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周姨準備食材給我和許微棠煲湯。

許微棠忙完工作,跟在她的身邊,誇讚她心靈手巧,是位美廚娘。

“許小姐誇的我都不會幹活了。”

適當的誇讚使人愉悅,周姨笑開花的臉上漫著淡淡的紅暈,她害羞的微微低頭。

我在許微棠繼續來波彩虹屁時,扯了扯她的衣袖,“許老師,你的誇讚,周姨已經收到。你有事可以直說。”

周姨是一個疼愛我的長輩,只要她能做到的事,絕對不會拒絕。

許微棠過多拍馬屁的話,會讓周姨不自在。

“我想讓周姨多煲一份湯。”許微棠眼睛寫滿希冀,“周姨,可以嗎?”

“沒問題!”周姨一口答應下來,“我多準備些食材。”

“謝謝周姨。多出來的那份用保溫桶裝好。”

“許小姐是它來做夜宵?”

“不是。我要送人。”

我跟許微棠相處那麼久,在她提出讓周姨多煲一份湯的時候,我已猜到她要把湯送給喬伊。

“送朋友?”

“算是吧。”

“許小姐可以說一下你朋友的口味嗎?”

“她不挑。湯鹹點淡點都可以。”

反正喬伊不會喝!

煲湯對於周姨來說駕輕就熟,半個小時後,有股淡淡的香氣從病房自帶的小廚房中傳出。隨著時間的推移,香氣愈發濃郁。

許微棠嘗過周姨的手藝,“我有點後悔,要把湯送給喬伊了。”

這麼好的湯,被糟蹋了很可惜。

下一秒,許微棠握緊雙手,“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能做的就是讓它發揮出最大價值!”

“許老師,接下來就要看你的嘍!”

我跟許微棠互換了一個眼神,等周姨煲好湯後,許微棠來不及喝湯,拎著保溫桶出了病房。

我從阮芹那裡得知喬伊的樓層和病房號,跟著許微棠一同進了電梯。

電梯中,許微棠用力擰了擰保溫桶的蓋子,“喬伊喜歡捏軟柿子,誰知道她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保溫桶砸向你。湯滾燙,我得把蓋子擰緊些,保證不能灑出一滴湯!”

“許老師,軟柿子還在電梯裡呢!咱們能不能不要把心裡話說出來。”

我很受傷的。

“寶子,等下你要機靈點,看到她有動手的意向,躲著點啊。”

“許老師也要小心些。”

我話語剛落,“叮”的聲電梯門開啟,我們找到1603病房,許微棠抬手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利落短髮,戴著近視鏡的知性女人。

她穿著一件黑色高齡毛衣,搭配一條闊腿牛仔褲,打扮的乾脆利落。

她是心理諮詢師。

“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喬伊的朋友,專門給她送湯過來的。”

許微棠抬了抬手。

她手上有傷,我怕她扯痛傷口,伸手拖住保溫桶,“周姨剛煲的湯,有益傷口癒合。”

“喬小姐不在病房。”

“她去哪了。”

許微棠說著,把保溫桶塞到心理諮詢師的手中。

“施律師陪著她下樓散步了。”

“他可真是十佳備胎。”許微棠小聲嘀咕一句,“他們出去多久了?”

“剛下去幾分鐘,喬小姐散步的時間一般控制在半個小時左右。你們可以進病房等一會兒。”

心理諮詢師拉開房門,讓開身子,邀請我們進去病房。

“她一般會去哪裡散步,我們過去找她。”

“住院部樓下有一片草坪。喬小姐一般會在草坪周圍散步。”

“謝謝。”

許微棠道完謝後,拉著我朝著樓梯走去。

她邊走,邊吐槽,“施硯是做律師的,理智聰明,竟然做了那麼多年的舔狗。”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寶子一語中的。喬伊被溫敘言傷透了心,施硯剛好可以趁虛而入,說不定可以修成正果。”

“如果那樣就皆大歡喜了。”

“歡喜的恐怕只有施硯一人。”許微棠撇了撇嘴,“溫敘言是喬伊的執念,就算是她答應跟施硯在一起,也不會完全放下他。完美的詮釋了,我的枕邊人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

我們在草坪旁邊的紫藤花架下看到喬伊和施硯。

此時,夕陽西斜,施硯站在喬伊的輪椅後,跟她一同面向太陽落山的方向。

施硯高大帥氣,喬伊長相漂亮,一身素淨的病號服依舊難掩她的綽約風姿。

他們兩人待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我竟一時間不忍心破壞這一幕,在許微棠想要靠近兩人時,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許微棠疑惑回頭。

“等一會兒。”

許老師雖不明白我的意思,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過了好一會兒,我見到施硯開始和喬伊說話,我跟許老師才緩步靠近兩人。

“阮楨被綁架了。”

施硯的話,讓我和許微棠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她受傷了,在醫院治療。醫院人來人往,她怎麼會被綁架。”

喬伊坐在輪椅上沒動。

“她受傷是因為被綁架。”

“她又不是頭一次被綁架。”喬伊語氣平靜,“她識人不清,之前差點被前夫害死。”

“這一次的綁架是有預謀的。”

“她現在是一個孤女,別人綁架她做什麼?看上她那點資產了?”

“警察找到綁匪了。”

喬伊聞言,脊背微微僵了下,“警察的辦案破案效率很快。”

“案子還沒破。”

“不是抓到綁匪了嗎?”

喬伊的手握住扶手。

我跟許微棠注意到她的動作,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綁匪是拿錢辦事,他們身後有僱主。”

“讓他們供出僱主不就好了。”

“僱主是用現金進行交易的,用的電話卡未實名。”

“警察想要找到一個人,有很多辦法。”

“警察讓綁匪指認了他們的取錢地點。”

喬伊沒有說話。

“我看過警察的執法影片,綁匪的取錢地點是……”

“取錢地點是哪?“喬伊握著輪椅的手愈發收緊,“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

“你是在懷疑我嗎?”喬伊回頭控訴施硯,“我上大學時,被你害的抑鬱差點自殺而亡,現在又被溫敘言害成這樣,你是嫌我不夠慘,還要給我扣上一頂綁架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