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水嗎?”

雲觀瀾走了進去,瞥過四下,在不遠處的圓桌前倒了一杯溫水,遞向短命鬼男人。

男人盯著她不作聲,不時地咳一兩聲。

雲觀瀾見他不接,按她原本的性子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若是眼前男人短命的現在死了,她恰好還可以回她的道觀繼續做姑子去。

偏偏看著床上病弱的過份好看的男人,她心生欺負人的心思。

她動手了。

伸出纖細的手指,就那麼直白地捏住了男人下巴,甚至故意用指尖撥弄了男人淡色的唇。

在男人微動唇想要呵斥時,一杯溫水湊近,迫得男人不得不仰臉喝了進去。

水喂的不急不徐,沒有一絲撒落出來,也沒有嗆到男人。

雲觀瀾真想要做什麼時,少有人能攔得住她。

只看她想不想而已。

“好喝嗎?”

雲觀瀾收了手,將空杯子隨意扔了床角。

她此時倒揹著手,身子微微前傾,一張俏白的小臉,幾乎貼近到男人的眼皮子前。

倆人很近,近得呼吸都能聽見。

“你想要做什麼?”

男人仰頭避開,聲音裡有了不耐。

“我想勾引你!”

雲觀瀾逼近一寸,逼得男人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眼,像看一個小瘋子。

男人一把想要將眼前這個行事大膽沒有分寸,說話不知羞恥的小瘋子給推開。

雲觀瀾卻一下子側坐到了他的懷裡。

男人渾身都是一僵,僵得臉白的更像個短命鬼了。

他顫了聲,“你,你一個小姑娘,你,你簡直胡鬧!”

雲觀瀾勾唇笑得妖豔如精怪,“我十八了,成年了,家裡人說我是大姑娘了,可以成親生子延續血脈了。”

她瘋得徹底。

他卻氣笑了。

他也不再躲,眼底漫上銳利的審視,“白家人死絕了,找你這麼一個小瘋子來,想要白家的嫡系血脈延續,除非我死!”

雲觀瀾卻起了身,淡淡一句盯著他,“哦,那你死吧!”

她看他像看一個真死人。

他臉僵了僵,連湧到嗓子眼裡的咳都止了聲。

他活了二十好幾歲,以為識得這世間所有一切,再沒有什麼人或是事能引得他驚奇了。

卻獨獨今夜裡真是長見識了。

他真真氣笑了!

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後來笑聲中夾雜著咳聲,差點喘不上來氣。

這一次,雲觀瀾沒有好心給短命鬼男人端水。

男人抬起咳紅的臉,卻指使她,“去,給我倒杯水來。”

雲觀瀾挑眉,伸手撿拾起扔在床角的杯子,就去倒了一杯水,遞向男人。

男人眼含嫌棄,“你就不能換隻新杯子?”

男人明顯有些潔癖。

雲觀瀾不慣著他。

男人看她一眼無奈喝了一口,壓下嗓子的咳,支撐著坐直了身子,漆黑的眸子細細盯過來,忽地冷冷一笑,“白家那幫老東西,真真的眼拙,竟是請了一尊羅煞佛回來。”

“我不是佛,我是姑子!”

雲觀瀾指了指自己的道姑頭,又指了指自己的月白色道袍。

男人一噎。

雲觀瀾定定打量一眼男人,失了玩興,“白家九爺?真人不露相,我們認真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