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些跟華初恩同齡的年輕男女,漂亮有型有氣質有錢也愛玩,華初恩的話一落,所有人邊看著華清越邊笑,像在輕佻地看著一件展品,暗自揣測他變態在哪,互相耳貼著耳在議論些什麼,聽不大清,氣場均勻融洽,襯得華清越和這裡格格不入。

華清越沒有生氣,甚至沒有洩露一絲一毫不開心的情緒。

依然溫潤如玉,清冷平和。

在看到她親那男的臉時,也只喉頭微動,斜額,跟在場的人禮貌點頭示意,嗓音溫和:“你們好,我是初恩的哥哥,家長擔心,讓我過來帶她回家。剛才麻煩你們照顧她了。”

他彎腰去握華初恩的手,華初恩靠在帥哥身上,輕飄飄甩開他,他也不氣不惱。

只是那笑意微微帶著涼意,像午夜陰沉吹過的風,沉悶。

男人清冽好聽的嗓音,這禮貌紳士的姿態,在場年輕女生們同時默契地互相擠眉,極品啊,不錯,有幾個漂亮女生笑著打趣:“華初恩,這真是你哥哥啊?長得真好看。”

華初恩本來有點醉醺醺,聞言,目光猛然銳利幾分,繞著那排女生掃了一圈。

她注意到,那些女生們雖然也在笑,但那笑聲比平常多了幾分嫵媚,眼睛也悄摸著往華清越身上瞥,臉紅紅的,華初恩眉眼生出點惱意,淺笑彎起的唇斂住。

旁邊帥哥遞過來一杯酒,她還沒伸手接,就被華清越輕輕一擋,他俯身,靠近挾帶一陣清寒的氣息,華初恩呼吸微滯。

“她不喜歡喝酒,就不要給她喝了。”他和顏悅色地說。

還真像個真的為妹妹著想的哥哥,華初恩心裡嘲諷,眼睫毛揚著盯這張道貌岸然的臉,他的目光也徑直朝她看來,目光冷寂,如燒灰。

帥哥是個體面人,淺淺勾起個體面微笑。

“這是酒吧,當然得喝酒。你也坐下來吧,大家一起玩。”

默然幾秒,華初恩高挑柔軟的身體貼著帥哥的半個身體,笑:“是啊,一起玩嘛~”

華清越太陽穴青筋微凸,他沒應這句話,直接將華初恩從那男的身上攥了起來。華初恩手臂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扯疼,忍不住痛撥出聲,手中酒杯驀地倒地,混著酒灑了一地,四周瞬間無聲,所有人目光紛紛往這邊看來。

兩人距離貼近,華初恩仰頭看著眼前這個極為熟悉的臉,男人的眼瞳彷彿覆了淺淺一層薄霜,她被他盯得莫名心微微跳動,手指甲陷進他手臂的肉裡,對他的強勢很受用。

華初恩得意笑著,用一種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你不是不理我嗎,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還來找我?”

快半年了,華清越沒有一天不是對她保持疏離狀態,問什麼都是“嗯”“好”,甚至她試圖有意無意地向他示好,他也絲毫沒理會她,時不時人間蒸發,她到處都找不到他,只能用失蹤引起他的注意了,雖然過程缺德了些,不過Whatever(隨便啦),目的達到就好了。

華初恩的眉毛剛得意洋洋揚起沒幾秒,突然就聽見男人清冷低磁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如寂靜空曠的雪,很涼,蕭寒:“為了氣我,你故意玩失蹤,用這種父母擔心的方式?”

她一愣。

華清越瞳仁黑得要滴水,聲音很輕,也很沉。

他說:“我現在不會心疼你了,所以,別讓我真的對你發脾氣。”

華初恩滯住了。

遠處的舞池群魔亂舞,音響聲震天響,射燈五彩斑斕,整個世界彷彿是深邃的大海,一翻全是浪,無聲地遊走在男女之間,眉來眼去打情罵俏,滿園春色關不住。

唯獨兩人這一小隅地,就連呼吸都是寂靜的。

圍觀眾人本來還好整以暇看著這兄妹倆,正暗自納悶這兄妹倆會不會舉止太親密怪異了些,下一秒,就見那平常無法無天的華初恩動作突然停頓。

那一向嬌聲怒罵、風情高傲的絕豔面龐,正死死咬著唇,臊眉耷眼,眼眶紅紅地瞪著她面前的男人,眼神是極為兇狠的,惡狠狠的。

但任誰看都能看出來,她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