡出來,塞進警車。

這一次他插翅難逃。

“醫生,給她處理下傷口。”

溫敘言叫過醫生,消毒水浸入傷口,我的眼淚迅速蘊滿眼眶,“醫生,你……你輕點。”

“現在知道疼了?”溫敘言沉著臉,“加班加到安華府,你是路痴?”

“我是被蔣溪騙來的。”我哪知道姜明初從醫院逃出來,正在安華府蹲我。

我傷口疼,又被溫敘言罵了一通,眼淚跟不值錢樣嘩嘩的往下流,我對著他伸出手,“你手帕借我一下。”

溫敘言沒有拒絕,從兜裡掏出手帕,放在我的手上,對著醫生說,“有麻藥嗎?”

“有,根據她臉上的傷口深度……”

“給她做區域性麻醉。”

溫敘言打斷醫生的話,示意醫生動作快些。

在區域性麻藥的作用下,疼痛逐漸減小,最後消失。許老師在醫生給我處理傷口時,握著我的手不停的安撫我。

急救車上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急救,我肩頭的傷口深,需要到醫院進行縫合。

等處理完傷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傷口有感染的風險,我需要留在醫院。

溫敘言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他像我的保護神樣,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如果不是清楚他的人品,我會以為他在我身上裝跟蹤器。

對於他來說,我是他已故導師的女兒,他因為跟導師關係不錯,順帶著對我也多有照拂。他以為是順手的事兒,沒想到我會是個麻煩,他應該對我已經心生厭棄。

我開口跟他道謝,“今晚的事謝謝你。”

“這是止痛藥,散了麻藥,受不住吃一顆。”

溫敘言把手中的藥放在床頭櫃上,“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替代你的工作,你好好養著,爭取早點痊癒,回去工作。”

“我會的!”

“你好好休息。”溫敘言說完轉身,他在走到病房門前時停下腳步。

我以為他有工作上的事要吩咐,急忙開口,“明天的會議資料我會交給周易和傅涵,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之前我跟你說姜明初興不起風浪,你沒防備受傷這事,我也有責任。”

“這是我跟姜明初的恩怨,你是被我牽扯進來的,不需要自責。”

誰能想到姜明初能逃出有警察密切看守的醫院,我不可能因為溫敘言的一句話埋怨他。

溫敘言沒有說話,開啟房門離開,病房中只剩下我和許微棠。

許微棠明天要上班,我讓她先回去。

許微棠的視線在我和溫敘言身上旋了一圈後,若有所思,聞言,“你受傷在醫院躺著,我能安心回去休息?”

“許老師……”

“要不我們聊聊你今天爽約騙我的事兒?”

“……”爽約扯謊的事是我的錯,我不敢直視許老師的雙眼。

“楨寶啊,溫學神又幫了你一次,咱們不能用一句謝謝輕描淡寫糊弄過去。”

“那要怎麼感謝他?還請許老師指教一二。”

這也是我最頭疼的地方。

“要不咱們以身相許?”

“許老師,你能說點靠譜的嗎?”我抬手摸了摸臉上包著的紗布,“他是高嶺之花溫學神。我誰啊,一個已婚,被渣男騙的家破人亡的職場新人,雲泥之別。我配他?你可真敢想!”

“人得有夢想。”

“這個夢想給你了。”

“楨寶啊……”

“許老師,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我跟溫敘言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想再談論他,岔開話題。

“我跟你結束通話沒幾分鐘,溫學神打電話問我有沒有跟你在一起。我說你在加班。他說你下班後就離開了公司。我當時就想掛掉電話,聯絡你。溫學神接下來跟我說了一個炸裂的訊息,姜明初逃出醫院了。”

“姜明初恨死你了,他逃出來會第一時間報復你,我們必須在他找上你之前找到你。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我聰明的腦袋瓜子了。”

許微棠拉了個椅子在病床旁坐下,傲嬌說,“我跟你通話時,聽到‘安華府’三個字。我當時覺得耳熟,接到溫學神的電話時,我瞬間想到蔣溪在安華府有一處物業。”

“姜明初的母親在裡面住過一段時間,他熟悉安華府,或許就是他把你引過去的。我把心裡猜測告訴溫學神後,他立刻趕了過去。可能他當時離安華府比較近,在我和警察之前趕到了。”

我本來和許微棠的想法相同,當我傷愈後回到公司上班,看到周易辦公桌上已經處理過的違章時,才知道當天溫敘言的車速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