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福被摔得半晌沒起來,彷彿整條脊椎骨都斷了,那種從尾巴根兒麻到脖子根兒的感覺,真特麼不爽。

好像癱瘓了一樣。

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高跟鞋敲打著地面,每一下都像踩在了姜千福的心臟上,讓他窒息。

當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射進屋子,照在那人臉上,映襯出一張絕美容顏時,癱在地上的男人頓時傻了眼。

“……姜,姜姜姜,你是姜略?”

“呵!”

回答他的是空曠的房間裡,女人的一聲譏笑。

冷冽,攝人,毛骨悚然。

姜千福嚥了咽口水,強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牆上。

壯著膽子問,“你是人是鬼?”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難不成是他們走之後,顧璟淵回來把人殺了,眼前的女人變成了厲鬼不成?

否則哪來的那麼強的爆發力?

這一腳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

姜略居高臨下看著他,像是索命的撒旦,讓人望而生畏。

她說,“你口中的把柄是什麼,在哪,是我逼你交出來,還是你自己主動交出來,你要知道,結果沒什麼差別,過程可能會有一點一點血腥哦。”

聽著女人將骨節按的嘎嘎作響,姜千福頭皮發麻,原來是要東西來的。

他就說這個小賤人不會不在意那些東西,那可是能讓她身敗名裂的好物。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哈!

這個狗雜種居然跟她玩裝瘋賣傻這一套?

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砰”的一拳砸在他的下顎上,姜千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血中還夾著兩顆牙。

他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結結巴巴道,“你不是姜略,你到底是誰?”

回答他的是堅硬的拳頭落在另一側下顎,依舊是血中帶牙,兩顆。

姜略活動了一下手腕,道,“不好意思,我有強迫症,這下好了,完美。”

姜千福,“……”

女人像是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你說我不是姜略?那可就是你眼拙了,我被你們母子壓榨奴役了二十多年,也應該脫胎換骨了,正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姜略抬起高跟鞋踩在姜千福的胸口,那張臉明明美豔動人,卻笑的陰森可怖。

“你說,我應該屬於哪種?”

屬於哪種?

姜千福肯定是希望她死的,因為爆發中的她簡直太恐怖了。

像是索命的惡魔。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未來的慘狀。

所以,那些東西他更不會交給她。

不交,他興許還能過幾天舒坦日子。

交了,她怕是一天都不會讓他活。

“說不說?”

“我……”

“啊……”

胸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姜千福疼得滿頭大汗,連說話都費力。

這個女人瘋了嗎?

他還沒說不給。

姜略勾唇淺笑,“這一下是警告你,說了我不想聽的,可是要遭罪的。”

姜千福,“……”

魔鬼,魔鬼啊!

察覺到臥室門縫中那道視線,姜略沒回頭,慵懶的說道,“小姐姐,出來一起玩啊,很有趣的。”

“咔噠。”

房門被毫不猶豫的關上。

裡面的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這裡如果不是十樓,她可能就跳下去了。

姜千福閉了閉眼睛,期待她能夠報警。

女人卻比他想象的聰明。

就憑那女人的實力,如果想要她的命,不過是頃刻之間,報了警未必就能活著出去。

她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命的。

冤有頭債有主,她得賭一把。

姜略的高跟鞋又往下壓了壓,“別指望她會報警,做人還是現實一點好。”

姜千福瞪大了眼睛看她,不可思議全都寫在眼裡。

她怎麼連他想什麼都知道?

姜略聳聳肩,神秘道,“姐姐會讀心術,所以,你還是從實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姜千福,“……”

“不信?”

“那好。”

姜略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摸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漫不經心道,

“你方才說,手機裡有。”

“……”

姜略三兩下解開手機密碼,當一張張豔照錯位照,大尺度P圖映入眼底。

屋子裡的溫度直降冰點。

因為姜略看得出,有些照片是很早以前拍的,那張稚嫩的臉差不多十二三歲。

看著原主身上那些淤青,鞭痕,姜略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四顆牙齒顯然是不夠了。

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一番操作,所有照片永久刪除。

最後是一聲螢幕碎裂的聲音。

她竟然徒手捏碎了手機?

姜千福嚇到尿失禁。

接下來姜略又找出他的電腦,果然,裡面還是那些照片,有些尺度更大,是這些年原主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見證,也讓姜略記住了那些男人的臉。

她摸了摸下巴,笑的詭異。

誰都跑不掉。

永久刪除之後,電腦跟手機的命運一樣,被姜略摔得粉碎。

她回頭看向姜千福,“這回信了嗎?”

