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媽將眼前的大姑娘當成從小養在籠裡的鳥。

鳥兒就算有天翅膀硬了,也休想逃脫她這個看籠人。

雲觀瀾看一眼隨媽,這個從五歲起就如舊時的管事嬤嬤一樣看守在她身邊的雲家忠僕,忽地一笑,“好啊,你陪我一起。”

隨媽繃緊的麵皮子露出一抹滿意。

卻又聽大姑娘指向樓上道,“可是,隨媽,匣子我忘記在房間了,房間門沒鎖,你上去幫我拿下來吧!”

聽到匣子,隨媽登是緊張起來。

比起隨時監視大姑娘,從姑蘇城帶來的匣子才是萬不能出事的。

隨媽急了聲,“大姑娘怎麼敢把它單獨扔下不管。”

說完,顧不上雲觀瀾,匆匆快步往樓上去。

雲觀瀾冷眼一笑,轉身就走。

她說過,雲家敢把她放出來,再想管著她,簡直痴心妄想。

她重活一世原本想要放下屠刀試著做個人。

卻總有些人想把她身上這層人皮子揭下來,露出魔鬼的真面目。

雲觀瀾輕鬆甩下隨媽,走出陳家。

大門外。

白成宗倚靠在跑車前。

他一派休閒公子哥的瀟灑帥氣勁,笑得溫柔和煦親熱打招呼,“月月,昨晚睡得還好嗎?”

雲觀瀾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

做綠帽男做得這麼開心的,也是少見。

她走去自行開啟車門坐進車子後,才緩緩細聲道,“昨晚睡得不太好,一想到你小叔叔今天有可能要我陪睡,我就害怕的一整晚都睡不著。”

她適時地垂了眼,像是傷心極了,“真陪睡了,傷到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辦?”

她噁心人和戳人心窩子時一向精準。

白成宗被她的話噁心到了。

他一雙眼珠子瞪得像要吃人,想要吼一聲“賤人”,卻生忍著握著拳頭狠狠砸向自己心口窩一拳。

疼得他眼前全是綠色。

車子開得飛快。

像是不要命一樣。

雲觀瀾倒是不怕白成宗故意折騰,只是早餐吃的很飽胃有些不舒服。

她嗓音清冷地喊了聲,“白成宗,你嚇到肚子裡的寶寶了!”

一頭綠的白成宗,“……”

哧!

跑車急剎車停在路邊。

耳邊是白成宗狠戾的吼聲,“雲觀月,你特麼什麼意思,又想跟我鬧是不是?我給你臉了是吧?以為肚子裡懷了我的種,就可以隨意對著我耍性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白成宗不缺女人,要不是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小叔的八字相配,你以為憑你陳家小門小戶的身份,能夠得上京都四大家族的白家。你做夢呢!”

渣男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惡狠狠的一副吃人樣,似是身邊的女人敢再不識相,就能生吞活剝了她。

雲觀瀾木愣著小臉像是嚇到了。

她此時卻是在心裡想,“我一向精明的妹妹,是如何看上眼前這種貨色男人的?看來陳家一家子把妹妹快要逼瘋了,妹妹才會當一隻睜眼瞎,選擇扒上眼前的噁心東西,脫離陳家。”

陳家人該死!

眼前白成宗也該死!

她對於給妹妹報仇,原本就是有一搭沒一搭,倆人雖是血系雙胎,卻並沒有幾分姐妹情。

偏偏陳家和雲家不知死活,非要逼她來京都。

她若不做點什麼,怎麼對得起這些人的大費周章呢。

白成宗見女人像是老實了,罵咧一聲,重新啟動車子。

早九點多時。

雲觀瀾第二次來到白家若大的宅邸。

下車前。

白成宗兇狠地警告,“別真讓那短命鬼佔便宜,你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白家嫡子身份,才能繼承白家家業。這孩子得安全的生下來,名正言順地佔了白家嫡子的位子。”

雲觀瀾靜靜地聽著,小臉瞧著很是聽話,卻心裡想,“看來,想要搶奪白家若大家業,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白家家主只認嫡系,怕是嫡系手裡握著令白家旁支忌憚的手段,令他們只能走偏門左道上不得檯面的下作手段爭家業。”

比如眼前,白成宗把一個懷著自己種的女人,送去給短命的小叔叔沖喜。

到時生下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白家嫡子。待到短命的小叔叔死了,白成宗就可以憑著尚年幼的親生子,穩坐真正的白家掌權者。

雲觀瀾心下輕嘆,“白家那個好看的短命鬼有些招人憐呢,我今兒要不要輕點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