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邪十八劍。

傳承自那位神秘劍靈。

第一劍,名為:銅雀。

無他,惟有一字:快。

快到令世間所有男人咂舌。

陳仙衣放開心神,劍仙女子散出一絲劍意,瞬間附著於溫養經脈中的本命劍“煉邪”。

一縷煌煌威嚴不可言表的至高劍意陡然出現。

隨即,銅雀劍式出手。

一抹幽光一閃而逝。

那位瞬息斬殺同境的神秘道士怪叫一聲,神魂劇烈顫抖,只覺得下一瞬必死無疑。

手中黃金塔隨心而動,瘋狂旋轉。

生出一圈圈金光漣漪。

手中同時出現一枚黃符,這是他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只是,在這位劍仙大人面前,一切都是徒勞。

“敕......”

法訣一字方出。

那一縷幽光,銅雀劍式已無聲無息穿過金塔光罩,刺入心臟。

劍意須臾走遍道士全身經脈。

所過之處,山崩地裂,一切化為齏粉。

道士滿臉驚懼,生機全無。

失去了元力支撐,那座金塔噹一聲掉落。

——

劍仙女子那一道劍氣,用完即無。

陳仙衣恢復清明,重新掌控身體。

見那位實力異常強橫的神秘道士已然生機全無。

心中對這位劍仙女子的實力愈加好奇。

只聽劍仙女子道:“這位小姑娘似乎有牽引‘紫火如意’符的秘寶,眼下還殺不得......”

陳仙衣嘟囔道:“我又不是殺神轉世,見人就殺。”

連續血戰,身邊隨從死傷殆盡。那位白衣少女卻依舊閉目盤坐,神魂似乎已經不在此處,對周遭變化毫無感覺。

陳仙衣撿起那尊黃金塔,仔細端詳。

塔底刻有古篆:鎮嶽。

這應該就是此塔名字。

外表無甚獨特,塔作七層,每層開東西南北四門,塔身每層中空,皆有一小小雕像。

或御劍,或出拳,或撫琴,或踏虛空,或擎山嶽,造型各異,氣象壯闊。

劍仙女子突然出聲:“啊?難道是他們?”

難得,這位神秘劍靈也有驚訝的時候。

陳仙衣問道:“他們是誰?”

劍仙女子沉聲道:“十萬年前,大荒出現一批人,自稱封天殿。他們實力強橫,秘密行動,掠奪各族資源,收羅大荒種種術法功卷,手段殘忍兇厲,引起眾怒。惹來太古神族中一位天才劍仙出手,追殺封天殿近百年,各處勢力被一一剷除。最終逼迫封天殿七位主人現身,在大荒第一禁地雲水淵展開決戰,一劍之下,斬殺七位赤品至尊。”

“這塔裡的七尊雕像,就是封天殿那七位赤品至尊。”

“莫非這道士和封天殿有什麼淵源瓜葛?”

陳仙衣卻只聽見:一劍之下,斬殺七位赤品至尊。

一時目炫神搖,心中豪情萬丈。

這就是劍修之殺力麼?

太好了,恰恰自己就是劍修呢。

劍仙女子毫不留情嘲諷道:“整整二十九天,才淬鍊出一把本命劍。就你這烏龜爬爬的速度,別說劍殺赤品至尊,給人家拉屎擦屁股都沒資格。”

陳仙衣沉聲道:“大姐,你別太過分了。”

劍仙女子說起這段往事,似乎意興闌珊,不耐煩道:

“趕緊收拾戰利品,等那小妮子神魂迴轉,紫火如意符必然出世。搶了,走人!少他麼給我廢話。”

陳仙衣眼珠子一轉,嗯?

為何提起那位天才劍仙,這位大姐情緒就有點失控?

劍仙女子冷森森道:“滾。”

好好好,惹不起,滾就滾。

——

陳仙衣立刻掃蕩戰場,撿戰利品:

道士手中有一枚不知名符文,另有一枚儲物戒,粗略一看,靈石三千,紫品功卷兩部,一杆鏽跡斑斑的破爛長槍,一束破爛卷軸。

唉,真是一窮二白。

反觀司馬氏那位黑衣老嫗,遺留有手中黑白雙刀,似是寶兵。亦有儲物戒一枚,裡面裝有:靈石五萬,上品丹藥百餘瓶,藍品功卷九部,青品功卷一部。

瞧瞧,什麼叫豪門?

至於那些武夫境僕從,個個都是拿俸祿的窮光蛋月光族,十餘人加起來,連一千靈石都沒湊夠。

——

轟!

一聲巨響。

只見巨響來自白衣少女那片區域。

她猶自盤膝而坐,身軀卻飛速後退。

身畔三十六支小小令旗陡然迎風而起,獵獵飛舞,飛往四周,籠罩區域轉眼擴大百倍,幾乎將整個山谷籠罩。

隨即,地面四分五裂。

出現一條如巨劍斬落而成的裂縫。

下一刻,少女雙眸睜開,散發出絲絲寒意。

與此同時,一道紫色火團自地縫中閃電般掠出。

紫色火團速度驚人,瞬息挪移數百丈。

只是三十六支令旗業已封鎮此處空間。

紫色火團來回閃爍,卻依舊不得逃逸。

白衣少女單指朝前,元力勃發,口中低喝:“五行天罡令旗,縛!”

