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璟淵離開臥室,姜略才磨磨蹭蹭下了床。

她是個顏控,真怕自己長的太寒酸,畢竟從前的自己可是一名美少女戰士,又美又颯。

雖說見到了小傢伙,覺得自己丑不到哪裡去,但還是捏了一把汗。

尋摸一圈,沒看到能穿的衣服,只有一堆破布條。

一些激烈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

說他就睡過兩次她是不信的。

各種姿勢玩的爐火純青,跟擺盤一樣。

如果不是原主腰軟,再加上自己原來練過,估計都得被他弄殘。

想到原主在顧璟淵這裡的待遇,姜略赤著腳向衣帽間走去。

果然,即便是老宅的臥室,他也給她準備了衣服,雖然不多,但是眼下她不挑。

能遮羞就成。

穿上一套絲綢睡衣,姜略便進了浴室,滿懷期待的站在鏡子前,卻被裡面看不出面容的女人給嚇了一跳。

“我艹,什麼鬼?”

只見女人頂著一頭栗色的雞窩頭,整張臉被五顏六色的美妝弄的花裡胡哨,除了能看出不是瞎子,其他的,估計連電腦都分析不出來她是個什麼東西。

這就是一個調色盤。

操!

怪不得狗男人會那樣說。

不過想起嘟嘟的善意提醒,姜略還是勾了勾唇角。

往手心擠了點卸妝油塗在臉上。

再用溼巾擦乾淨。

一張漂亮出塵的臉蛋逐漸出現在視線中。

面板白皙細膩無瑕疵,看得出底子很好,紅唇烈焰,天生麗質,精緻的五官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尤其那雙含水的杏眸,為整張臉增添了幾分憂鬱的氣質。

逼格瞬間就上來了。

不笑的時候,就是一張清冷淡漠的厭世臉。

若是笑上一笑。

姜略勾唇,馬上又將嘴角扯平。

不能笑。

絕對不能笑。

這特麼不是引人犯罪嘛。

怪不得姜月蘭要逼著她去混娛樂圈,原主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如果不是因為太倒黴,總是聚眾出醜,就光這張臉就能圈粉無數。

這是一張“初戀的季節”。

洗漱完,姜略從衣帽間裡找了唯一一套白色西裝。

看得出她平時是不喜歡穿西裝的。

但是姜瑾喜歡。

最主要的是,別的衣服露的太多,她渾身上都是被狗咬的痕跡,怎麼著也得遮一遮。

畢竟家裡還有一個怕“辣眼睛”的老人。

該照顧的還得照顧。

誰讓她現在有求於人呢。

樓下餐廳,眾人已經就位。

顧老爺子威嚴的坐在主位上,臉色冷的駭人。

坐在他身旁的嘟嘟很安靜,很乖巧,一言不發。

因為昨兒是老爺子壽宴,結束的太晚,除了顧璟淵父母哥個,大家都沒回家,原本老宅就有眾人的住處,所以便都留了下來。

顧老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五個孫子一個孫女,再加上一個外孫一個外孫女,可謂是兒孫滿堂。

顧璟淵的父母昨夜壽宴結束之後就乘坐夜間的飛機飛馬爾伏夫度假了。

大哥顧璟琛不僅是顧氏集團的法律顧問,自己還經營律所,昨夜有棘手的案子也先走了一步。

老二顧承德的女兒珍妮,就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女,從小眾星捧月,性子被養刁了。

眼見姜略還沒下樓,便陰陽怪氣道,

“爺爺,二嫂也太沒規矩了,讓咱們一大家子人等她一個,真當自己是國際巨星了,沒譜。”

老爺子臉色陰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也是不高興的。

之所以沒發作,是因為給顧璟淵面子。

可是某人就想挑撥離間,她表妹還想早點嫁進來呢,姜略不走,那什麼時候才能讓表妹得償所願?

“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女人真心不配做顧家的媳婦兒,聽說爺爺連離婚協議書都擬好了,怎麼還不將她趕出去,多看一眼都倒胃口。”

顧承德看了顧璟淵一眼,他這侄子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他也看不出來深淺,從前在部隊時就是個兵痞,回到顧家更是手段狠厲,說一不二,他可不敢輕易得罪。

“阿淵,你妹妹任性,如果說了什麼讓你不痛快的話,回頭我教訓她,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顧璟淵嗤笑,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珍妮的話確實讓我不痛快,回頭二叔在家裡把人教育好了再帶出來,否則丟的可不光是您自己的人。”

顧承德,“……”

他只是隨便說說,怎麼還認真了?

“還有!”

顧璟淵眸色微沉,“只要一天沒離婚,姜略都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是顧家戶口本上的少夫人,誰要是有意見也給我憋著,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話落,屋子裡的溫度達到了冰點。

顧璟淵就是個狼崽子,翻臉時六親不認,剛接手集團時,他們都見識過他的雷霆手腕,所以輕易不敢得罪。

顧珍妮是胸大無腦,被寵壞了。

再加上真心看姜略不順眼。

顧承德是拍馬屁不小心拍到了馬蹄子上。

父女倆鬧了個灰頭土臉。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眾人紛紛側目向上看去,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姜略今日份“毀容式”美妝是如何做到成功辣眼睛的。

當視線裡出現了一個清純美人時,眾人頓時看呆了。

這是姜略?

