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剛好有一個早點攤,生意不錯。

三個金屬保溫桶,裝著豆漿和豆腐腦,錦書看著冒熱氣的豆漿,靈感湧上心頭。

吃多了林損人的口水,她也逐漸被損人同化了。

“來杯豆漿,不用我裝碗。”錦書掏出一毛錢付款,從桶裡舀起一碗豆漿,對著於婷妹潑下去。

於婷妹還在嘲笑錦書不自量力,猝不及防被帶點燙感的豆漿潑了一腦袋,燙得跳腳。

“回去告訴陳國棟,想要動我,他不配,還有你,想活命就離陳國棟遠點,離我也遠點!”

“你!!!”於婷妹氣得說不出話。

吃早點的人被這騷動吸引,紛紛看過來,有熱心腸的站起來勸架:

“小姑娘,你怎麼能潑人呢?”

“她是小三,跟有夫之婦勾搭一起。”錦書繼續氣於婷妹。

勸架的那個大媽聽到是小三,噁心地朝著地上呸了一口。

“活該,這種壞女人,潑得好!”

其他食客也紛紛附和,錦書帶了一手好節奏。

於婷妹被人指指點點,站在那狼狽不堪,氣得指著錦書罵:“你給我等著瞧,你會付出代價的!”

“你也給陳國棟帶個話,他那種每次一分鐘的男人,只配你這種賤貨,這句一定不要忘哦~”

錦書把手搭在下眼瞼上,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於婷妹氣跑了,從她那憤怒還滴豆漿的背影來看,氣得不輕。

錦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故意用這種幼稚的手段激怒於婷妹,因為只有這樣,於婷妹才會吹枕頭風,讓陳國棟提前下手。

於婷妹越想越氣,洗了個澡,直奔陳國棟辦公室。

進門就坐辦公桌上哭,哭得身子都顫顫。

“我好心好意把你的話告訴她,她不僅不領情,她還欺負我......”

於婷妹添油加醋,把錦書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哭。

陳國棟眼露殺意。

他不在乎於婷妹被欺負,但錦書揚言要食品廠改姓,這件事碰到了他的核心利益,他很憤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好心好意和解,這女人卻這麼不識趣。

想著給她點小恩小惠,把她拉攏到廠裡,放眼皮子底下看著,萬一能睡到她,後續也就沒障礙了。

在陳國棟的認知裡,女人的腦子跟下面是連著的,只要得到了她們的身體,就能征服她們的靈魂。

錦書拒絕了他求和的訊號,拒絕讓他征服靈魂,陳國棟起了殺心。

但很快,陳國棟又想到,上面現在正查他老婆買兇傷人的事,他暫時不方便下手。

於是壓下怒火勸於婷妹。

“她是你親妹妹,再說她說的也沒錯,你本來就是當小三的,你氣什麼?”

於婷妹牙都要咬碎了,突然,她想到錦書最後那句話。

“她可不止罵我,她還說,你一次一分鐘,也只配得上我這樣的女人。”

“放屁!!!”陳國棟氣得砸了筆筒,理智全無。

於婷妹看他這麼生氣,心裡暗爽,於么妹說的是實話,他本來就一分鐘,氣啥?

“老陳啊,她怎麼罵我都行,可她這麼說你,我心裡好難受啊,不信你摸——”於婷妹抓著陳國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使勁吹枕頭風。

眼見著陳國棟被“一分鐘”刺激的上了頭,於婷妹又自行發揮,添油加醋。

“她還說了,要讓張水靈把你一分鐘的事,開會時拿到市裡說,咱們廠現在傳遍了,你想全市廠子都傳遍——啊!”

於婷妹被陳國棟捏疼了,發出慘叫。

陳國棟雙目赤紅,這是真被氣急眼了。

“她敢瞧不起老子的一分鐘,老子就讓她看看老子的厲害!”

上面查得嚴不嚴的,陳國棟都顧不上了。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把於錦書抓回來,關小黑屋裡,奸了再奸!

奸到她服了為止!

要是一直不服,就丟她下河餵魚!

“你把張水靈叫進來,我要跟她說點事。”陳國棟奸計浮上心頭,拍拍於婷妹的屁股說。

“叫她幹嘛,她跟於么妹一個院的,她就是於么妹的走狗,你把她開了吧,讓我當副廠長?”於婷妹第一恨錦書,第二恨的,就是張水靈。

張水靈原本是被她踩在腳下的倉庫保管員,就因為於么妹給她出主意,她現在成副廠長了,於婷妹看到張水靈就鬧心。

“你懂個屁!張水靈是局長安排過來的,我有多大面子開除她?”陳國棟更鬧心了,於婷妹是漂亮,可一點腦子都沒有,跟她說話挺累。

於婷妹噘著嘴不樂意,她不願意看到張水靈,嫉妒。

“你先把她叫進來,這件事成了,她和你那個不聽話的妹妹都得倒黴,倒大黴!”

“行!我現在就去!”於婷妹聽到自己討厭的人要倒黴,破涕為笑,扭著腰出去找人。

下午,錦書在音像店喝茶,這會客人少,她落得輕鬆,養一養被林損人累酸的腰腹。

張水靈風風火火滿臉喜色地進來。

“嫂子!”

錦書做了個噓的手勢,給她拿了杯子倒了茶。

“喝口茶水,穩定下情緒。”

“我穩定不下來呀,我開心死了!我剛接了個大單,說不定我們廠提前就能扭虧為盈呢!”

張水靈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情緒就一直高揚,飛奔著找錦書分享喜悅。

“哦,多大的單?”錦書問。

比起張水靈的喜形於色,錦書的反應有些過於平淡,平淡到讓水靈有點掃興。

“超大的,一下子定了8噸的貨啊,說是後面還有幾十噸,這要是談下來,我們廠就不虧損了!”

“陳國棟跟你說的吧?”

“對呀,他說他家裡最近有事,他媳婦跟於婷妹鬧得不可開交,他忙不過,把這個大單交給我了。”

“哦,所以?”錦書扯扯嘴角。

她這一舀豆漿真沒白潑,於婷妹的枕頭風是管用。

上午潑完,下午魚就咬鉤了。

“他說晚上對方代表要跟我在醉仙樓談這個單,成了的話當場就籤合同,我尋思我也不太會,你陪我行嗎?”張水靈在廠裡沒什麼人脈,這種事她誰也信不過。

“行啊,怎麼不行?”

錦書痛快答應。

鴻門宴,豈有不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