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甘和金氏帶著眾人急忙起身,“拜見王爺!”

他的官職畢竟是這裡最大的,謝甘就算是帝師,也不好承受太叔瑱的拜年。

沒想到太叔瑱卻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謝大人也是教我一些時日的,這個拜年,您是受得起的。”

謝甘雖然最看重禮數,但是太叔瑱這樣說,讓他臉上難得的露出了開心的表情,“王爺乃人中龍鳳,下官無非是盡了一些綿薄之力,何足掛齒。”

他們兩個人你來我往,說得十分開心。

倒是苦了這些站著的人,謝婉瑜不禁愁眉苦臉,她這些日子最怕見到的就是太叔瑱,沒想到卻怎麼都躲不掉。

他畢竟是謝儒安的上級,就算是來謝家的話,那也是無可厚非的,謝婉瑜不禁懊悔,她就應該直接回盤雲山,何苦來謝家給自己找不自在。

太叔瑱看了一圈眾人,最後目光在謝婉瑜的臉上打了個轉。

“如今你們一家倒是團圓了。”他笑著說道。

謝甘點點抬頭,“女兒嫁得不遠,如今也常回孃家。”

“嗯。”太叔瑱點點頭,然後說道,“今日來本是有事要跟儒安說的,想著大過年的不能空手來,就隨便準備了一些東西。”

說完,他招了招手,然後他帶來的侍衛就端著盒子走了進來。

太叔瑱開啟了盒子,從裡面拿出一隻金鑲玉的項圈,“這個給謝家的長孫做賀禮,還不算丟人。”

金鑲玉的項圈周圍還鑲嵌著寶石,看著十分好看。

謝儒安不禁無奈,“王爺這是說什麼呢,這東西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這個送給蕭,蕭家大公子。”太叔瑱又從盒子裡拿出了一支紫毫筆。

然後又拿出一支,“來,佩之。”他這樣的稱呼足以見得對兩個孩子的不同。

蕭明煊臉上淡淡的,雖然是難得一見的紫毫筆,但是太叔瑱的遠近親疏很是明顯,讓他有些不再在。

“蕭蹠謝過王爺。”蕭蹠鄭重的說道。

太叔瑱揉了揉他的腦袋,“你也不必這般拘束,我與你母親是熟識的。”說完,他頗有深意的看了謝婉瑜一眼。

謝婉瑜只覺得眉頭突突的跳,但還是說道,“禮不可廢。”

送了這麼貴重的禮,太叔瑱才跟謝儒安去了書房談事情,也不知道這大初二的有什麼可談的,況且,他還要進宮參加宮宴的,一點都不著急?

眼看著快到午膳的時間了,謝甘便讓人去問一聲。

畢竟謝家禮數週全。

沒想到太叔瑱卻說,既然謝大人盛情邀約,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金氏聽到小廝的回答,立刻說道,“走吧,咱們得去廚房忙活了,人家堂堂王爺,咱們的飯菜可不能含糊了。”

“那我也過去。”錢氏說著,把孩子交給了乳母。

謝婉瑜也站了起來,“佩之,你陪著外祖父說話,母親一會兒再回來。”

“母親放心,佩之不會淘氣的。”雖然跟謝甘在一起很拘束,但是蕭蹠卻並不表現出來,至少不讓謝婉瑜看出他的不自在。

家裡的幾個女人走出來,正好看到早早拜完年的庶弟妹們正在院子裡折梅花玩,看到謝婉瑜,都急忙過來行禮。

謝婉瑜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然後讓洙芳給每人都發了壓歲錢。

這幾個庶弟妹樣貌都不差,年紀也不小了,但是被謝甘管教得很好,至少不會越了嫡子女去。

他們得到謝婉瑜給的紅包都十分高興。

畢竟他們平時的月錢也沒有多少,只有過年是他們可以正當得到額外銀錢的日子。

隨便打了個招呼,謝婉瑜就去了廚房。

廚房裡,金氏已經繫上了圍裙,手中拿著菜勺,看著頗有幾分樣子。

錢氏走到謝婉瑜身邊,低聲說道,“妹妹不知道,自從你常常回來,母親的身體越發好了,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與父親多飲幾杯。”

“還有這事?那我可真沒看出來。”謝婉瑜偷笑。

女人們在廚房裡也有說有笑,而謝甘,則在看著三個孩子,幾乎是大眼對小眼,他實在不懂怎麼對待孩子。

但是他若是把教書的樣子拿出來,又覺得過於嚴肅。

正愁眉不展,太叔瑱和謝儒安就從書房裡走出來了,堂屋的氣氛這才有所緩和,太叔瑱雖然身份尊貴,也會隨和的跟孩子們說兩句話。

當然,謝書儀是不成的。

過了一個時辰,飯菜就已經好了,畢竟有太叔瑱這個外男,所以男女分席而坐,就是分了兩張桌子,但是都在堂屋,互相看得到。

三個庶妹也跟著上了桌,妾室是不允許出現的,所以女人這桌還算人數不多,倒是男子那桌,不只蕭明煊和蕭蹠加入了進去,還有兩個庶子,外帶著太叔瑱他們幾個,坐得倒是滿滿的。

不等吃上幾口菜,男子那桌已經觥籌交錯了。

“我剛剛燙了幾壺酒,難得妹妹回來,咱們也要喝上幾杯。”錢氏笑著說道。

富貴人家的女人就是好,因為有乳母,不用親自喂孩子,所以也沒有忌口,想吃什麼吃什麼。

金氏來了興致,“這個好,這個好,我也能喝上一些。”

謝婉瑜見幾個庶妹也躍躍欲試,便說道都跟著一起喝點。

女子的酒量並不高,謝婉瑜在喝了幾杯之後,臉頰就已經有些紅了,本打算不喝了,誰知道錢氏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興致特別高,非拉著謝婉瑜喝幾杯。

錢氏是最懂分寸的,謝婉瑜覺得她今天可能是太高興了,便沒有說什麼,跟著她喝了幾杯。

一開始謝婉瑜還有些抗拒,誰知道喝到最後,竟然自己找酒喝了。

錢氏酒量特別好,所以謝婉瑜喝得大了舌頭,她那邊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還嘲笑謝婉瑜。

金氏有些無奈,“洙芳,你快帶著你家夫人去隔壁休息去。”說完笑了起來,“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失態。”

“是我冒失了。”錢氏微微頷首。

“難得今天大家高興,喝點就喝點,算不得什麼的。”金氏笑著說道。

謝婉瑜就算走出了房間,依舊覺得暈暈乎乎的,冷風吹過之後,她才有半分清醒。

洙芳扶著謝婉瑜,“夫人,咱們就在偏房休息一會兒,宴會沒結束,咱們還要回去的。”

“我知道,沒事的。”謝婉瑜說著,捂著腦袋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