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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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期年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大山村那些叔叔嬸嬸也是為了鄧叔好,我不會在意的。不知鄧叔手裡的證據是什麼?可否拿出來給我和姐姐看看?”
聽見顧期年問證據,鄧榮臉上出現一絲不自在:“因為之前的事情,我並不是完全信任小少爺。”
他頓了頓又道:“這證據我沒放在身上。”
顧聽荷贊同道:“鄧叔謹慎是對的。”
“這證據就在......”
“鄧叔!”
鄧榮剛開口要說證據在什麼地方,就被顧聽荷疾言厲色打斷了。顧期年狐疑的看向自家姐姐,剛要開口詢問怎麼了。
顧聽荷就輕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鄧榮和顧期年順著顧聽荷的目光看向偏廳的東邊。東邊的牆上有一扇大窗戶,此時原本應該潔白無瑕的窗紙上透出一點黑色的影子來。看那影子的形狀,像是小丫鬟頭上的髮髻。
顧聽荷冷笑一聲:“這丞相府早就是風婉兒的天下了,原本我還能護住我自己的院子。現在我才離家三日,我的院子裡也被她安插進了人。”
顧期年垂下眼眸,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想起他前些年和風姨娘親近的諸多行為,豈不是等同於認賊做母?顧聽荷知道這倒黴弟弟在想什麼,但是現在她也不想多說什麼。
在原書裡,原身這個弟弟顧期年跟顧新月相當親近。原書中的顧期年十分討厭原身,甚至最後原身的死亡其中也有這個弟弟的手筆。顧聽荷來了之後,一直在努力維繫姐弟之間的關係。她也一直試圖讓顧期年看清楚,風婉兒和顧新月這兩人的嘴臉。
儘管現在顧期年已經不怎麼愛和顧新月親近,但是他還是覺得那母女兩個是挺好的人。現在他親耳聽見真相,想必以後會看清楚更多的事情。
顧聽荷斟酌後道:“鄧叔,這證據具體在什麼地方等私下你再告訴我。現在,我們先按兵不動。”
“小小姐為什麼不馬上派人拿了證據,我們去告訴老爺?”鄧榮有些不解,殺母仇人就在面前為什麼不揭發她?
顧聽荷無奈道:“沒用的,風姨娘現在是父親心尖上的人,父親不會讓我們動他的。”
“我們就算把證據放在他面前,他一句這是偽造的拿去燒了,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可,可。”鄧榮囁嚅著,他有些不相信顧丞相會這麼絕情。
“小姐好歹是丞相的結髮妻子,丞相怎麼會這樣?”
結髮妻子?顧聽荷冷笑一聲,原身母親的死和她這個年少情深的丈夫怕是脫不了干係。風婉兒一個沒錢沒權的戲子,如何能驅使得動別人給她辦這種事。
下人,是最會看人臉色的。倘若顧文彥能對聶古柔重視一些,又有哪個下人會有膽子對堂堂丞相夫人動手呢?
“鄧叔,未免太高看我們這個父親了。”
顧聽荷嘲諷道:“說不定查到最後會發現母親的死是父親指使的呢?”
鄧榮大驚趕忙勸道:“小小姐,日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再說了。”
那邊消化好情緒的顧期年一臉見怪不怪:“沒事的鄧叔,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姐經常說。有時候還當著父親的面說,把他氣得夠嗆。”
顧聽荷瞪了他一眼,然後清清嗓子對鄧榮說道:“鄧叔,丞相府太不安全了。不如你跟我回南平王府吧,至少在那邊沒人敢動我這個王妃的人。”
鄧榮搖了搖頭:“我想留在丞相府接著調查小姐的死因。”
“鄧叔你就跟著姐姐回去吧,府上的事情有我你就放心吧。”顧期年湊過來鄭重說道。
見鄧榮還是不情願,顧聽荷又道:“期年以後要擔起門戶的,是該歷練歷練了。我也會從旁協助他調查,鄧叔你就放心吧。”
“再說我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您幫忙。”
鄧榮嘆了口氣,這才同意了和顧聽荷去南平王府。聽到顧聽荷說有事情拜託又趕緊詢問是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大事,母親的嫁妝我都從風姨娘手裡要回來了。”
顧聽荷笑著轉到書桌後面的櫃子旁邊,開啟第三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本厚厚的賬冊。
“我娘走的早,風姨娘更是什麼都沒教我。這些產業拿回來了,現在急需有人打理。”
顧聽荷把賬冊放在鄧榮手裡,笑著道:“另外,我現在是南平王妃了,也需要有人教我如何去管家。就是不知道鄧叔願意不願意教我了。”
鄧榮用手指摩挲著賬本深藍色的封面,他感慨道:“沒想到這輩子我還能在再做回管家,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就要當一個田裡刨食的泥腿子了。”