三十六支令旗瞬間移動,將那紫色火團圍困,逼至少女面前。

“紫火如意符?還不現身。”

皓腕伸出,如探囊取物,將紫色火團抓住。

一枚紫色圓形符文緩緩顯現。

外圓內方,繁密紋路密佈其上,紫火不停升騰。

——

“小娘子,乖乖把紫火如意符交給我,我保證讓你安然離開。”

陳仙衣雙手環抱,遙遙出聲。

——

“是你殺了我的僕從?”

白衣少女手持紫火如意符,身畔三十六支小小令旗環繞拱衛。

冷漠聲音響起,帶著絲絲寒意與殺機。

只是施展秘法後,損耗不小,臉色極為蒼白。

不過這麼看來,更令人心生憐惜之意。

陳仙衣笑道:“當然不是。這位道士殺了你的僕從,而我則殺了他。哦,對了,這位道士還說你是先天空靈體,是雙修的好胚子呢。”

白衣少女眼中閃過一抹羞怒之色,目光掃過黑衣老嫗屍體,目光中露出一絲忌憚:

“我乃是大魏洛圖城司馬氏嫡女司馬卿,閣下到底意欲何為?”

陳仙衣呵呵笑道:

“不是說了麼?紫火如意符,我要了。”

司馬卿臉色變幻:

“你就不怕招來我司馬氏的怒火?”

忽然神色一變:“你是昊水之畔那人?”

陳仙衣呵呵笑道:“司馬姑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頓了一頓:

“不過於我看來,司馬氏的怒火何足掛齒?”

“我玄京周浩然,不用在意、也無需在意大魏任何一家門閥的怒火。”

絕!!!

周瀟然有位同樣驚才絕豔的兄長,名為周浩然,乃是玄京周族當代少主。不過他向來最反對陳仙衣和周瀟然的婚約。

此刻借大舅子威名一用,豈非物盡其用?

玄京周浩然?

司馬卿臉色鉅變!

可以說,除大魏朝廷之外,玄京周氏,當為門閥第一。

司馬氏縱然不弱,又如何與周氏掰手腕?

不過此人自稱周浩然,但誰又能知真假?

司馬卿沉吟片刻:“就算是周家公子,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紫火如意符,乃是我以秘法召喚而得,豈能拱手讓人?”

陳仙衣定定看著司馬卿,突然笑道:

“司馬姑娘對此物勢在必得,無非是想借‘紫火如意符’之力,洗滌清除體內的‘東流恨水’之毒,對吧?”

司馬卿失聲道:“你怎會知曉?”

陳仙衣繼續道:“我也並非巧取豪奪之徒,不如這樣:就在此地,你結陣療毒,嘗試解決‘恨水東流’之毒。無論成敗,之後都要將‘紫火如意符’交給我。”

司馬卿心中掙扎片刻,黑衣老嫗已死,此行已無後援。

而這位少年自稱來自周族,看似武夫境卻又深不可測。

半晌後:

“好!就此說定。”

“不過,按我父王所說,以紫火如意符清除恨水東流之毒,需要整整二十四個時辰。”

“另外,祛毒過程,不著衣衫,涉及隱私。勞煩你幫我搭建一處草屋。”

——

既然答應了司馬卿,也就不在乎其他小事。

堂堂武夫境修士,搭建草屋不過手到擒來。

不過劍仙女子對此極為不滿:

“優柔寡斷,不夠殺伐果斷。見了漂亮妮子就下不去手,真是良言難勸好色鬼,爛泥扶不上牆。”

陳仙衣難得鄭重道:

“我知道劍仙姐姐對我期望甚大,不過於我而言,自有底線,濫殺無辜,非我輩修士所為。武道爭鋒,可以有算計,也絕非是完全不擇手段。”

劍仙女子沉默片刻:

“不愧是九羽大涼的未來之主!有風骨,有底線。你真要是倚靠外力,濫殺無辜,我反而瞧不起你。”

陳仙衣:“......”

牛!什麼話都給你說完了。

——

光陰匆匆。

司馬卿專心祛毒。

陳仙衣左右無事,則潛心練劍。

順便研究那些戰利品。

有一殘破卷軸頗為神秘,加一張紙條。

開啟卷軸發現是一幅古老地圖,另有一張紙條。

地圖年代頗為久遠,很多地方都已經損毀模糊。

隱約可見,是一處連綿群山。

五山交匯處,被人圈出濃墨。

紙條上則是寥寥數字:

四月初七,會於天河山陰,圍獵魚龍遺宮。

陳仙衣神色立刻凝重起來。

遺宮,乃是某些隕落大能的修行之地。

最起碼,也得是黃品修士。

一般而言,遺宮之內,藏有海量功訣、靈石靈晶、靈兵神兵,更甚者還留有一份大道傳承。

總而言之,能稱遺宮,那就是頂級寶庫。

一旦出現,必然會引發無數爭戰。

劍仙女子突然傳來神念:“魚龍遺宮,必須走上一趟。”

陳仙衣心道:“有什麼特殊之處?”

劍仙女子悠悠道:“雖說滄青大陸是大荒十陸中靈氣最貧瘠、疆域最小的,但也有不少神秘傳承。這座遺宮有魚龍之稱,倒也有趣,去看看,說不定大有機緣。”

陳仙衣笑道:“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