女人一頭栗色長卷發披在腰間,絕美的小臉未施粉黛,但卻紅潤的光彩照人,由內而外透著一股慵懶的美。

白色收腰小西裝將整個人襯得玲瓏有致,尤其那兩條被西裝褲包裹的大長腿,筆直修長又吸睛。

這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腳上七公分的水晶高跟鞋踩在臺階上,硬是讓姜略走出了紅毯的感覺。

將美麗優雅的高貴範兒體現的淋漓盡致。

顧璟淵跟兒子眼中閃過驚豔,稍縱即逝。

這女人今天一定是吃錯藥了。

不然幹嘛打扮成這樣嚇人?

姜略恭敬的跟顧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爺爺好。”

顧老爺子一怔,睡了一覺就懂禮貌了?

這般討好的笑容不會是不想離婚吧?

不過清清爽爽的看著還順眼點。

但是離婚,勢在必行。

顧家最注重臉面,能忍她這麼久,也算給了嘟嘟交代。

老爺子沒給她多餘的表情,只是說了一句,

“坐下吧。”

“開動。”

嘟嘟先是給顧老夾了一個包子,“太爺爺您吃。”

老爺子陰沉了一早上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還是嘟嘟得太爺爺心。”

嘟嘟是顧家目前唯一的重孫,還是顧璟淵的兒子,地位自然不一般。

但是因為姜略的關係,大家背地裡也沒給他多少好臉色,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媽,自然拉低了顧家重孫的身份。

顧珍妮原本是顧家最得寵的小公主,自從有了嘟嘟之後,她的地位都跟著降低了不少。

這會兒又開始陰陽起來,“從小就會拍馬屁,也不知隨了誰?”

不過這次學聰明瞭,還知道補充一句,

“二哥可不會。”

這就明擺著說姜略。

顧璟淵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小傢伙可不是受屈的主兒,方才他就想懟回去了,姜略再不好,那也是他老孃,只有他嫌棄的份,

別人,不行。

“那堂姑現在又是在做什麼?難道不是在拍我老爸的馬屁?”

“我……”

珍妮面露尷尬,“我只是實話實說,哪裡拍馬屁了?”

“那我也只是尊敬老人,卻被堂姑說成拍馬屁,看來二爺爺家的教養真是不行啊,影響顧家整體素質。”

顧承德再次躺槍。

但是這次被一個小屁孩說教,他這張老臉也是沒處放。

眼見顧老跟顧璟淵都沒有開口制止的意思,他又不好說什麼。

只能瞪了自家不爭氣的女兒一眼。

顧珍妮也憋屈呢,一怒之下口無遮攔道,

“昨夜你那個上不得檯面的媽多喝了幾杯酒就醜態百出,要說丟顧家的人,她敢稱第二,有人敢稱第一嗎?”

“我再丟臉也沒被拍到陪酒陪到人家大腿上,人前都敢那麼放肆,人後說不定陪到床上了……”

“譁”的一聲,顧珍妮被潑了一杯水,狼狽不已。

而隔著餐桌而坐的女人,淡定放下手中的杯子,面露尷尬道,

“對不起,手滑了。”

顧珍妮,“……”

眾人,“……”

感恩這只是一杯溫水。

滑得不錯,下次別滑了。

顧珍妮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姜略你這個賤人,在外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回到顧家還耀武揚威,誰給你的臉?”

姜略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道,

“可能是我老公吧。”

顧璟淵餘光瞥了她一眼。

雖然她日常囂張慣了,家裡家外誰都不放在眼裡,頂著顧太太的名頭就想多拉點資源,不給面子的,有時甚至會直接動手。

每次都是歇斯底里。

但是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的懟人,少了幾分刻意,多了幾分隨性,還是第一次。

姜略搬出顧璟淵壓她,顧珍妮更是氣大,

“我二哥馬上就不要你了,還叫老公,真是你媽給你開門,不要臉到家了。”

“嘖嘖。”

姜略笑著搖了搖頭,“究竟是誰拉低了顧家整體素質,這個問題我就不重申了,畢竟連五歲的孩子都看的出來。”

“你……”

“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我姜略離開了顧家,也輪不到你那個心機婊的表妹嫁進來。”

“我……”

“爺爺最反感的就是用那些卑劣的手段爭寵上位,顧大小姐是顧家人,不會不知道爺爺什麼脾氣吧?”

姜略嗤笑,明明是一個諷刺的笑容,也被她表現的顧盼生輝。

“所以,以後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還是謹慎而行,免得被爺爺發現凍結了你的信用卡,多不划算?”

看著姜略幾句話就把顧珍妮推上了風口浪尖,還說的一臉誠懇,顧璟淵有些忍俊不禁。

睡了一覺,似乎變聰明瞭。

難道,智商的經絡被他打通了?

老爺子耳聰目明,頭腦靈活,一聽便聽出了姜略話裡有話。

但是有一句她說得對,顧老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些齷齪的勾當。

所以,沒人敢在他面前陽奉陰違。

老爺子沉著臉道,

“珍妮,你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