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錦書陪著父母送走賓客,李鶴迎上來,滿臉堆笑。

“小妹,真是恭喜你了。”

“你叫我錦書就行。”錦書真想搓搓胳膊,都起雞皮疙瘩了。

李鶴厚著臉皮跟錦書套近乎。

正如錦書對她的評價一樣,李鶴是個拜高踩低的人。

之前她以為錦書是鄭昕的窮親戚,在極近挖苦之能事,不僅嘲諷錦書,就連陳晨和孫英她都不放過。

現在知道錦書是於家的孩子,她換了一副嘴臉,跟錦書說話就好像是一家人。

“小妹,這個是送你的,恭喜你認祖歸宗,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李鶴掏出個盒子塞給錦書,裡面是一個不輕的金鐲子,這是她爸媽準備的。

錦書把盒子又塞到她兜裡。

“爸媽說了,不讓收禮。”說罷也不給李鶴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走。

李鶴有意討好不成,見錦書轉身,她馬上露出個扭曲的表情。

小野種,還真把自己當千金大小姐了?

就算她是於家的女兒又怎樣,等自己過門了,就是她嫂子!

於家這麼大的家業,早晚都是於瑞言的,四捨五入不就是她的?

等她當了這個家的女主人,第一件事就是把於錦書這個小野種掃地出門,就沒見過女孩嫁人後還賴在孃家的。

錦書轉身,剛好把李鶴扭曲的表情看在眼裡。

李鶴忙收斂內心的真實想法,擠出個假笑。

錦書扯扯嘴角。

李鶴還不知道於家的錢被凍結了。

所以她為了嫁過來,拼命地討好於家人。

陳晨看不上她,不給她靠近的機會,李鶴就想從錦書這下手。

“對了,小妹。”

“錦書。”錦書糾正她,小妹是於瑞言專用的,李鶴這麼叫太彆扭了。

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行吧,錦書,我有個事兒跟你說,本來呢,我是你未來嫂子,不該說這些的。”

“哦。”

“但是不跟你說呢,我良心過不去——鄭昕這個人,你還是不要太跟她親近了。”

“為什麼?”

“她就是個生活作風不檢點的,整日出去應酬,我昨兒還看到她在醉仙樓跟一堆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呢,這樣的女人,以後懷了孕都不知道是誰的。”

“昨天......”錦書想了下,“她是跟我一起去的醉仙樓。”

李鶴挑事兒的嘴臉尬住。

這個,她是真沒想到。

“李鶴,如果有天,我哥沒錢了,他不是於家的繼承人,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錦書問。

李鶴被錦書問得一愣,很快她回過神來,以為錦書是在考驗她。

李鶴擺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用小學時朗誦課文的聲音,抑揚頓挫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我和你哥,情投意合,無論他有沒有錢,我都會跟他在一起。”

“破產了,你也要他嗎?”錦書再問。

“當然了!他要是破產,我就是賣了房子拿出我全部積蓄,也會跟他在一起。”

“哦,行,我記下了,錄音機也記下了。”

錦書開啟包,在李鶴驚詫的表情裡,掏出個隨身聽。

熟稔地倒帶,然後播放。

李鶴的聲音從隨身聽裡傳來,我和你哥,情投意合......

李鶴臉上的蘋果肌都氣哆嗦了。

她覺得自己被於錦書嘲諷了。

“好好的,你錄音做什麼?”這怕不是有病吧?

正常人跟人聊天,會錄音?

“我這是幫你,如果你能做到你的承諾,我哥以後要是對不起你,我就拿這個打他的臉。”

錦書比了比磁帶。

她早就知道李鶴會這麼說,特意留個證據。

倒不是為了幫李鶴,是留著以後給她老爸聽的。

於瑞言想跟李鶴解除婚約的,他早就受夠了這個女人,剛好趁著家裡資金被凍結開口。

不過錦書覺得現在說不是時候,毛國的飛機明天開過來,等塵埃落定再說也來得及。

於弘文對自己一雙兒女的想法,不是太滿意。

於弘文是個厚道人,覺得既然是締結姻親,就這麼悔婚不地道,全家就他一個反對的。

對老爸這種心慈手軟的做法,錦書保留看法,她不想得罪人。

於弘文這個人,心地善良,做朋友和家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可是在商場上,這樣的性格真的不合適,要不他弟弟怎麼會造反給他逼成這樣?

如果不是錦書這個天降神兵及時救場,於弘文的仁慈和寬厚,就把全家人害死了。

商場如戰場,慈不掌兵,該狠心的時候就要狠點。

好在她哥於瑞言沒她爸這個老聖父的體質,還算是個拎得清的,要不錦書真擔心,這麼大的家業未來該何去何從。

錦書料定了她爸未來會反對哥哥退婚,提前錄這麼一段,等未來李鶴反水了,嫌棄她哥。

她就把錄音給於弘文聽,嘲諷效果拉滿。

想到這,錦書嘆了口氣。

這個家,沒她都得散。

於瑞言拿到妹妹給的磁帶時,樂得合不攏嘴。

“小妹啊小妹,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錦書嘴角抽抽。

“我可不是你的寶貝,讓我男人聽到了,你容易捱揍。”

“不過話說回來,李鶴不會真的說到做到吧?她要知道咱家沒錢了,還願意跟著我,我咋辦?”

於瑞言此刻的表情,宛若即將被家裡送出去和親的公主,悽婉哀傷。

他雖然換女朋友頻繁了點,可也不是飢不擇食,什麼人都往嘴裡嘩啦吧?

“她要真能做到,那你娶她好好跟人家過日子,這有什麼可說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患難見真情,你自然要好好對人家。”

錦書的眼落在不遠處的鄭昕身上,這話她說的倒是有幾分真心。

她當然不相信李鶴能跟她哥共患難,畢竟小於總還沒瞎,她看人還是挺準的。

她倒是覺得,鄭昕有患難見真情的潛質。

“哥,鄭昕知道咱家的事嗎?”錦書問。

於瑞言搖頭,家裡資金被凍結,只有家裡這幾口人知道。

“板蕩識忠臣疾風知勁草,明天毛國的飛機到了,事兒穩了,咱就跟她說。如果她願意繼續留下,就讓她做我的——”

“不行,她要是走了怎麼辦?!”於瑞言打斷錦書。

一想到鄭小豬要走,他的心就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