“小姐,小姐。”麥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怎麼了?”顧聽荷提高聲音問道。
“二小姐和沈五爺來了,老爺叫您去前廳吃飯。”
顧聽荷扭頭對鄧榮說道:“鄧叔,你先在我這裡看看賬本。一會我安排小丫頭一會來給你送飯。”
鄧榮點了點頭:“小小姐和小少爺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顧聽荷姐弟二人趕到前廳的時候,顧文彥和沈少珩兩個人正相談甚歡。沈少珩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顧聽荷,相較於顧新月的嬌俏可人,顧聽荷的長相屬於明豔大氣。當她沒有主動釋放善意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會十分清冷。沈少珩目不轉睛看著一臉漠然的顧聽荷,不得不承認她是越來越吸引人了。
正在和自己女兒說悄悄話的風姨娘,敏感的注意到了沈少珩看向顧聽荷的目光。她心裡警鈴大作,推了推顧新月。在顧新月詫異的目光中,風姨娘笑著開口。
“老爺,別光顧著和少珩聊天啊。都是自己人以後聊天的時候多著呢。”
風姨娘笑著去拉顧文彥的衣角:“大小姐和三少爺都來了,咱們開飯吧。”
顧文彥此時心情甚好,大手一揮安排丫鬟們上菜。
食不言寢不語,原本吃飯的時候是不該說話的。但是沈少珩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想和顧聽荷說點什麼。這女人從進門開始就沒正眼瞧過自己,怕不是都沒看到自己來了。
“大姐,在南平王府還好嗎?”沈少珩忍不住開口問道。
顧聽荷一邊扒著飯,簡短回道:“挺好。”
“老爺您快勸著大小姐多吃點,這王爺新婚夜沒洞房就上了前線,妾身都替大小姐委屈。”風姨娘一邊給顧丞相佈菜,一邊說道。
顧丞相冷哼一聲:“哼,還不是她自己選得夫君?”
沈少珩皺了皺眉頭,這顧丞相對待兩個女兒的態度未免差別有點大了。他剛要開口說點什麼,風姨娘又接著開口了。
“您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昨天您不是還說想女兒嗎?”
顧文彥撇了一眼還在努力吃飯的顧聽荷道:“我那是想我的新月,日日就會惹事的丫頭想她幹什麼?”
“岳父大人這麼說就不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姐再怎麼說也是您的女兒。這偏心太過總歸是不好的。”
沈少珩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說了幾句。顧聽荷停下扒飯的動作,向沈少珩投去疑問的眼神。
顧新月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她低著頭悠悠道:“夫君說得對,父親也該對大姐好一點。”
“你......”
顧文彥當眾被小輩下了面子,氣得想斥責沈少珩幾句。你了半天,卻也沒想出什麼辯駁的話來。
風姨娘連忙哄著顧文彥,好說歹說才叫顧文彥臉色緩和了一些。
飯後,顧文彥回了書房,顧新月則是有些生氣地跟著風姨娘回了風姨娘的院子裡。
沈少珩站在前廳門口眼睜睜看著顧新月氣呼呼跟著風姨娘走了,他隱約明白顧新月為什麼生氣。但是他並不想追上去哄,沈少珩沉默的站了一會,轉身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麥冬被顧聽荷打發去給鄧榮送飯了,此時顧聽荷正一個人穿過後院的小花園。顧聽荷一邊思索著如何探查母親的死因,一邊慢慢往前走著。這時候從假山後面突然伸出一隻手,顧聽荷一時間沒有注意被那隻手拉到了假山後面。
“唔!”顧聽荷下了一跳,拼命掙扎起來。
那人確實用手捂住了顧聽荷的嘴巴,低聲道:“是我!你不要叫,我就鬆開你。”
熟悉的聲音,顧聽荷這才發現抓著自己的人正是沈少珩。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話,示意沈少珩將自己鬆開。沈少珩緩緩鬆開了捂住顧聽荷嘴巴的右手,眼睛確是一眨不眨盯著顧聽荷。
“沈小將軍這麼做於理不合吧?”顧聽荷揉了揉撞在假山上的腦袋,冷靜問道。
“咳咳。”
沈少珩不自在的咳嗽兩聲,然後道:“我找你過來是有事情要問你的,不是故意唐突你的。”
顧聽荷皺眉:“沈小將軍要問什麼,在大廳廣眾之下不能問?非要來這假山後面揹著人問?”
沈少珩被顧聽荷嗆得無話可說,乾脆也不再找理由。
他看著顧聽荷問道:“聽荷,如今你心裡可還有我?”
顧聽荷挖了挖耳朵,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心裡有你?”
沈少珩點了點頭,一臉希冀地看著顧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