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念不死心地上前幾步,再次使小動作戳他手臂。

這次小少爺沒躲開,但也沒回頭。

顯然是態度軟化了,但還想繼續擺譜。

沈明念有些好笑,故意問他,“真不打算理我了?”

沉默。

沈明念輕嘆,“那要不我還是去圍觀周老爺子和裴師兄下棋吧,總好過被人無視。”

話音未落,就被拽進一個清冷的懷抱。

小少爺氣急敗壞的控訴:

“我在生氣!”

“生氣你懂不懂,需要哄的。”

沈明念好笑的配合他,“那小少爺為什麼生氣呢?”

“你發資訊說陪晏潮聲來見個合作物件,可結果呢,跟裴浩初出雙入對,還一起見那個想拆散我們的壞老頭子。”

“在我去容園前,我跟裴師兄有十幾年的相處,你難道要一一計較?”

“不一樣,那時候我還沒找到你,但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還跟他……要不是我跟著過來,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

“沈明念你就是個渣女,你一點都不在意我。你心裡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替代我,你根本就不愛我。”

小少爺越想越氣,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沈明念頭疼的想退出他懷抱,但卻被他按回懷裡。

“你又想拋棄我了對不對?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是你心裡的第一選擇,你總是輕易就能放棄我。”

“我沒有,”沈明念無奈否認。

“那你為什麼不等我回復,再決定要不要跟晏潮聲來酒會?我的意見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一個應酬而已,難不成你不同意,我就不能來嗎?再說我給你發資訊,就已經表明我在意你的想法。”

“可你的報備,並不是徵求我的意見,只是敷衍地告知。”

沈明念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拒絕,更沒思考過如果他不同意,她要怎麼辦的問題。

她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從不輕易因為別人改變自己的計劃。

答應跟晏潮聲來酒會,這本就是她的事,也是她的社交自由。

現在被容肆這麼一問,她忍不住皺眉深思,難道真的過於忽略他的意見了?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預設跟他是一對?”

天知道他聽到周家老頭子,將她配給別人時,他心裡有多難受。

氣她太受歡迎,又慶幸還好自己跟來了。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等冷靜一會我們再聊。”

吵架傷感情,小朋友情緒不穩定情有可原,但她要情緒穩定。

所以冷靜一下再聊這個話題會更好。

可這話聽在容肆耳裡,就是她又要不理自己了。

“你又要冷暴力我!”

沈明念:“……”

她感覺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到了嗓子眼,但又不得不強硬壓下。

想起《天下》劇本里,安寧公主醒悟後就不再追著裴越跑,但裴越跟路靜柔的感情卻一波三折。

經歷種種磨難時,兩人經常吵架。

每次發生爭吵,路靜柔都會發揮現代人邏輯的優勢,對裴越發出靈魂拷問。而武將出身的裴越,經常被問的啞口無言,最後就會以一句“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作為結束語。

而現在,沈明念覺得難養的不止小人與女子,還有某個不講道理的小少爺。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比不上他,在你心裡,他比我好對不對?”

小少爺越說越傷心,看沈明唸的目光跟看負心漢沒什麼兩樣。

“說話!”

“你是不是一直在哄我,什麼不嫌棄我,要對我好,都是假的是不是?在維多利亞帶我提前離開,也是不想打擾他,你對他就是比對我好!”

“今天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還要跟他回……”

“啪!”

沈明念揚手給了容肆一巴掌。

容肆被打懵,手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裡的委屈快要溢位來。

“你為了他打我?”

沈明念握緊手掌,聲音冷凍成渣。

“沒瘋夠就繼續瘋,瘋夠了就安靜下來聽我說。”

容肆眼眶泛紅,目光死死地盯著她,那模樣倔強而又脆弱。

沈明念背對著他,深呼吸幾個來回,然後才慢慢地回頭看他。

只是僅看兩眼,便立馬不忍。

心裡怨氣再多,也比不上他受委屈來的撓心。

她輕嘆一聲,然後上前抱住他腰,將臉埋在他胸口。

他僵著身體,任由她抱著自己,雙手懸空想回抱她,但又怕她下一秒會反悔。

就這麼抬高雙手,僵在半空。

沈明念抬頭,恰好捕捉到他眼裡的委屈。

她抬手將他的雙臂環到自己腰上,然後踮腳抱住他怕的脖子,輕聲解釋,“打你是因為你質疑我,跟裴師兄無關。”

容肆斂眉沉默,不相信她的話。

“沒等你回覆就出發來酒會,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我從來沒有將你和裴師兄對比,他是兄長,你是愛人,定位不同,我對待的方式也不一樣。”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都是真的。我說不嫌棄你,就是真的不嫌棄你;我說會跟你好好的,那就是真心想跟你過一輩子。”

“你平時胡鬧,我念你沒有安全感所以由著你寵著你,但你胡亂猜想,質疑我的清白糟蹋我的用心,我就不能縱容你。”

說完沈明念後退兩步,想保持冷靜的距離,跟他好好地講講道理。

可容肆下一秒就貼過來,圈她的力氣大的能將她的腰給折成兩半。

耳邊是他可憐巴巴的解釋,“我嫉妒姐姐看他的眼神,也嫉妒過去十幾年裡,他一直參與姐姐的生活,不像我。”

“找了姐姐那麼多年,年年撲空,好不容易終於能跟姐姐天天相處,卻有那麼多不識相的人來打擾。”

“我想將他們所有人都給殺了,讓姐姐身邊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姐姐就不會為別人忽略我了。”

一句殺了被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沈明念不敢當笑話來聽。

他瘋起來有多執拗,她是親眼見過的。

擔心哪天他真鑽了死衚衕,弄傷自己又囚禁她,到時候兩敗俱傷,重蹈前世的覆轍。

於是耐心開解他,“我若對裴師兄有意,早就同他在一起了,哪會等到現在。”

“那姐姐以後不見他了好不好?”

“……”

“姐姐見我以外的所有男人,我都想發瘋殺了他們,把他們剁成泥給姐姐養花。”

沈明念麻了。

甚至覺得剛剛的那個巴掌還是扇輕了。

見她遲遲不回應,容肆不依不饒的喊,“姐姐為什麼又不理我。”

“姐姐剛剛兇我,還打我,我心裡好難過。”

“可阿肆不能沒有姐姐,姐姐你親親阿肆好不好?”

“姐姐別生氣,阿肆害怕。”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