男人似乎被嚇傻了,連忙點頭。

還沒等姜略問,他就說,“床底下還有一個隨身碟。”

“很好。”

“洗手間的牆壁暗格裡還有一張碟片。”

姜略,“……”

“儲物間的地板下面還有一摞照片。”

哈。

都說狡兔三窟,她特麼這是鑽了兔子窩了。

所有東西都找出來之後,姜略似笑非笑看著他道,

“讓我聽聽,還有沒有遺漏?”

姜千福趕緊搖頭,“沒有了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妹妹,你放過我吧,看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一起長大?

要不是一起長大,原主還能少受些罪。

你這個人渣。

姜略揮起一旁的椅子,照著男人的後腦就掄了下去。

控制著力道,死不了人。

狗孃養的。

姜略又踹了他一腳,離開之前敲了敲臥室的門,

“小姐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室內傳來女人哆哆嗦嗦的聲音,

“姑奶奶,我只是打醬油的。”

姜略覺得她挺聰明。

本著職業不分高低貴賤的處事原則,姜略給了她一條忠告。

“要是沒帶套,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這個男人下邊指不定有啥大病,小姐姐要學會保護自己呦。”

女人感動的一塌糊塗,連連道謝。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真想壯著膽子問一句,

“拜把子嗎?”

關門聲響起,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姜略出了小區,把沒來得及處理的東西放在口袋裡,又騎上了她的小電車。

怕嘟嘟醒了找不到她,她加快了速度。

一輛時速不讓超過二十邁的電驢,硬是讓她摟到了五十邁。

好幾輛警車圍追堵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追上,都趕上拍大片了。

姜略摘了頭盔,一頭栗色長卷發傾瀉而下,兩條又細又長的大長腿支在電驢兩邊,最後又摘下墨鏡,對著警察燦然一笑,我的個親孃誒……

魂都沒了。

“警察叔叔晚上好。”

中年大叔被叫的一怔,這小臉美的,這小聲甜的,糖尿病都要犯了。

男人壓下眼中的驚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騎那麼快做什麼,交通安全法則瞭解一下。”

姜略認錯態度很好,“警察叔叔明鑑,我只是急著回家奶孩子,不是故意超速的,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我認錯。”

大叔一副你誆我的表情,“不能為了躲避批評教育,就扯謊,自己還奶聲奶氣的,奶什麼孩子?你當我年紀大了好騙?”

姜略吐了吐舌頭,調皮的人沒了脾氣,

“警察叔叔您真是火眼金睛,那不是我孩子,是我弟弟,父母離異,我們姐弟倆相依為命,這不,我剛下夜班,連計程車也捨不得打,只能騎這個,又怕弟弟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情急之下才超速的。所以,警察叔叔,能不能給個機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姜略長了一張清純無害的臉。

真誠起來毫無欺騙性。

警察叔叔被說動,“這次就不讓你跟我們回隊裡學習了,下次一定注意,保證自身的安全也是為他們負責。”

姜略行了個酷酷的軍禮,“YeSSir。”

大叔被逗笑,真是個調皮個孩子。

姜略騎上小電驢,揚長而去。

大叔的小同事走過來問,“您有沒有覺得她有點眼熟?”

“別看人家長得漂亮就說眼熟,想搭訕,剛才幹什麼去了?”

小年輕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長的確實漂亮,如果下次遇見,我一定留個聯絡方式。”

遠處的黑色賓利裡,男人將姜略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宋一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少夫人還真是不省心吶。

這大晚上的,居然騎著電驢也要出來浪。

顧璟淵參加完葬禮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剛下飛機就在路上看見了自己老婆,對著中年警察大叔笑的一臉盪漾的畫面。

為了免罰她還真是豁的出去。

“打給秦也,讓他查一下太太這麼晚出去做什麼了?”

咦?

總裁從前對太太做了什麼從來不上心的,今兒是怎麼了?

宋一不敢耽擱,馬上聯絡了秦也。

顧璟淵摩挲著下巴,

這人肯定是偷偷跑出來的。

否則家裡的保安早就彙報了。

確實有兩下子。

水岸名苑的安保系統是全市最嚴密的,

別說毛賊,就是大盜也有來無回。

所以,他這個老婆不會是趁他不在,挖了狗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