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略走街串巷飆到家,終於鬆了口氣。

兒童房的燈沒開,嘟嘟應該還睡著。

客廳裡一片漆黑。

她剛從窗戶翻進來,就聽到身後“啪”的一聲響。

是打火機的聲音。

姜略猛地轉身,火光熄滅,留下男人半張俊臉的殘影。

低沉暗啞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透著慵懶,還有一絲疲憊。

“這大半夜的,少夫人是夢遊還是賞月?”

姜略大大方方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儘管屋子裡光線不足,女人修長婀娜的曲線還是盡收眼底。

顧璟淵手指微捻,又吸了一口煙。

透過明滅的火光,姜略看清了他那張侵略性十足的臉。

“賞月。”

“呵。”

顧璟淵嗤笑一聲,“那少夫人挺有情趣,賞月還穿的這麼講究。”

姜略毫不心虛道,“外面冷,多穿了點。”

管他發沒發現,他敢聽,她就敢編。

女人靠坐在沙發裡,雙腿交疊,晃著腳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顧總可還有事?如果沒有其他想問的,我就先上樓了,畢竟賞月也是挺累的,脖子酸。”

“過來。”

呃……

姜略不知道顧璟淵什麼意思,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站在原地穩如老狗。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聲,很輕很淡,淡到姜略還沒聽清,就飄散在了空氣中。

“我不吃人,少夫人敢穿成這樣出去賞月,難道還怕我不成?”

姜略知道他可能察覺到了什麼,但是水岸名苑的規矩也沒有不讓出門那一條吧?

她怕個球?

於是,姜略走了過去。

剛到近前,就被男人一把扯到了懷裡。

“你……”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姜略,“……”

顧璟淵真的很累。

姜瑾的死給他的打擊不小,雖然兩人連面都沒見過。

但是畢竟曾經有過存在了十八年的婚約。

更多的可能是兩人同為軍人的惺惺相惜。

回來這一路他都在想,如果有個人能借個肩膀給他靠一靠就好了。

處在這個位置,說不定哪天也跟姜瑾一樣,眼睛一閉,就是一輩子。

方才在路上,那張俏皮可愛的小臉驟然闖入眼底,他心一悸。

似乎一下就找到了那個能讓他靠一靠的人。

嗅著女子身上的罄香,顧璟淵突然有點貪戀。

姜略扭了扭身體,不自在道,“好了沒,挺大個男人,無緣無故做什麼傷春悲秋的?”

顧璟淵一怔,她居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

他這個人,情緒輕易不外洩,剛才確實小小傷感了一下,沒想到竟然被她發覺了。

男人稍稍推開他,故作嫌棄道,

“少夫人不像是去賞月的,倒像是鑽了垃圾堆,一身的黴味兒。”

姜略,“……”

她有理由懷疑自己被這個男人跟蹤了。

那麼輕的味道,她又一路飆車飆回來,還能聞到黴味?

這是什麼絕世狗鼻子?

警犬轉世吧?

姜略從男人懷裡退出來,說了一句,

“嗯,今晚月亮不開心,負面情緒容易產生黴菌性病毒,顧總還是小心為上。”

顧璟淵,“……”

這張嘴什麼時候這麼不饒人了?

但是她身上確實有一絲黴味,不重,如果不是近距離接觸,他不可能聞到。

黴味……

這座城市如果還有哪裡能輕易出現這種味道,又跟她有關……

秦也辦事效率很高,雖然姜略避開了水岸名苑的監控,但他還是從顧璟淵的描述中,在市區監控的探頭下發現了姜略的身影。

不出所料,她去了姜月蘭家。

“你是說,屋子裡發現了人事不省的姜千福,而且被人揍得不輕,房間裡還有事後痕跡?”

秦也最得顧璟淵看重的一點就是,凡事從不避重就輕,有一說一。

但是顧璟淵也不至於懷疑姜略跟她那個酒囊飯袋的哥哥怎麼著。

“是的顧總,但是從監控上看,少夫人抵達之前,姜千福是帶人先回去的,更重要的一點是,今天他們母子二人去了水岸名苑,據說被少夫人教訓了一頓,小少爺還打傷了姜月蘭的頭,最後少夫人報警抓人,姜月蘭被刑事拘留半個月……”

秦也說的這些顧璟淵並不知情。

他一整天都在飛機上,林伯也沒有跟他通話,晚上到家並未提前通知,傭人都休息了。

顧璟淵眸光微閃,對於姜略動手打姜月蘭這件事,還是有些恍惚。

畢竟這麼多年她對她那個吸血鬼的媽是如何言聽計從的,大家有目共睹。

如果說一個人輕微的改變可以被忽略,但是從根本上改變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更不可能會在短短時間裡做出質的變化。

所以,他這個太太,真是越來越讓他刮目相看了。

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驚喜等著他,有點期待。

姜略進了主臥,這幾天都睡這兒,所以走順了腿,以至於她忘了這個領域也屬於另外一個人。

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姜略裹著浴巾就走了出來。

不帶緩衝的,迎面就跟男人撞了個滿懷。

鼻子被撞的發酸,柔軟的大白兔奶糖在男人胸前顫了顫。

顧璟淵驀地一怔,下意識環住了她的腰。

姜略邊揉鼻子邊道,“顧璟淵你什麼東西做的,這麼硬?”

這就硬了?

“還有啊,這是我的房間,你進來做什麼,懂不懂禮貌?”

顧璟淵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流連一圈,視線最後定格在兩座雪峰中間的位置。

玩味道,

“軟,肯定是沒有少夫人軟,但這是我的房間,總歸得硬氣些。”

姜略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去,頓時氣的不行,

“流氓。”

“瞧少夫人這話說的,投懷送抱如果不算勾引,那我在自己房間隨便看了兩眼,怎麼就流氓了?”

姜略,“……”

這人居然還是個長嘴的?

嘴巴還挺毒!

姜略沒好氣道,“你若不是流氓,還不鬆手?”

男人挑了挑眉,隨即放開。

當那抹溫熱的觸感消失,突然有點戀戀不捨。

“我去嘟嘟房間……”

“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等我出來。”

“咔噠”一聲浴室門被關上,姜略回神,氣呼呼道,

“喂,你有什麼事不能一口氣說完,非得讓人等,真是討厭。”

“就給你十分鐘,多一秒我都不等。”

“你聽到沒?”

混蛋。

已經脫光了的男人勾了勾唇,眼底閃過精光。

要是一口氣說完,你不就走了?