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嚇得忙切換到微信大號,捂緊自己的小馬甲。

蘇鬱沒有說謊,院長媽媽真的給她安排了相親。

對於她二十五歲還沒有交男朋友這件事,院長媽媽不知電話裡催促過多少次,替她到處蒐羅打聽身邊的優質未婚男人。

以前她有著和顧硯馳那層關係,不敢公然去相親,每次院長媽媽的安排都被她委拒了。

顧硯馳那個人佔有慾嚴重,倘若知道她去相親肯定當下就甩張卡讓她滾蛋。

如今也算是恢復自由身,給院長媽媽一個交代,實在是催婚催得緊。她把這事應下來,準備去露個臉走走過場,說不定對方也是被逼的。

蘇鬱沒有特意收拾自己,只是穿了件日常的連衣裙,和往常一樣出門。

約會地點是男方定的,在西城區的一個咖啡廳。

蘇鬱控制著時間,在約定前十分鐘趕到,她進門時,窗邊一位男士向她禮貌招手。

蘇鬱驚訝,

“你怎麼知道是我?”

男人是個大學老師,如院長媽媽所說,長相清秀,鼻樑上架著一副無邊框眼鏡,穿著一件經典款白襯衫,整個人看上去斯文有禮,給人第一感覺是個好相處的人。

“蘇小姐你好,我叫裴文嶼,方院長給我發過你的照片,所以……”

蘇鬱勾了下唇,與男人禮貌握手坐下。

蘇鬱隨便點了杯咖啡,醞釀了半天開口。

“裴先生,實在是抱歉,我這次來相親是被逼的,其實我暫時還沒有找物件的打算,做為道歉今天的咖啡我請客,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你回去跟方院長說一聲,就說你沒看上我?”

蘇鬱姿態放得很低,愧疚中帶著幾分期待。

裴文嶼扶了扶眼鏡,抿唇一笑,

“好巧,我也是被逼著來的,也請蘇小姐回去說一聲,就說沒看上我。”

話說明白就輕鬆了,接下來的氣氛自然起來。

兩人隨便聊了一會兒,裴文嶼看了下腕錶,

“我下午有課,先走一步。”

蘇鬱招了招手點頭陪笑,目送他離開後獨自品那杯沒喝完的咖啡。

裴文嶼剛走,一位滿身名牌的年輕女孩不請自來的坐進卡座。

蘇鬱凝眸,幾秒後反應過來,是昨天點《小三》的那位。

“你也許不認識我,但你肯定聽過銀泰市寧家,我就是寧家大小姐,寧雪兒。”

蘇鬱確實沒聽過什麼寧雪兒,寧家的名聲倒是如雷慣耳,銀泰市首屈一指的地產公司。上個月,她還跟著顧硯池出席過寧家老太太的生日宴。

蘇鬱淡然的聳了聳肩,

“所以呢?”

顧硯馳已經讓她滾蛋了,還要怎樣?

寧雪兒摘掉墨鏡放到手邊,質問的語氣道,

“顧硯馳脖子上是你咬的吧?”

蘇鬱不慌不忙抿了口咖啡,這是來找她算賬的。

她倒也不怕事,她與顧硯馳那段關係沒結束時,顧硯馳身邊還沒寧雪兒這個人,她並不算破壞誰,不虧欠眼前這個女人什麼。

寧雪兒見她不說話,便認為她是心虛預設了,

“我警告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三天之內就能在各大新聞看到我們訂婚的訊息,我是他的未婚妻,如果讓我發現你再纏著他,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寧雪兒的一大段話,蘇鬱只記得一句,‘我是他未婚妻’,這幾個字不斷地在她耳邊迴旋。

她以為顧硯馳只是結交了新歡,卻沒想到一步到位,這就要訂婚了!

蘇鬱臉色煞白,努力平復著氣息,

“你們是商業聯姻吧?”

寧雪兒紅唇輕抿,一副正宮娘娘的姿態,

“商業聯姻又怎樣,你在顧硯馳身邊做秘書應該對他的家庭很瞭解,他現在雖然是顧氏的掌舵人,卻不是顧氏的最大股東,只要顧老爺子不順心,隨時可以更換接班人,畢竟他只是顧家的私生子,而顧家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他需要我的家族給他帶來的這一份保障。有寧家的牽制和他的能力,強強聯合,這個位置他就算坐穩了。而你,能給他帶來什麼?”

蘇鬱一隻手緊握著咖啡杯,關節處泛白。

寧雪兒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把無形的誅心刀,自己這爛進泥裡的身世背景能給他帶來什麼?

自古男人難過美人關,而面對江山與美人時,多是選擇了江山,棄了美人。

權,對一個男人來說是致命的誘惑,何況她於顧硯馳而言只是一個床伴,根本就不值得他猶豫。

顧硯馳那個人她是瞭解的,他喜歡運籌帷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娶一個女人坐穩顧氏江山,這筆買賣穩賺。

與寧雪兒不愉快的談話結束後,蘇鬱在出租屋頹廢了三天,三天後,她果然在手機上看到顧寧兩家聯姻的新聞。

照片裡,顧硯馳側眸看著身旁的寧雪兒,眼神裡的溫柔溢位螢幕,兩人站在紅毯上郎才女貌,不知有多般配。

顧硯馳與寧雪兒即將訂婚的訊息一公佈,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衝上各大平臺熱搜。全國網民都在議論這門婚事,紛紛敲動按鍵發出祝福,評論下方,滿螢幕的‘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蘇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可這一天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喜歡了七年的男人,她用微信小號與他隔著手機暢聊人生,談理想,聊愛情。

三年的陪伴,上千個慾望交織的夜。

在這一刻,都結束了。

蘇鬱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活不下去,她靠近他,從沒想過給自己留退路。

他即將訂婚的訊息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顧氏總裁辦公室。

新的秘書上位頂替蘇鬱的班,對這份工作手忙腳亂。

顧硯馳罵人的話已經說累了,蘇鬱在時從沒有過那麼毛手毛腳,一杯咖啡都倒不好,這已經是他這幾天換的第三個秘書了。

顧硯馳看著桌上被咖啡浸透的檔案,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

“顧總……招聘秘書的檔案已經發出去了,很快就會來新人。”

說話的是顧硯馳的助理,蕭然。

顧硯馳手指在桌上無規律地敲著,顯然已經很不耐煩了,

“叫蘇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