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也從未害過你。”他聲音壓得很低,以至於謝婉瑜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謝婉瑜回到綺然院,就看到蕭蹠正坐在鞦韆上。

“母親。”他一看到謝婉瑜,立刻就笑嘻嘻的上前靠近,不同於蕭明煊的疏離。

“今日怎麼這麼早啊。”謝婉瑜問道。

蕭蹠拉著謝婉瑜的手,“先生說我進步很大,就讓我早些回來了。”

“看來你這陣子沒少用功啊。”謝婉瑜笑著,拉著他進了房間,“餓了嗎?我讓小廚房做點吃的。”

因為當初下毒的事情,所以謝婉瑜從來都不會吃大廚房的東西。

基本上都是在小廚房吃。

蕭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因為他好動,也餓得快,“母親,兒子早就餓了,何嬤嬤說小廚房做了新的點心。”

“來人,把廚房裡的點心端來。”謝婉瑜立刻吩咐人去做。

不一會兒,兩盤熱氣騰騰的點心就端了上來。

蕭蹠雖然很餓,但還是很懂規矩的,他是看著謝婉瑜端起飯碗吃起來的時候,才拿起筷子吃。

甜甜糯糯的點心很符合小孩子的胃口,所以蕭蹠吃了很多。

吃完點心之後,何嬤嬤才進來。

這些天都是她在照顧洙芳,所以年邁的她臉上總帶著疲憊。

“洙芳睡了嗎?”謝婉瑜問道。

“睡下了,這幾日傷口疼得厲害,吃了藥才睡下的。”何嬤嬤嘆了口氣,“真是不容易,所幸活了下來。”

謝婉瑜點點頭,幸虧是活了下來。

若是洙芳活不下來,謝婉瑜定要讓薛雪檸償命。

何嬤嬤坐在了繡墩上,縫製起給洙芳還沒縫好的鞋子。

謝婉瑜便把點心放到她旁邊,“吃點東西吧,您這般沒日沒夜的照顧洙芳,都把自己餓瘦了。”

她還是很心疼自己乳母的。

何嬤嬤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露出了一個笑容,“瘦了嗎?”

“在這裡待著,怎麼能不瘦。”蕭蹠插嘴說道,“母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他也很喜歡盤雲山的日子。

謝婉瑜揉了揉他的腦袋,“過幾日,等洙芳的身體好些,咱們就回去。”

“也是,洙芳姐姐身體受到了那樣的折磨,肯定要養好才行,不然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奔波。”蕭蹠很懂事的說道。

何嬤嬤和謝婉瑜都看著他笑起來。

又過了幾日,距離蕭璟離開家已經有七八天了,蕭老夫人也估摸著蕭璟應該走到半路了。

雖然很不捨,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也回來了一趟,看到總比看不到要好。

只是沒想到,下午就收到了蕭璟的來信。

謝婉瑜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此時的天氣越來越熱,她不停的拿著團扇扇風,想著如果這個時候在盤雲山的話,肯定不會熱成這個樣子。

何嬤嬤這時端著冰盆走了進來,放到了謝婉瑜旁邊的桌子上。

冰盆一到,謝婉瑜頓時覺得涼快了很多。

在京都城,富貴人家都會有很大的地窖,裡面用來存冰,到了夏天解暑正好,侯府自然也有這樣的地窖。

“往洙芳的房間裡也放一塊吧,涼爽一些,也對她的傷口好。”謝婉瑜說道。

何嬤嬤笑著點頭,“如今她傷口快要結痂了,每日癢得不行,奴婢也就只能用冰塊給她敷敷。”

“再等兩天,咱們就去盤雲山。”謝婉瑜一聽洙芳的傷口快要結痂了,便決定道。

誰知道這個時候下人傳話,說馮嬤嬤來傳話,讓謝婉瑜去一趟泰安堂。

謝婉瑜不由皺眉。

何嬤嬤也有些不解,“這麼熱的天,有什麼事情非要夫人親自過去。”

此時正值正午,太陽大得嚇人,謝婉瑜覺得自己就這麼走到泰安堂,估計能曬掉一層皮,雖然很不願意動彈,卻也知道蕭老夫人如果沒有事情是不會找她的。

只能硬著頭皮出門。

何嬤嬤也跟著了,她特意給謝婉瑜撐傘。

走到半路之後,謝婉瑜就讓何嬤嬤回去了,她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洙芳一個人在家裡。

何嬤嬤知道謝婉瑜的擔心,也就同意了。

於是謝婉瑜就自己撐著傘去了泰安堂。

本來泰安堂是整個侯府位置最好的房間,冬暖夏涼,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蕭老夫人不喜歡透亮的天氣,所以她窗欞上糊的是厚厚的窗紙,這樣一來,整個房間都十分晦暗起來。

“祖母。”謝婉瑜頷首屈膝。

“坐吧。”蕭老夫人說完,就揮了揮手。

馮嬤嬤將茶水放到謝婉瑜手邊,就帶著那群小丫頭退了出去,整個房間裡,就剩下蕭老夫人和謝婉瑜了。

“祖母,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謝婉瑜問道。

蕭老夫人點點頭,“璟兒來信了,說在回的路上遭遇了兩次刺殺,如今他寸步難行,可是若到了日子還沒回到北疆,估計皇上會怪罪。”

謝婉瑜雖然臉上的表情露出了詫異,卻很鎮定,因為她知道,這是太叔瑱做的。

沒想到太叔瑱能做到這種地步,不過只要一想到蕭璟那寸步難行的境地,謝婉瑜心情就莫名的好。

但是她面上沒有表露出來,“怎麼還有這樣的事,這可怎麼辦啊。”謝婉瑜故作憂鬱的嘆了口氣。

蕭老夫人也搖頭,“如今,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頓了一下,她說道,“要不,你拿點銀子,請兩個鏢局去幫忙?”

若是普通的山匪流寇,蕭璟還是能對付的。

他自幼習武,身上是有些道行的,想必太叔瑱是派了一些經過訓練的人,這才把蕭璟給攔住了。

聽蕭老夫人這麼說,謝婉瑜也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拿起茶盞喝了兩口茶,才緩緩開口,“祖母,如今的問題不是鏢局的事情了,現在得讓侯爺搞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蕭老夫人臉色微微一沉,然後幽幽說道,“那些人是秦王的人。”

“秦王?”謝婉瑜見蕭老夫人面色平靜,“是蕭璟與你說的嗎?”

“當然了,那些人一出現,他就認出來了,只是他想不出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秦王。”蕭老夫人目光陰惻惻的看著謝婉瑜,“璟兒說你跟秦王有些交情,想讓你跟秦王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幫忙,或者,手下留情。”

“祖母,您可別開玩笑了,我一介婦人,怎麼可能跟秦王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